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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仍是一颗心悬着,姿态摆得极低,“还请妹夫在陛下面前为我等美言几句。”

林如海摇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贾赦只能先搁下这件事,劝酒劝饭好不热情周道。

雅间窗户大开,正能看下楼下街景,桂侍郎捏了个杯子往下扫了一眼,老头儿眼力挺好,指了街头拥在一起的人问林如海道,“那是不是骥哥儿?”

林如海皱眉道,“是骥哥儿。叫人去看看。”

桂侍郎道,“走走走,咱们去瞧瞧热闹。难得瞧这小东西摆脸色。”

林如海也有些好奇,贾赦正讨好他二人的时候,忙道,“那咱们下回再约。要说别的不成,这京城里的好馆子我可是都清楚。”

桂侍郎觉得他挺上道,“恩侯客气了,下回我做东。等我回去让人把画送去你府上。”

贾赦再三道谢,目送他俩离开。想着可以让王熙凤去走走林黛玉的门路,这个儿媳妇儿倒还有些用处。

严骥板着脸和对面生就长了一张纨绔脸的少年对峙,少年得意洋洋道,“不就是为你借些银子吧,你何必这么小气。赶明儿我加倍还你,如何?”

“我只怕你减半都还不起。”严骥嘲讽的别过脸,不想去看那少年。

“嘿,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过两百两银子,问你借是给你面子。”少年一挥手,他那些护卫又靠拢了些,将严骥和他的小厮牢牢围住。

严骥忽然笑了,怒火衬得他的眼睛愈发黑亮,“你算什么东西?你的面子,你也配?”

“你不就仗着有个郡主娘么,真拿自己当主子了,给我打!”

桂侍郎给了自己的护卫一个眼神,那些人手还没举起来就被摁倒在地了。哀嚎呼痛声四起,乱哄哄之际,严骥抬脚朝那少年肚子踹了一脚。

他人少,力气却不小,少年脸都白了,捂着肚子蹲了下去,站都站不住了。

严骥上前拎了他的领子,“回去叫府里的都给我夹着尾巴做人,不然以后每年给外祖父外祖母的银子,我也停下了。”

“你当心我去衙门告你不孝!”

“且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严骥松了手,“还是先想想怎么还府里的国库欠银吧。”

“你也是姓严的,难道准备一分钱都不还?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府里卖出去的地都被你们郡主府买了。”

“我们孤儿寡母,当年父亲的产业半分没有拿走。要我还?凭什么?”严骥又是嘲讽一笑,“多年来母亲心软,为了父亲的名声,还替你们撑着将军府,如今单看你们三房四房这副烂泥样子,随便吧。”

“我们要是被治罪,连着大伯名声都要受损,别人说起来只会说,严帅家里欠钱不还,我看你这大英雄儿子的脸往哪里搁。”

桂侍郎捋了捋胡子,正要上前,被林如海一把拉住,低声道,“看看骥哥儿如何处置,你别插手。”

护卫上来的时候严骥就看到他们二人了,他撇下了少年,行礼道,“老师,林伯父。”

“不必多礼,你只管教训你的,我看哪个敢动你。”桂侍郎眯起眼打量了半天蹲在地上的少年。

严骥抿了抿嘴唇,“无事了。”

林如海道,“既无事了,那便早些回去罢。往后出门多带些人。”

“侄儿知道了。”

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只是看着少年的背影就有些落寞的味道。

“子孙不肖啊,严敬山家也有二房还能看。”桂侍郎叹了口气,示意护卫把人放了,那少年跳起来还要和他理论。

桂侍郎心情不大好,“把人捆了送回去将军府。”

林如海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走吧,去你家再喝两杯。”

林黛玉被接到郡主府小住,严沁正在和她说今年暮春宴之事,“王妃都没露面,都是世子妃在操办。在湖上停了画舫,又能垂钓又能谈诗,很有趣。”

严润没有和她同去,只管在一旁含笑听。

林黛玉看了她抄录回来的许多诗文,笑道,“都是上好的佳作,竟不知京城藏了这么多才女。”

严沁道,“等明年你出了孝一起去,以你的诗才必定大杀四方。”

“沁姐姐满口都是什么。”林黛玉眨眨眼,严沁就笑道,“好好好,算我说错话了。”

因天气暖和,三人便在花园里说着话,不想桃红柳绿里走来一打扮华丽的妇人,瞧着气势汹汹,满面怒色。

严沁轻叹了口气,起身道,“三婶怎么来了。”

“哟,沁姐儿在呢。”严三太太扯了扯嘴角,瞥了眼她身后的严润,眼中不屑显而易见,“原来还有润姐儿。沁姐儿,不是我说你,清姐儿喊了你几回了,你都不理她,怎么总喜欢和这样的人绕在一起。”

“清姐儿说的什么料子首饰我都不大懂。”严沁笑容很敷衍,这无疑在本来就很生气的严三太太心头又浇了一勺油,她皮笑肉不笑道,“也是,你这样的大才女,咱们清姐儿怎么能入你的眼呢。这后头的是谁?也不上来见礼,哪家的规矩?”

