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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接了明依澜的信,有些犹豫,程林一望便知为何,笑道,“难不成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骥哥儿稳重,裕哥儿跳脱,玉儿心思细腻,许是裕哥儿这样的能叫她多开颜。”

“你可罢了吧,就裕哥儿那狗都嫌的脾气,只得寻个冷心冷面的人方能克制得住他。”程林道,“我瞧着骥哥儿不错,青梅竹马,又知根知底。”

“也罢,只是得他们把严家那些个破事撕扯干净了,再来提这事。”林如海道。

虽严骥有长乐县子的爵位,又是郡主之子,然而他到底是严家嫡长孙,当年明依澜带着他客居江南已是有些仗势而为了。

程林便转了话题,“陆翊送了些新鲜玩意儿来,我叫人送去庄子上给大小姐了,你还有什么要顺路带的?”

“明知故问。”林如海白了他一眼。

将自己的意思写作回信,让人一并带去给明依澜。

林黛玉对此浑然不知,翻检着陆翊给她送来的礼物,牡丹缂丝团扇栩栩如生,娇艳欲滴,恰是这个天气用来最好。

最是欣喜有好几只蝴蝶风筝,是绢布所制,上头绘着繁花似锦。

陆翊信中道,“既是花蝴蝶,自然是要有花的。”

皆是他亲手所做。

林黛玉有些受宠若惊,林如海疼爱她,有过亲笔画过什么或是写过什么,却还没亲手做过风筝。

其实主要是林大人不会。

陆翊尚未娶亲,膝下空虚,见了林黛玉这样的女孩儿,也只当自己家的来疼。故而这几个风筝做的极其精巧。

“这可怎么舍得放呢。”林黛玉托着粉嘟嘟的腮,左右为难。

既想看那花蝴蝶在风中风舞,又不舍得剪了线放晦气。

明依澜笑道,“这么多个,你放了一个还有好些呢。你陆伯父一片心意,用来驱秽祈福最好不过。”

林黛玉点头应了,挑了最漂亮那个叫人挂在自己内室里,每日里一掀床帐便能瞧见。

悠悠哉哉放过风筝避完暑,林黛玉便随着明依澜回京城了。

马车正要驶入博平郡主府,那边巷子里亦驶来一架马车,将郡主府的拦住了。

跟车的婆子来禀报道,“郡主,是老太太。”

这老太太,自然只有严老太太了。

明依澜轻叹一口气,“请进去吧,好生招待。我安置好了换身衣服就去。”

林黛玉见她心情不好,执意送她回了上房,方去了自己的客居。

明依澜见到严家人就觉得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耐烦,匆匆收拾好了便去了待客的花厅。

严老太太头发花白,只是眼神很清明,看过来的时候,有种让人被打量的感觉,明依澜亦是如此感官。

从头面首饰看到衣衫佩玉,方停留在她这个人身上,最后老太太微微一笑,“郡主精神还不错,我本来还在想你舟车劳顿,是我打搅了。”

明依澜笑道,“老太太要见我,只管打发人喊我去就是了。”

“不亲自来,怕是见不到郡主的。”严老太太看她衣衫和从前一般名贵,心里就堵了一口气。

旁人家儿媳守寡,自当是青灯古佛,谁曾想这个大儿媳连着外祖的劝都不听,执意带着儿子离开了。

叫人怎么看她们严家?这贾家还出了个节妇呢。

明依澜不想和她绕弯子,“有事直说吧。”

“听老三家的说,因为贵哥儿和骥哥儿拌了几句嘴,你不但准备撤了给我们的例银,还让人革了她娘家的皇商名头?”严老太太语带寒意,显然是很不高兴。

明依澜啜了口茶水,“老太太这是兴师问罪来了?什么叫例银?骥哥儿父亲名下的产业俱在严府,这些年我未动分毫。这每年两万两的银子,不过是我看在他的面上,孝敬您的,皆是从我的嫁妆而来。他在世时就时常说,弟妹无能,他这个做长兄的要多帮扶一把,如今命帮进去了,还不够么?”

