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睁大了眼睛,
如炬的瞪着面前的男人,
她想告诉他,
照片里的男人,
不是江景琛,
不是!
她卖力的发出几声嗓音,
希望男人能够至少撕下胶布,
至少听自己说一句,
那不是江景琛。
她卖力的哼哼着,
而面具男人,却只轻蔑傲慢的俯视着她,
“哼,想喊?死了这条心吧。钱冰,为了江景琛,回家里跟老爷子吵架,结果,小枫挨了家法,到现在都还拄着拐杖。你TM知道我有多心疼!心疼!”
男人一阵怒吼,响彻整个房间,也引起了隔壁门口安槐的注意。
不过,毕竟是隔壁房间的声音,
争吵,
嬉闹,
在安槐来江家前,也见得多了,
他并没有想到隔壁房间的吼声,会和何静依的安危有关。
他只侧耳倾听一下,便回到他再次拨通的江景琛的电话里,
占线,
依旧占线……
面具男人的怒吼,再次吓到了何静依,
她微颤着被捆紧的身形,期待着他能看懂自己只是想给江景琛辩解的眼神。
可惜,
没有……
男人,
从夹克衣兜里取出一样东西,
在何静依婆娑着泪眼看清时,才感觉到,
面前滴下些许液体,
是面具男人手中的注射器里,喷出来的……
她慌忙的哭着摇头,
她在求他,
在低嚎着求他,
不要害自己,
不要,
他想要什么,
她都可以给,
她只想活着,
活着……
男人,
轻蔑的一笑,
蔑视着她眼神里的乞求,
“刺啦”一声,先扯开了她肘间的衣料,
无奈,被他绑的太紧,他放弃了在她肘间扎进针头的想法,
“刺啦”,
又是一声响,
她左胸前的衣料,脱落了大半,
锁骨,
锁骨下缘的皮肤,悉数露在外面,
她奋力的挣扎起来,
无论他想扎针,
还是想侮辱她,
她都要反抗,
用尽全力反抗,
哪怕拼个头破血流,
哪怕拼个路不回头……
只奋力挣扎了几下,
便被男人,大力的按回枕头上,
他手里的针头,
狠狠的扎进左前胸的位置,
一股凉凉的液体,
正在胸前位置蔓延,
她闷声嘶嚎着,
真希望,胶布能在她奋力挣扎的气流下脱落,
直到,
半管不知名的液体流进体内,
她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
翻身,
转头,直直的撞向床头柜的台灯上,
殷红的鲜血,顺着额头、鼻梁屡屡淌下,
她直直的从床上滚落在地,
跌下床时,
床头柜脚狠狠的磕上了她左额角,
胸前的针头,更深的刺进她胸前,
疼得她无力反抗,
只剩,微弱的喘息……
她忽觉长发被狠狠的扯了一把,发根被拔起的声音,清晰的在耳边响起,
只听见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似乎在隔壁房间响起,
微弱的意识,
让她只顾得上自己的喘息,
顾不上隔壁的一阵忙乱……
而隔壁门口的安槐,在听见隔壁房间一声响亮的碎响后,警觉起来,
江景琛的电话,在他敲响何静依房门时,也被接通,
江景琛:“安槐,有事?”
安槐,没有停下手里敲门的动作,毕竟,他听见了屋里的响动,却接通的江景琛的电话,那意味着,何静依,没有在和江景琛打电话。
安槐:“少爷,刚才和少奶奶通过话?”
江景琛:“没。刚才在开电话会。依依呢?”
安槐:“拜,少爷。”
安槐挂断了电话,
因为,他必须挂断,
不能让江景琛担心,
更重要的,他要腾出手来破拆房门!
酒店的房门着实厚重,
安槐,没有卖傻力气,
掏出手枪,
对准门锁,
“砰”一声响,
安槐,一个力推,房间的门被大力的敞开!
何静依的房间,只有大床另一侧躺着个人形,他飞奔过去,掀开被子,
却被血红的景象惊呆。那个人,胸前插着一把刀,满床的血肉模糊,而那张脸,正是他在几个小时前亲手勒紧的人,释利辛!
他顾不得再看这怪异血红的场景,因为,最重要的,何静依不在房间。
隔壁敞开的通门,让他一瞬间提起心来,按下手表上的录像按钮后,他大步闯进通亮的房间,却看见大床另一头,摊满稀碎的床头柜旁边,蹲着个人,带着面具的男人。
瞥见床脚的长发,他确定,栽倒在地上的人,一定是何静依。
双手举起手枪,对准了面具男人,
“别动。双手举过头顶!你再敢碰她一下,试试看!”
安槐,低吼着走近,他只想快步走近查看何静依的状况,这个男人,无论是谁,只要他敢再动何静依一下,他都会绝不犹豫的给他一枪!
面具男人,慢慢从地上起身,双手没有举过头顶,却一个闪身,从后腰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安槐的方向,
在枪还没摆正的一瞬,安槐一颗子弹已经飞射出去,正中面具男人的左肩,男人应声倒地,不再动弹……
安槐收起枪,快步移动到何静依身旁,拍着奄奄一息的何静依,一声声呼唤着,
“少奶奶!少奶奶!……依依!……嗯!!!!”
安槐闷哼一声,只觉右下腹一股冰凉直穿体内,他低头看着右下腹前冒出的刀尖,一个利索转身,一记狠拳,转身怼在了单膝跪在自己身后的男人脸上。
几记狠怼后,面具男人,奄奄一息倒地不动,只剩鼻息间混着血沫的微弱呼吸,加上肩膀上汩汩的流血,他怕是连个字也吐不出来,毕竟,安槐的大拳,没那么好吃。
而一阵大力后,安槐身前的衣料滴答着血流,他忍着剧痛,跪在地上,一把掀开了男人的面具,而看到男人的脸,他着实一惊,这人,他认识,
非一般身份,
非一般地位,
原想打到这个人没气的安槐,
忽然放弃了那个想法,
此人,
没有钱冰和江景琛的应允,
他不敢动。
捂着流血的右下腹,
圆睁着通红的双眼,
安槐,
转回身,想抱起何静依马上离开这里,
哪怕他只剩一口气,也要让何静依活着离开这里。
双手刚伸到何静依的腿间,腰下,
右下腹间的一个猛地抽拉,
他顿觉身体像被掏空了一块,
还没来得及想,
被抽走的三叉长刀,狠狠的扎到了左肩上,
安槐,疼的吼叫了一声,
随即,
用尽浑身带血的力气,
拔出左肩上的长刀,迅速扎向身后,
长刀,
在一声怒嚎里扎进了男人的左肩,
顺着刚刚的枪伤,
男人的左肩已经血肉模糊的不成样子,
而不知他哪里来的最后的力气,甩开刀柄上安槐的大手,跌撞的夺门而出……
重伤的安槐,
只觉得鲜血从右下腹的伤口里汩汩的冒出,
那一刻,他眼前尽是鲜红的,
大量的失血,他已然开始和生理极限做着斗争,
倒地的一瞬间,他按下了手表上的紧急按钮,
那不是一般的紧急按钮,
一旦按下,
安晓、钱冰,远在帝都的安东、远在申城警局的小北,所有安家的兄弟,皆会收到一阵急促的报警信号。信号是摩斯密码格式:SOS.
安槐跪倒在地,脑门磕在浸染鲜血的地毯上,他用最后一点意识提醒自己,
【把少奶奶带出这里再死,把少奶奶救出去再死,安槐,少奶奶不能死,她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