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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江根本没办法就这样接受封成的帮助,他紧紧的攥着封成的手,嗓子像撕裂一般,音色又沙又哑,“不...要”

季节山庄本就是季子慕的地盘,遍地都是季子慕的视线,但凡封成有什么举动,定然是逃不过季子慕的眼线。

或许,就连现在,封成跑到这里来,季子慕便是看在眼里的,在等着封成的下一步,在等着老大把消息传递出去,在等着来救自己的人上钩...

不行!

封成顾虑的,并没有令江那么多,只是想着要尽快帮他逃走。

现在,季子慕已经对令江完全失去了耐心,折磨一次比一次狠,再继续下去,令江迟早没命。

而自己...现在活着,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都是孑然一身的人,可自己没有像令江那样,有那么多牵挂,有时候,确实会很羡慕令江,可有时候,又确实觉得那些情感太过于累赘。

像他们这样的人,在被送上军事法庭那刻,一切就代表结束,在被送到改造营那刻,就代表他们的命再不属于自己。

令江是幸运的,被骆小姐挑中,跟了骆小姐,得以活得肆意潇洒。

既然他是幸运的,那便将这份幸运延续下去吧...连带着自己未能拥有的人生,一起活下去。

“放心吧,我会没事的,相信我。”

封成说着,一边将那只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掰开,他起身往外走。

令江想抓住他,想阻止他,可那条锁链将他绊倒在地,无边的黑暗,他什么也看不见,伸出的手什么也摸不到,只能听见渐渐远处的脚步声,直到关门声响起...

令江知道,他再没有机会阻止封成。

昏暗中,他抱着自己的头,痛苦地缩在床上,自己只是想活下去,想要自由...为什么总是要付出那么多的代价,为什么这些代价总是由身边的人在为自己付出,为什么...

一种绝望的情绪笼罩着他整个人。

...

骆知因为睡不着起床,靠在窗边看着山庄里的夜景,夜深人静,许多地方的灯都熄灭了,只剩几处的路灯还亮着。

上次路找得不怎么仔细,倒不如现在趁没人,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去到七楼,总不可能就真只能通过电梯上去。

骆知打定主意,穿了件外套,悄悄打开了房门,偷偷跑了出去,顺着楼梯,一股气爬了上去,可刚爬到六楼,挡住自己的,却是一堵墙。

她轻轻推了推,确实是墙,除非搞点工具才能砸开,可这动静太大,显然不行。

突然,她听见一阵窸窣的动静,以为是巡夜的人,连忙躲到了一边的楼梯拐角处躲着,悄悄地探出个脑袋偷看着...

只见旁边走廊处的那扇窗户被打开了,一个人从那跳了进来。

骆知瞪圆了眼,小偷吗?

不对...瞅着有点眼熟。

封成正欲离开,可刚抬步,便觉察有人,他目光扫视,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了躲藏起来的骆知。

自以为藏得很好,却不知半个脑袋都快露出来了。

这么晚了,难道是来打探令江的消息?

封成一算计,不如...趁机将去七楼的钥匙送出去?

这么一想,他从骆知那边的方向走过去,装作慌乱,形色匆匆而过。

等到脚步声淡去,骆知这才松了一口气,走了出来。

没想到啊,还能从窗户这里跳进来啊...

等等,如果是从窗户,那是不是能去到七楼?

骆知一阵摸索,最后打定主意等到明天晚上再来看看,这才准备溜回去,这一抬脚,好似踩到什么东西,她弯腰拿起来一看,只见是一枚圆形的电梯卡,上头还串着一枚钥匙,上头写着“七”。

不陌生。

上次她偷到的电梯卡,就是长成这样写着个七字的,难道是刚才那个人掉下的?

可这么重要的东西,又怎么会这么随随便便的说掉就掉?

难道是什么陷阱?