“你这话是怨我了?我知道你怨我,当时你有了身孕,是我哭着他去上的战场,你要是恨我,不如拿我的命去换了他的。”严老太太道,“当时骥哥儿还小,这产业自然还算是公中的,枉费你还是郡主之尊,竟一直盯着这些个东西。”

你好端端的活着,他却死了,你说的这样好听,怎么还活着呢。

明依澜只能用喝茶的动作掩住自己的愤恨,虽知这样没有道理,但是还是很怨。怨他们为了怕战败被怪罪,急急推了严敬山出征。

更怨严敬山,明明知道自己有孕,仍旧是去了。

而且没有回来。

他带着满门忠烈死了,留着自己和幼子,这样百般艰难的活下来。

严老太太见她只管喝茶不说话,话里就添了三分恼意,也不拐弯抹角可,径直道,“骥哥儿也大了,他又是咱们严家的嫡长孙,这婚事你可怎么打算的?前儿修国公夫人说起他们家有个极伶俐的姐儿……”

“修国公侯家?”明依澜打断她道。

“正是这家,宫里头贵太妃娘家。四王八公再好没有的了。”

明依澜又打断了她一回,“骥哥儿的亲事不用您操心,我已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你寡居在家能认识多少人,别耽误了孩子。”

明依澜心道没你们这些个糟心事儿,林如海早答应了。

故而第三次打断的口气也生硬起来,“老太太张口寡居闭口寡居,您自己难不成不是?修国公侯家,除了贵太妃,还有忠义亲王侧妃。她家女儿是生得好,然而两代嫡女悉数是妾妃。”

“给皇家做妾怎么叫做妾呢。骥哥儿到时候就是忠义亲王的连襟了。”

“从没有听说过把妾娘家人当做连襟的,您这话是糊涂了。”明依澜有些头疼,就是她自己也不懂,这样个老太太是怎么生出严敬山来的,“骥哥儿是光王府的外孙,娶个修国公的庶女,难不成他们家女孩儿就这么好不成?您要实在喜欢,那就许给贵哥儿吧。”

“什么?!庶女?她们告诉我是嫡女啊。”

“那是通房丫头生了养在修国公夫人名下的,您连这些个事儿都搞不清楚,还请高抬贵手,放过骥哥儿的婚事。”

“就算婚事不管,他到底是我嫡亲的孙子,你总得让他回来严家住住。不然成天住在郡主府,成什么了?”严老太太自知理亏,退了一步。

“骥哥儿正是忙功课的时候,住哪里不是住?大半个月倒都在国子监。”明依澜终于懒得和她理论了,起身道,“我有些不舒服,老太太早些回去罢。”

如今严家的族长是二房严敬海,二太太便是宗妇,也是婆媳不和。

明依澜见严老太太一副死缠烂打的样子,便道,“那便等二太太亲自来接您回去吧,如何?”

严老太太这才不甘不愿的走了。

明依澜心口堵得慌,去瞧林黛玉。

往日风吹着就倒的小姑娘,如今身子也康健了许多,坐在廊下美人靠上吹风,白玉一样的手里握着牡丹团扇。

大约用不上几年,等她长开了便真的是人比花娇了。

她这样想着,笑着走过去,“怎么不去睡一会儿,可是屋里头热?”

“刚刚车上睡了好些时候,现在倒不大累。”林黛玉扇了两下风,“陆伯父待我这样好,我倒不知道怎么回报他了。”

“他不过闲着无事,你做些针线与他也就是了。不是已经学了剪裁么?到时候问他讨了尺寸,做双鞋或是衣裳都使得,保准他高兴。”明依澜靠着她坐下。

林黛玉笑眯眯的看着她道,“哪也得先给郡主做才是,郡主待我是最好的。”

在母亲病逝,林大人疏忽的时候,只有明依澜给了她最大的关怀和帮助,甚至是尽自己所能的让她在贾家不要受委屈。

虽然现在父亲疼她,但是郡主也还和以前一样疼她呀。

“好孩子。”明依澜看她天真笑颜,觉得满心都是舒爽,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你待她好了,她当你应该的白眼狼。

她愈发想着赶紧解决了严家的事,好将林黛玉订下来,也省得严老太太闲着没事干拿严骥的亲事当筹码。

严骥打了个喷嚏,有些同情的看着明博裕,“舅舅真的要送你去白鹿书院啊?听说那里可严格了,你要完了。”

“啊呀,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要完了,你快帮帮我啊。”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

“你以为我没说过啊,父亲根本不肯。”

而且还大骂了他一顿,说他是要拉骥哥儿下水。

到底谁才是亲生的,明博裕觉得自己太可怜了。

严骥也没招了,“那你就去吧,白鹿书院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说不准你过不了入学考试呢。”

“呸呸呸!我父亲你舅舅说了,过不了,直接腿打断去街头讨饭,也别回来了。”

严骥拍怕他的肩膀,简直惨绝人寰。

他想了想,“要不你先复习起来,我陪你背千字文?”

“严骥!你大/爷的!”

“那从三字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