郡主府为她引路的丫鬟就介绍道,“这位是户部尚书林大人的千金。”

林黛玉本想避开她们争锋,不曾想还落到自己身上了,她淡淡一笑,“严三太太好。”

要是平时,严三太太必定会收敛些,然而刚刚心头肉才被人绑回府里,一问才知道是骥哥儿仗着桂侍郎和林尚书,故意在路上折辱他。

眼前这位却是林尚书的千金,她的火气立时沸腾起来,“林小姐是贵人,当不得您一句好。”

扭头冲那丫鬟道,“还不带我去郡主那里!”

丫鬟道,“您还是去花厅等一等吧,或者花园里坐一会子也成。”

她口气很强硬,真让这位乱闯到了郡主房里,她在府里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严三太太哼了一声,在石凳上坐了,“去给我沏杯茶。”

四个石凳唯那一个添了软垫,是林黛玉的位置。

林黛玉不欲让严沁为难,拉了她的袖子道,“不是说要看润姐姐新绣的扇套么?这回绣的是什么?”

“这回绣的是暗八仙,林妹妹要是喜欢,我把花样子画给你。”严润道。

严三太太就嘲笑道,“人家金尊玉贵的大小姐,什么好的没见过,还用得着润姐儿你的花样子?就算你绣好了双手奉上,人家也未必瞧得上。”

林黛玉确认了这人对自己有莫名的敌意,笑道,“不过家父略有官职,当不得您一句金尊玉贵。”

“你父亲当街就刚绑人,你让人绣几个扇套算什么。别说润姐儿了,就是你喊沁姐儿绣,咱们严家谁又敢有二话呢。”严三太太翻了个白眼,见林黛玉不语,愈发嚣张起来,“说起来也是奇怪,正经的侄女儿不看郡主喜欢,倒是喜欢外头人。瞧林小姐这娇滴滴的样子,只可惜我们家清姐儿粗粗笨笨的,不讨郡主欢心。哪日里,请了林小姐去家里吃饭,也教教我们清姐儿。”

“三婶,你这话过分了。”

只是三太太是长辈,严沁不好真的开口指责,气得脸都红了。

林黛玉根本不理她,拍了拍严沁的手,示意她不要恼。

雪雀上前道,“这位严三太太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我们老爷贵为帝师,又是户部尚书,他当街绑的人,自然是罪人了。敢问您一句,这被绑的,和您有什么关系?”

严三太太吊起眼睛,手指直戳到雪雀脸上,“你放肆!敢和我这样说话。我儿子何曾是罪人?!”

“原来绑的是贵公子。”雪雀不卑不亢,语气中嘲讽之意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

严三太太深吸了几口气,“爹是个仗势欺人的,女儿也没好到哪里去。林家的家教,我可算是领教了。”

林黛玉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随后笑道,“再不济,家父也是太上皇亲点给陛下的老师,林家的家教用不着您来说。还是说,您对太上皇的旨意有什么不满么?”

严沁忍不住道,“三婶你既知道林小姐金尊玉贵,最好还是管好嘴。得罪了林大人对你有什么好处没有?”

真真是受不了这样拎不清的长辈,旁人若是得罪了林尚书,只有登门赔礼道歉的。她倒好,偶然遇见了人家女儿,还要这样盛气凌人的。

真当严家还是当年大伯父在的时候不成。

严三太太正要用长辈的身份来训斥她,明依澜自回廊转出来,冷着脸道,“你儿子青天白日就敢堵着骥哥儿要抢钱。要不是遇上两位大人,骥哥儿说不得要吃什么亏,你真当我好性子不成?在我府里就敢这样放肆。”

“大嫂这怎么话说的?明明是骥哥儿欺负的他,身上被踹的淤青还在呢,你可不能颠倒黑白。”严三太太道,“我知道你向来偏心他们二房,可难道我们三房不是严家人?”

“我偏心谁,还容不得你来置喙。”明依澜想到儿子险些受伤,又兼路上听得下人说她还给了林黛玉脸色,一时恼恨难消,“这些年大贴小补的,也给了你们不少银子了,如今既养了白眼狼,往后别想我出一文钱。”

“你别忘了还有老太爷老太太呢!堂堂郡主,我要是告你不孝……”

明依澜打断她道,“果真是母子俩,说的话也一样,你若要告就告去。我话摆在这里,你娘家的皇商,以后都不用再想了。”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明依澜吩咐左右道,“送严三太太出去,打水来洗地。”

“我不走,你把话说清楚了!”

“堵嘴捆了送回去。”

明依澜看严三太太被拖走了,拉了林黛玉的手道,“今儿你可算是无妄之灾了,莫要理她,泼妇一个。”

严沁因为是自家人,就有些讪讪的,“林妹妹被放在心上,我替三婶给你赔罪了。”

“沁姐姐不必如此。”林黛玉本就没有怪罪她,只是觉得严家和她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出过严帅这样马革裹尸的英雄,又有严哥哥和沁姐儿这样灵秀的人,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她也只能归结为一样米养百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