君离接着软枕站起来,身心愉悦不已。
阮白虞缩成一团哭唧唧。
这个无耻的男人!!
君离俯身将被褥上缩成一团的人给抱起来,看着她都气出眼泪了,好笑至于不免有些怜爱。
君离坐下来将人放在腿上,拿出那一封圣旨递过去。
阮白虞展开,看着上面的一字一句,整个人如被人当头一棒。
原来,在她绞尽脑汁想着如何两全的时候,他已经默默扫平了一切阻碍,只等她点头答应了。
“你便安安心心嫁我就是,其余的事情有我摆平。”君离摸了摸她的头发,“闹腾,鬓发都乱了,等会儿看你如何出门见人。”
阮白虞蓦然抬起头看着他,将手里的圣旨扬起来,压着嗓音开口道:“你是有什么换来这封圣旨的?”
君宥可不是什么好说的人,能求得这封赐婚的圣旨,想来君离付出的代价巨大。
“君宥是个好皇帝,沅国难得平稳下来,我何必再去搅乱。”
再说了,冷冰冰的帝位哪有温香软玉在怀来的惬意。
阮白虞看着君离,眼里的眼泪再也克制不住,如断线的珍珠往下掉。
所有的困恼,都因为他的退让迎刃化解。
阮白虞心里满满的感动,可也心疼他。
多年的筹谋霸业,就为了这一封圣旨全部付之东流。
她担不起的,她不配的。
“哭包。”君离似嫌弃的说了一句,可手却很诚实的给她擦着眼泪。
阮白虞将圣旨丢在一边,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你要求娶就好好的求娶,为什么非要那么作弄我!你早些把圣旨拿出来不就好了吗?”
他会说这是自己的恶趣味吗?
再说了,这要一见面拿出圣旨来,这人还不得像现在哭得稀里哗啦的。
他可不会哄人。
“不算作弄,就是想看看到底是我在心里重要还是你家人重要,哎,果然是比不过你家人啊。”
阮白虞冷笑一声,“你自然是比不过的,他们在我身边十多年把我宠上天,你那什么和他们比?”
果然,不能奢望从这丫头嘴里听到什么悦耳的话。
阮白虞拉着君离的袖子抹干净眼泪,环住他的脖子吻上去。
她好久之前就想这么不矜持的做了,如今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做。
君离微微一怔,随后反应过来,扣住她的腰,回应。
片刻之后,君离克制着分寸侧头移开埋在阮白虞颈窝里,鼻息尽数落在她脖子上。
阮白虞不自在缩了缩脖子,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瓣,哑声道:“怎么,元宵佳节你就打算和我腻歪在这间屋子里吗?”
君离听着她戏谑的声音,侧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随后厮磨片刻,“你如今这样还能出去见人?”
鬓发凌乱,脸色泛红,眼睛水汪汪的,这样子的她如何能出去见人,就算她想出去,自己也不会同意的。
“这怪谁?”阮白虞瞪了他一眼,只可惜眼里带着水光,一眼瞪过去是软绵绵的,毫无威力可言。
“摆明是你自己……”君离说了一半的话被堵住了,看着阮白虞横眉冷对的样子,眼里浮上些无奈。
阮白虞忽然缩回手,看着自己手上的牙印,怒瞪着君离,“先是咬脖子,如今又要咬手,你是属狗的吗?”
“嗯?”君离目光一凛,看着她又怂又不甘心的样子,危险横生。
这丫头是分分钟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阮白虞嗤了一声,丝毫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甚是嚣张的开口道:“也是,就你这性子要么就是恶犬要么就是藏獒,当然你应该是恶狼。”
君离抬手抵着眉心,看着振振有词的人,声音淡淡,“我就不能是个人吗?”
这真是什么破比喻,又是恶犬又是藏獒,还恶狼,他对她恶哪儿了?
“你觉得你是人吗?”阮白虞站起来,抬手戳着君离的心窝,“有哪个人想你这样求娶的,要不是我,其他人指不定被你逼死了呢。”
君离闲适的坐在暖炕上控诉自己的人,眼角眉梢带着温和,清清冷冷的气质平添几分柔情,矜贵又迷人。
“你真是……”阮白虞看着他这个样子,顿时就泄气了。
算了,对上他这样子,真的是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君离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夜幕刚刚降临,只怕外面正是热闹,天色已黑也没人注意她,所以,“你想去放灯祈福?”
“不怎么想。”阮白虞坐在一边伸手拿起桌子上的圣旨,外面人挤人的委实无趣,倒不如和他静静待一会儿,这比什么都好。
君离直接捏住阮白虞都死穴,开口说道:“给你家人祈福也不去吗?”
“去。”阮白虞摸了摸鬓发,“我去梳妆,你等我一会儿。”
说完,阮白虞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来,拿下簪子珠花,拆了鬓发之后,拿起梳子开始梳发重新绾发。
君离将圣旨收起来,起身走过去看着对镜梳妆的人。
这女儿家的闺房里还真是处处透出精致,这桌上的妆奁雕花绘草还有鎏金,桌面上摆放的簪钗也是各式各样。
君离伸手拿起一支凤钗步摇,看着那一串珍珠流苏,做工精致,若是佩戴在乌黑的鬓发里定然肯定很好看。
“这个是什么?”君离拿起一支蔷薇花簪子。
阮白虞看了一眼,“簪花。”
君离拿起一支大同小异的举到阮白虞面前,“这个又是什么?”
“蔷薇花簪。”
君离仔细看了一会儿,除了花朵数量大小有些差异,并未有多大的区别,但是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区分。
“同样的样式花型,为什么会有两个形式呢?”君离将发钗放下来,很是不解的开口。
阮白虞看了一眼君离手里的两个簪子,一边绾发一边说道:“簪子是用来固定发髻,但是簪花只是点缀,簪身的硬度不一样。”
绾好发髻,阮白虞从君离手里拿那支簪花戴在鬓发里,而后看了看,还是决定让素巧打一盆水来洗把脸。
弄好之后,君离带着阮白虞出去了,避开下人,两人悄无声息的从侧门出去。
等他们走了之后,一个婢子从树后面探出一个脑袋,眼里浮上惊骇。
天呐,她居然看到三小姐和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手牵手从府上离开!!!
三小姐可是没有婚约在身,如此举动,当真是不知廉耻!!
婢子小心翼翼的走上去见两人真的离开了,急急忙忙转身去了阮老夫人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