骆知想起自己上次偷偷去了七楼,季子慕立马就出现了的场景...心有余悸。

肯定是陷阱,等着自己去跳。

再说了,坐电梯也不适用于跑路,这要是那群人切断电源,岂不是就困在电梯里了?

骆知随手就又把手里那枚电梯卡扔了,大摇大摆走了回去。

一直等到骆知离开,藏于暗处的封成走了出来,他弯腰捡起那枚方才自己故意丢下的电梯卡,沉默...

自己以为上次她偷电梯卡,这回捡到,应当认得出来这是新的钥匙才是。

可几岁的孩子终究还是孩子,若不明说,又怎么会知道?

到底是自己高看了。

...

骆知的托付,骆清河总是要亲自将一切安排妥当才能放心。

言宣却是不懂,骆知小姐怎么会突然就说想要救什么人,那是什么人,是男是女,是敌是友,爷问了吗?

可别最后不声不响的救出来个小情敌。

“爷,咱是不是要查一下?”

骆清河手里翻动着桌上的文件夹,笔尖“刷刷刷”在上头签字,“查什么?”

言宣:“骆知小姐突然说要救什么人...您就不查一查?”

按道理说,言宣也是因为担心,所以出言提醒。

骆清河眉梢微挑,看向言宣,“人在季节山庄里,怎么,你的人混得进去?打探得出消息?”

再说,这也不是突然,恐怕阿知半个月前突然提出要去季子慕那住,也是为了这人。

至于这人是谁,等到救出来后,不也能知道了?

言宣默,确实混不进去,也打探不出来消息...

他突然感觉自己挺没用的,得了爷这么多年照顾,又是豪宅又是豪车,年薪更是高,可自己却连爷的下半辈子幸福都没能给他抓牢...

“爷,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办好,安安全全把骆知小姐带回。”

闻言,骆清河拒绝,“不,我自己去。”

言宣一怔,“爷?”

骆清河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浅笑,他说了,会带阿知回家,便一定,要亲自带她回家。

言宣不禁开始担忧起来,到时候要是和季子慕撞起来,这季大少会不会记恨三年前爷打的那一枪,借机报复回来...

不行,他要再多安排些人,把后路铺好,以免发生什么不可控的意外。

...

骆清河的举动与安排,自然逃不过一直在暗中盯着的沈乐等人的视线。

见此变化,沈乐便知,令江的所在之处,骆知显然已经探查到了,不日就会展开营救。

欧阮从外赶回来,一个文件拍在桌子上,少见的脸上挂着不悦,“我明明就说了不要把骆家牵扯进来这件事...你为什么还让林澈去传递消息把骆家拉进来?”

沈乐停下手中的事,转过头看他,“让骆家去季节山庄打探消息是最快捷且有用的方法,这一点你不可能不知道。”

欧阮为什么一直在阻止,因为他有私心,不想因此把欧家牵扯进来。

可从几年前步下这盘棋的时候,这兰城里,甚至是牵扯到更远的地方上头的人,就都别想独善其身了。

欧阮和沈乐的观点完全不同,“姐姐如果当初没有出事,不会喜欢你这么自作主张。”

沈乐眸光微沉,“欧阮你别忘了,令江不在,所有的事都是我在管,你有你要负责的事,我想怎么做,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我从来都只听老大的话。”

对自己而言,只有骆知的话,才是命令,才是自己要听的,要遵守。

至于其他人,再多话,自己也会只当空气。

沈乐的话,不知哪一句触到了欧阮心里绷着的那根弦,他指头扣着桌面,紧咬唇瓣。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沈乐说的是事实,自己有自己要做的事,很多事情,都轮不到自己做主,可唯独这些事,他不能让。

沈乐要担心且顾忌,从以前到现在,永远只有骆知一个人。

而自己,身后有欧家,当初之所以选择加入,也是为了不让欧家涉入季家的阴谋...可现在,又和当初想要避免的有什么不同?

