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苍月抬起头,扫了眼床榻另一侧,不由松开了她,探身为其取过那白色的真丝睡袍后,亲手为其披上。“我让医生来为你检查一下身体。”
徐嫣然一边拭去脸上的残泪,一边闷声道,“我不需要。”
检查什么?难道她还真得能恢复如初?
韩苍月眸色转暗。他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为她套上袖子,“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徐嫣然怔了怔,缓缓抬起头,望着韩苍月那双充满了期盼的眸子,心底莫名地涌起了一份信任感。
“你有思想,有感情,你就是个人。”韩苍月坚定地说道,“只不过你不需要像人一样吃喝拉撒。他们会逐渐衰老,你只需要不断补充能量,就能永远活在23岁。”
徐嫣然紧咬着唇瓣,一瞬不瞬地望着韩苍月那张拥有着无比信念的脸庞,泪再一次盈满了眼眶。她压下心中的酸楚和委屈,哽咽道,“你的意思是我就是……就是个有感情和思想的机器人?”
韩苍月摇了摇头,“不,在我眼里,嫣儿你就是个真正的人。”
徐嫣然痛苦地阖上眼帘,任泪水滴滴滚落。
韩苍月低下头,亲手为她束紧腰间的系带,“只是常规性的检查,不会有一点痛苦。嫣儿放心,他们都是我的人。”
事已至此,她再反抗或拒绝又有什么意义?
徐嫣然沉默下来。
一行五人拎着银色的手提箱,穿着白大褂,像极了医生。这是之前为了让徐嫣然不生疑而刻意伪装的。实际上,他们都是苍月集团下属的机器人实验室的研究人员。为了将徐嫣然曾经受到的伤害引起的后遗症的危害降到最低,实验室已经连轴工作了好几个月。在今天之前,他们中甚至没有一个人敢给韩苍月保证徐嫣然能醒过来。可是,上天终于眷顾了他一回,让他的挚爱再次苏醒。
此时此刻,韩苍月的心情是激动的。因为他终于能和他最爱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了。虽然徐嫣然如今根本不记得他,但是假以时日,他能让她重新爱上他。
一个个银色手提箱打开,一台台的机器出现在了眼前。打开开关,或红或绿的指示灯亮了起来,而徐嫣然的脸色再次变得惨白如纸,甚至那纤弱的身体也在不住地颤抖。
韩苍月明白她是又想起了过去那段痛苦的经历,忙走回床畔,在她身边坐下。他伸出手臂,揽着她的肩,耐心地哄道,“嫣儿别怕,我会陪着你。”
徐嫣然表情木然地望着那一台台的机器,两眼有些发直。
韩苍月握住她的手,只觉一片冰凉。
检查还是在继续,她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整个人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蜷缩在他的怀里。
韩苍月一直知道她并没有表面看来的那么凶悍和坚强,她的内心从来都是善良而柔弱的。可就是这样一个娇弱的女孩,竟因为他,因为他对她的爱承受了那么多她原本不应该承受的痛苦。如果可以,他宁愿将她所受的一切苦都加之于他的身上。
检查终于结束了,机器和着银色手提箱一起被带走了。她依然埋在他的胸膛里,一声不吭。
他轻轻抚着她的背,“嫣儿,过去了,都过去了。以后,你再不用受一点苦。”
徐嫣然缓缓抬起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她那双亮晶晶的水眸竟然有几分空洞。
韩苍月看在眼里,疼在心头。他摸了摸她细而微卷的长发,缓缓打开了话匣子。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别具魅力,娓娓动听。只是,这故事却并不算美好,甚至一度被认为是他一生中最为黑暗的时刻,但又因为她的出现,让他忍不住常常回忆,回忆那为他带来一线生机的小女孩。
徐嫣然默默地听着他讲述,虽然表情清冷,但那双紧紧攥紧的手却在不知觉中松开了,并轻轻拽着他的袖子。
“你当初给我的那把伞和那只竹篮,我一直留着。”他嗅着她发间的馨香,缓缓道,“那是我们相识的纪念,也是我们感情的信物。”
徐嫣然淡淡地说道,“十一二岁的娃娃,知道什么感情?谢谢你把它们珍藏了那么久。”
韩苍月感觉她在拒绝他,拒绝他进入她的世界,她的心。一丝惶恐爬上他的心头。转眼,他却因为她的拒绝而更加坚定了和她在一起的决心。
“我们的交集不止于此,”韩苍月轻轻撩起她一束头发,任它们从他手心轻轻滑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你就是我心中那给予我魔幻力量的神。只要想起你,一切的苦和难都变得不值一提。这么多年,我之所以能排除万难,最终攀上苍月集团当家人的位置,是因为我坚信总有一天我们会在一起,我要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全都给你。”
徐嫣然表情越发寡淡,似乎根本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不管我是人,还是机器,都不适合跟你在一起。”说着,她退出他的怀抱,“韩苍月,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吧。”
韩苍月的心犹似被刀割般痛。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她,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就是我的幸福。没有比和你在一起更幸福的事了。”
徐嫣然微蹙娥眉,怔望他一瞬,惨然笑道,“幸福?我连女人都不是了,谈什么幸福?难道你的生理需求要一辈子靠手解决?”
韩苍月顿时变了脸色。他冷冷地盯着徐嫣然,“我说过你除了不能生育与寻常女子并无二致,还是说你希望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徐嫣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韩苍月被她的一再拒绝给惹恼了。他猛地张开双臂,像饿狼扑羊般猛地将她捞入怀里,泄愤似地啃咬起她娇嫩的唇瓣。
血腥味在他鼻尖萦绕,他的内心腾起一种嗜血的兴奋。
徐嫣然犹似受伤的幼兽,被他紧紧地禁锢在身下,即便她拼力反抗,也难以撼动他丝毫。
终于,她伺机蜷腿,狠狠地踹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