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的目光不由自主移到了越芙那被白纱遮掩的秀丽容貌上。她太渴望得到他的心,他的人,但她也怕日后越芙的要挟。
白月咬着唇,死死地盯着瓷瓶。
越芙似看透了她的心思般,轻笑道,“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事,何况你这样的陪嫁丫头。收入房中根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可她太过霸道,嫉妒成性,有违女子德行。”
白月想了想,问道,“是夫人让你惩治她?”
这是唯一的解释。毕竟,夫人一回来便夺了叶氏的掌家权。
“你即将得到你想要的,不是吗?”越芙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
白月明显地察觉到越芙的不悦,梗了梗喉头,终于还是缓缓伸出手,拿过了那只瓷瓶。她将瓷瓶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好像怕越芙随时夺走一般。她就要得到他了,他的人、他的心,都将是她的。这一刻,她按捺不住地激动起来。
越芙意味深长地瞅了眼白月,转身飘忽而去。
纤秀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一丛烛火,夜风中明灭。幽暗光影,和着茫茫夜幕,更加诡魅。
何氏仰靠在贵妃榻上,身上盖着一床薄被。她在等,等越芙归来。
白月,她不了解,不过长得的确有几分姿容。这样的丫鬟,若是本分些还好,偏偏心气儿特别高。叶氏未及早处理掉这祸害,是叶氏蠢。然而,她其实本不同意越芙今儿去见白月。因为越芙今日之举,难免有为自己打算的嫌疑。思及此,她的心不由沉了下来。
“吱呀”,门被轻轻推开。
一袭雪衣的越芙无声地走了进来。她反手掩上门,轻巧地摘下面上的白色丝帛。清丽的容颜染上桔黄的光晕有了些许温度,不再冷寒如冰。
何氏默默地打量一番越芙后,收回目光,缓缓阖上眼帘。“为何要选大郎?”
越芙来到何氏身后,一面轻轻地为其揉捏肩颈穴位,一面轻声道,“我有私心,但不会影响婶婶的计划。”
猜测终被证实,虽然与何氏之前的谋算有异,但越芙总算老实,并未对她隐瞒。她无声叹息一下,又道,“大房那边派人盯紧了,不能出一点差错。”
“已经安排妥当。”越芙默了默,再次开口,只是声音变得温软,带着些许迷恋和柔情。“婶婶还记得芙儿六岁那年被歹人所劫,差点命丧刀下的事吗?”
“救你的人是大郎?”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是。芙儿心仪他已久。”
何氏猛然睁开眼,冷声道,“你既已决定,我便不再赘言。但你记住,不能坏了我的事儿!”说至最后,埋藏在心底的仇恨早已化成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砍向她记忆中的那人。
“芙儿明白。”说着,她停住手,走到何氏身侧,直挺挺地跪了下来。“谢谢婶婶成全,芙儿必倾尽全力。”
何氏冷冷地蔑了眼她,轻哼道,“你好自为之。”
越芙伏下身,磕了三个头后,方才起身。“芙儿谨记婶婶的话。”
何氏缓缓阖上眼帘,“去歇息吧。”
极致的欢愉,尝过便再难忘记,甚而有种食髓知味的感觉。流连缱绻之余,疑窦不由丛生。
杜清城紧紧地搂着怀中温软馨香的娇躯,犹豫不决。
不问,他似乎难以放下心中的疑惑;问,只怕她要疑他不信她。
秦莲笙默默地窝在他温暖的怀抱中,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昨夜睡得不好?”
杜清城摇了摇头。
“那是不喜欢……”她抬起头,秋波流转,暗暗打量着他。
杜清城叹口气,终于鼓起勇气,问道,“谁教你的?”
“先回答我的问题。”秦莲笙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昨夜的一幕幕不由又跃入了杜清城的脑海,让他忍不住心头一热,更加圈紧了怀中的人。
她睁大了美眸,有些吃惊地问道,“不喜欢?可昨晚你明明……”
杜清城忙捂住了她的嘴,脸似发烧般滚烫。他急切地回道,“喜欢。”
这丫头小小年纪,说话可是真够大胆。
她抿嘴一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婚前没人教过你?”说着,她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又道,“嬷嬷可是给过我一本彩色的小册子,可好看了!”说话间,她的水眸清澈见底。
杜清城猛地想起成婚前夜大哥给他送了本chungonu来。当时虽然只是粗略一瞥,但已经让他面红耳赤,心旌摇荡。正因为此,他也就没有细看,如今想来,竟有一丝懊恼。
“你没去过青楼妓馆?”她审视的目光扫过杜清城的脸庞。“听说各部可是都有军妓的!”
杜清城恍然明悟,这丫头借着昨夜的由头正审问他的过往呢!他按下心中的浮荡,认真地回道,“祖父不许我们进青楼歌馆。至于军妓是有的,但祖父从不允许我们与他们厮混!”
秦莲笙单手撑着头,饶有兴致地瞅着杜清城,“那就是有贼心,没贼胆?”
杜清城皱了皱眉,“没想过。”说着,他默了默,又补充道,“我嫌脏。”
秦莲笙突然展颜一笑,眉眼弯弯,唇角微勾,看来既清纯又妩媚。“反正,你是答应过我的。”说着,她扬起双臂,环住杜清城的颈项,在其耳畔吐气如兰。
杜清城哪里受得这样的撩拨,立刻就势一滚,将其压在了身下。若非顾忌外间窗外的徐三,他真想做点什么。
她手臂一紧,将他拉低了些许,亲了亲他的耳珠,“从来只有你。”
杜清城只觉气血顿时奔涌,汇集一处。他深吸一气,吻了吻她的额,“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是我心之所愿。”
秦莲笙在他唇角啄了啄。“起吧。”
杜清城点点头,知道不便让徐三等太久。
两人起床,叫了人进来服侍洗漱。一切弄妥,秦莲笙吩咐掩上房门后,方才将徐三唤了进来。
“卑职参见公主殿下、驸马。”
秦莲笙挥手示意他起身后,“何事如此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