或许,这其中的差错,就出在他根本没有预想到,欧颜和骆川会看上眼。

整个兰城,就像是一盘棋局,纵棋的人把一颗颗棋子安到棋盘上。

欧家,如今,也成了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见欧阮和沈乐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旁边的人连忙过来劝,拉着欧阮出了门,劝说着,“你也别怪沈乐,老大失踪三年,她找了三年,有多不容易你也是知道的...”

“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又去了季家那边,还断联,发生这么多意外,沈乐她一个人还要处理那么多事,能不急吗?”

“我们也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这样...”

道理是对的,可欧阮就是不愿意听这些,“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欧阮气势汹汹跑来又离开,男生微微叹气,这些事,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只希望老大能早点恢复记忆,令江哥能顺利被救回来,林佑哥的眼睛也能治疗顺利...

这三年,可真是最惨的三年。

只希望暴风雨过来,他们迎接来的,是彩虹,而不是被暴风雨摧毁后的残局。

欧阮走后,沈乐恢复工作,可心,却静不下来。

欧阮说,骆知如果当初没有出事,没有失忆,不会同意自己这么做...

这一点,确实没有说错。

自己很清楚,骆知有多想把骆家排除在这些事情外...

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伤的伤,残的残,折损了多少势力,如今早已经不是三年前那副模样了。

若没有骆家的帮助,想把令江救出来,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沈乐深深呼呼一口气,自己没有做错,这是唯一的选择。

骆清河本就是当年的受害者,一直神秘莫测,不可能这么多年,真的就如表面一般远离纷争...这水很深,谁也看不清谁。

骆清河背后的势力,手中所掌握的,或许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庞大。

沈乐始终认为,她心中敬仰的骆知,所喜欢的人,当年在这兰城掀起几年的腥风血雨,风头那般盛,令人闻风丧胆...

不可能现在真的就变成了一个没事浇花喝茶的退休闲散人。

“骆家那边的人都准备了后手,我们那天是不是也要过去?”男生问。

沈乐:“嗯,东西都提前准备好,检查一遍,到时候我带人提前去守着,和季子慕交手的这三年,我们一直没有讨到好的...”

“这次一定要更加小心,各方面都不能出现问题。”

“好,我这就去清点。”

...

跑路的外援都到位的骆知有了保障,目前需要解决的难题,就是提前把带走令江的路线摸透。

半夜,往自己手上划了一小个口子的骆知变过身,穿上了提前藏好的佣人服,绕过走廊,从楼梯一路爬上了六楼,打开了那扇五岁的自己身高打不开的门。

不知怎么,一种诡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爬上了那扇窗户...

骆知眉头轻蹙,难道自己以前也来过这里?

也像现在这样爬过窗户?

来不及细想,时间紧迫。

令骆知意外的是,爬窗,顺着管子攀上七楼,再到开窗进去,跳下,一气呵成,身体熟练得就像是曾经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

骆知看着自己的手,不禁自我怀疑,难道自己以前是个小偷不成?

不然怎么这么专业?

她一路来到七楼门口,刚想打开门,却发现,门上了锁...

上次只是有门栓,而这次,门栓上却挂了把锁,这是有了防备啊。

可自己现在过来,定然是要确认令江到底还在不在里面,若是在,跑路那天,她就带把锤子,把这锁给砸了,简单利落。

可要是人不在里面,自己是万万不能砸锁的,会引起更警惕的戒备。

骆知想了想,却终伸出手,轻而有节奏的叩了叩那扇门,声音不大不小,传进了门里,躺在床上假寐的令江耳朵里。

他警惕的睁眼,又是谁?

封成吗?

不对...他有钥匙。

那是谁?

轻轻的叩门声还在响,门外的人是想确认什么吗?

想确认什么...

比如,这里有没有人。

令江的心陡然一跳,老大...

一直得不到回应,骆知无奈放弃,看来人确实不在里面了。

可当她转身的那一刻,轻轻的,带有节奏的叩门声响起了,一声,一声...

敲动着。

带着无边的幽寂,与外面对世界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