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白衣青年,搬来了凳子,硬是挤在了许年的身旁,靠近他耳边,低声微笑的说道:“想不到安石你朝中还有人!”
随即对着众人亲切的笑道:“各位同窗,我冯某人敬诸位一杯。”
说完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砸了砸嘴:“安石兄,这酒水逊色了点。难得大家都在,我请大家喝喝醉春归吧。”说完兴致冲冲的跑出门外吆喝道:“小二,来几瓶醉春归!”
燕项见许新云里雾里,于是抿了一口酒对许新说道:“新弟,他名冯保,也算是你们兄弟二人的同乡,与曹海那孙子一样,花钱买了个官,当了礼部仪制清吏司的主事。”
许新一听,心想难怪出手如此阔绰,一下就是要几瓶最出名的醉春归。
吩咐好了酒,又见白衣青年小跑回来,客客气气的帮许年倒了杯酒,抬头一看,见到了长相与之相似的许新,开口问道。
“这位小兄弟是?”
许年赶紧站起身来介绍到:“他是我的堂弟,现今任职于皇城卫内,新弟,还不赶紧跟明志兄打声招呼。”
还没等许新开口,冯保倒是自己接上话了:“原来是令弟呀!老弟,以后在皇城卫内有事你尽管找我便是,为兄族内刚好有人在皇城卫内任职佥事。”
许新讪笑着,假装一脸崇拜的问道:“不会是冯道冯佥事吧!”
听见许新知道冯道后,冯保自豪的点了点头:“他是我叔伯,下次遇见我会知会他多多关照你的。”
谈话期间,原先被架出去的曹海提着一壶醉春归走了进来。
“明志兄,你要和醉春归,我有的是,来小弟敬你一杯。”
冯保也不理会他,头也没抬:“曹海,你如此做法不对吧,安石兄做东,按理你应该敬他才对呀。”
曹海听罢,尴尬的看了看众人结结巴巴的说道:“刚才我已经来这边敬过酒了,现在就差敬你了。”
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冯保身旁,斟酒碰杯饮下一气呵成,没留半点机会容他拒绝。
见状冯保也不好说些什么了,提起酒杯,轻轻的碰了一下,理都不理边上还在赔笑的曹海。
“安石,此后我们可是同朝为官了,能留京任职的人不多,怎么以后可得相互扶携,一直对外才行呀。”
曹海听见,想想自己任职京郊,也算是留在京城吧,赶紧接上话尾:“明志兄说的极是,咱们既是同乡,又是同窗,报团取暖,才不会被外人小瞧……”
“闭嘴!哪里轮得到你说话!没看见我是在跟安石说话吗?一边呆着去!”冯保瞪了一眼曹海。
曹海自讨没趣,只能讪笑着走到门口,不知道是要回去好,还是继续厚着脸皮呆在房内。
冯保继续提起了酒壶,分别给许新他们两人斟满,再重新给自己倒上一杯:“来,我们三来走一个,刚刚给曹海打断真是扫兴!”
说完还不忘鄙夷的看了一眼门口的曹海。
燕项等人一看,努力的憋住笑,也都举起了酒杯:“认识许久,可没见过你冯保如此客气呀!哈哈!一起喝吧!”
众人开心的同饮。
此时外头又传来了声响。
“安石兄是不是在前面的包间呢?”
站在门口的曹海疑惑道怎么又有人来找名不见经传的许年呢?
只见迎面走进了几位身穿官袍的年轻人。
冯保一看,来的居然都是一同殿试的学子,并且还是礼部尚书夸奖过那几名学子。
几人躬身道:“请问你们谁是安石兄呢。”
燕项也是略微吃惊,从朝服辨认,眼前的几位,当中就有一位与他一样是兵部的人。
许新赶紧捅了捅还在发呆的堂兄,许年才回过神来,赶紧还礼:“在下便是许年,请问各位是……?”
来着自报家门之后,许年便开心的安排他们入座,可没料到,才刚坐下,门外又想起了那句熟悉的话语。
“安石兄是不是在前面的包间呢?”
曹海探出头循声望去,手中的酒壶“啪”的一声掉落地上,燕项见状也急忙出门看了一下。
来这不是别人,正是放榜之后,挂上大红花,骑马游街的状元郎。
身后还跟着榜眼探花以及一大堆他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
一下子涌进了包间内,连站在门口的曹海也被挤了出去。
许年自己也是蒙圈了,刚才还自嘲没人原来自己的包间内赴宴,转眼间房间内已经待塞不下人了。
许年赶紧向自己的堂弟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兄长莫急,我现在就下去找掌柜的,让他们帮忙想想办法。”
“那新弟还请快点。”许年苦笑着。
许新匆匆下楼,临行前还不忘笑骂一句:“人少你不高兴,人多了你也不高兴!”
找到了正在记账的掌柜,许新敲了敲桌子:“叫人上去,把地字号房外的人全都赶走,屏风隔墙也都给我去掉!”
掌柜正想回答放屁,可听着声音怎么莫名的熟悉。
抬头一看,手中的毛笔掉落道砚台里,记了大半天的账本,全都沾上了墨水。
“许……许大人,您什么时候来了!”
“还发什么呆!你是真的想当掌柜的不成?把他们全都赶走!有不愿意的你知道该怎么办吧?”许新冷冷的看着掌柜。
掌柜会心一笑,收成刀状:“下官明白!”
“你明白个屁!我是叫你把他们赶走!本官是嗜杀的人吗!”
“大人恕罪,下官现在就去!”
说完,手一挥,带着一队小二上了楼。
不多时许多听劝的在接过掌柜送的酒后,都纷纷下楼,另寻他处,少数不听劝的,则是在棍棒的教育下,捂着屁股离开了。
“你们醉仙楼是想要店大欺客吗!出去打听打听,我爹是谁!我是谁!京城中谁不知道我们父子两!”
掌柜听完先是一愣,悄悄看了一眼许新,吞吞口水继续说:“实在是抱歉了,莫说你爹是谁我们不知道,就算你爹是吏部尚书,今天也得给我出去……”
随即挥一挥手,四人抬着曹海,直接认出了门外。
许新满意的点了点头。
终于整个二层变成了许年的专属,桌椅酒席,在掌柜的关照下,很快就都全处理好了。
正当许新想要上口时,燕项激动的跑了下来。
“新弟,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兄长他不必去贵阳郡了,状元来刚刚前来道贺,恭喜你兄长进入吏部啦!而且还是职权最大的文选司郎中!你小子就要走运啦!哈哈!”
看着眼前个小孩般的燕项,许新好像如同被他感染了一般,开心的笑出声。
一来庆幸自己的兄长能够结识到如此真性情的朋友,二来也为自己的兄长能够留京任职感到高兴。
不过……
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文选司郎中!怎么可能呢!吏部的人也太不经吓了吧……
包间内。
冯保伸出手掌在许年面前晃了晃:“安石!安石!你没事吧?状元郎都来恭喜你了入职吏部了!”
“可是……”许年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听说是一位吏部都不敢提的大人物帮你的,现在估计任免书都送去你客栈的房间了!”冯保举起酒杯:“大家一起敬安石一杯!”
“干!”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