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姑娘,陛下今晚叫您侍寝,您快些准备吧~”
一道尖锐的鸭公嗓缓缓在祢鹿耳畔响起,祢鹿并没有给予回复,而是悠闲自在的躺在贵妃榻上。
显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因为这个世界的祢鹿身份是被傅茗渊强娶豪夺的他国皇后。
祢鹿被传送过来时,前几秒还是一国皇后,下一秒就成了别人的阶下之囚。
傅茗渊掳走她只是因为和她所在国家的皇帝结了仇。
借着恭贺为由,将本应成为皇后的祢鹿掳到自己国家,成了一个没名没分的笑话。
“墨姑娘,您有在听么?”
那名太监见她迟迟不说话,便小声催促,虽然笑脸盈盈但却没有丝毫恭敬模样。
显然是不将她放在眼里的。
“你可以出去了。”
慵懒说完祢鹿捻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咬开果皮缓慢吮吸内里的汁液。
太监眼里闪过狠戾,但还是笑着应声:“好嘞,那奴才日落时分再来接您。”
传话太监走后,祢鹿拿起手帕擦拭指尖上的紫色葡萄汁,神色有些无奈。
原身对傅茗渊仇恨至极,被掳当天就刺了他一匕首,差点就落得个乱棍打死的下场。
要不是还留她有用,傅茗渊恐怕早就弄死原身了。
所以,祢鹿绝对不对再像以往那样依赖他。
必须装出一副厌恶、清冷的模样。
等到轿撵过来时,祢鹿依旧是白日那身打扮,浑身素白,不施粉黛,就连首饰都没戴。
传话太监为难了一下,随即还是咬牙让她上轿。
来到傅茗渊所在的宫殿深处,祢鹿终于见到了这个世界的傅茗渊。
一个登基仅仅半年就把朝堂搅得人心惶惶的大暴君。
眼前的人身姿欣长,身着一袭由殷红色为底的银白龙纹朝服,手中拿着一卷奏折。
听到前方传来声响,那双如同黑曜石般透亮深邃的黑瞳朝她看来,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
看似平静的眼瞳之下暗藏着锐利如鹰隼般的狠戾,宛如精心雕琢过的英俊脸庞上,更是气势逼人。
让人不禁联想到充满爆发性力量的黑豹,极具危险性。
分明是张祢鹿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却让她凭空生出几丝陌生的感觉。
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傅茗渊纤细骨感的手指轻握手中毛笔。
站姿挺拔,如同青松般垂眸书写。
周围一片寂静,见他迟迟不语,祢鹿搅着手帕,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
在她坐下的那一刻,傅茗渊那凛然如风的声音忽然袭来。
“朕让你坐了么?”
“……”
抿了抿唇,祢鹿看向他,乌黑如瀑的长发悬在腰间,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摆动。
双眸似水,带着淡淡的冰冷:“没让。”
“呵……”
倒是大胆。
傅茗渊垂眸冷笑,放下毛笔朝她走了过来。
随着他步步逼近,身上骇人的煞气也越发逼人,祢鹿就像被他锁定的猎物,毫无反抗之力。
傅茗渊捏住祢鹿柔软的下颌,薄唇微张:“侍寝可学会了?”
祢鹿被迫睁圆了眼睛,腰板挺直,毫不露怯道:“不会!”
“是么?”傅茗渊凤眸微眯,手上力度加大了些,再次问道:“到底学会没有?”
忍着从下颔传来的疼痛,祢鹿咬牙回答:“不会!”
“很好。”傅茗渊讥讽一笑,下一刻祢鹿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倏然飞了出去,狠狠跌落在冰冷的地上。
无视手上的擦伤,她红着眼眶想要爬起,一旁却再次传来傅茗渊冰冷的声音。
“福来,再找人来教教她什么是侍寝。”
“奴才遵旨!”
一个紫衣太监应声进来,差使人把地上的祢鹿打包抗走。
祢鹿瘪嘴冷笑。
呵,这已经是她这个月第八次被人打包抗走了,原因都是因为顶撞到傅茗渊。
她真的想不明白,像傅茗渊这种性情阴晴不定的暴君,为什么能几次三番的容忍她的脾性。
究竟是为什么……
寒风如刀刃般无情刮在祢鹿脸上,福来跟在她旁边语重心长的叹息。
“墨姑娘,您现在的处境这般水深火热,要想活命就别再激怒陛下了。”
“哦,我本来就不想活了。”
祢鹿不轻不重的回怼,怼得福来语无凝噎,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毕竟祢鹿是怎么来到这个国家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福来重新给祢鹿找来两个礼仪嬷嬷,并嘱咐她们一定要好好教祢鹿床笫之事。
无视福来满是暧昧的眼神,祢鹿看向那两个嬷嬷,不管她们说什么祢鹿都不照做。
不出半个时辰,就把其中一个给气昏过去了。
“顽固不灵,顽固不灵啊!”
剩下那个嬷嬷捂着心口,气得脸色煞白:“老身好歹也是宫里资历深博的老嬷嬷了,就没见过像您这么固执的主儿!”
“这床笫之事,本来就是出嫁女必学的东西,您怎么这般愚钝呢!”
面对她的斥责,祢鹿面不改色的喝了口茶,漫不经心的瞟了她一眼,满脸轻蔑。
笑话,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些事情,她会的可多了!
但是!
谁让这个世界的傅茗渊这么让人讨厌,她怎能让他如意。
眼看天色已晚,老嬷嬷又斥责她继续就离开了,只留下祢鹿一个人待在这孤零零的宫殿之中。
因为她今天又顶撞了傅茗渊,导致她最后一个宫女也被调走了。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不过这刚好是祢鹿所期望的,自己进到汤池泡了一会儿,然后就熄灯睡觉。
夜已入深,福来满是忧愁的看着还在处理政务的傅茗渊。
忧心道:“陛下,夜已深了,您赶快歇息去吧。”
“无事。”傅茗渊面不改色的继续处理奏折,想到某个女人,面色一沉,“今日派去的嬷嬷又被她气走了?”
他语气平淡冰冷,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毕竟祢鹿被掳来这半月,可是气走了不少礼仪嬷嬷。
傅茗渊心里也清楚,她哪里是学不会什么礼仪,只是纯属不想如他所愿而已。
听到这话福来面露难色:“是啊,不仅如此,就连赵嬷嬷都被墨姑娘给气晕了。”
说到这里福来纠结了片刻,又道:“还有...尚书大人今日又上书请求您将墨姑娘归还给月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