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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心里也很清楚,陆淮对她这么好,完全是因为陆修的关系。

梁婠垂下眼,不论心里愿不愿意,很多事情早已牵扯其中,想如一开始所说置身事外,已然不可能。

思及此处,她嘴角抽了抽,目光死死盯着正在摆弄她手指的这双手上。

陆修瞥她一眼,闲闲道:“有问题直接问。”

被看穿,她也不扭捏,挑起眉头:“车骑将军是否知道你的……”

“身世?”他不在意笑笑,“他性子直爽,藏不住事,应是不知的。”

也是,藏匿谋逆之后,一旦被揭发,那是灭顶之祸,陆太师既然要做,定不会让其他人知晓。

梁婠默默叹气,也只有陆修这种疯子才敢这般淡定告诉她。

可陆太师又为何替元少虞养孩子呢?

“那你生母呢?”

梁婠犹豫片刻,还是问出口,已知晓那个最危险的秘密,其他的就不算什么。

已是秋日,檐下不闻燕声,平添了几分冷清。

一旦他们同时沉默,空气就变得尤为安静。

初时,她极度惧怕这种安静,但凡两人沉默不语,她总要开口打破,可也不知从何起,她竟也渐渐习惯了。

梁婠低头看着抓住她的手有些出神,不得不说,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死了。”陆修的声音低低响起。

梁婠再抬眼,如玉似雪的脸上,黑眸浓如夜空,神情淡漠,语调清冷,仿佛在说一件同他毫无关系的事。

薄唇轻启,又听他道:“听说是周人,一直跟在他身边,生我时难产而死。”

梁婠怔怔瞧着,他就似雨夜过后,枝头上残留的梨花白,倔强、苍白、冷艳。

这好像是第二次这么认真看他,不同于第一次的惊艳,竟无端生出悲悯之感。

她别开眼,只觉滑稽。

梁婠淡淡应了声,也不知再说什么,他们两个,谁都不是需要安慰的人。

“想过回去吗?”

元少虞能坐到尚书令的位置,对于陆修的存在,周国真就会一无所知?

或许答应收养陆修,就是陆太师同元少虞之间的交换条件,那么阿翁又是为了什么呢?

还有千秋节宴上的女刺客,他分明是早就知情的。

不然他不会带她去。

如此一想,陆修前世会把持朝政,是否就是在完成元少虞未尽之事呢?

他不仅纵容她制毒,甚至还亲自一点点教导她博弈、隐忍。

他的心思太师定然是不知的。

糟糕的是,她却知道了所有……

梁婠暗自叹息,陆修就如站在边界线上的人,无论偏颇哪一方,最后结果定然大不相同。

这样危险的人,本身也是危险的存在。

他唇边牵起一个近似于无的笑,“于我而言,在哪儿都无所谓。”

梁婠定定瞧着他,终于明白那些冷漠源自何处。

他手上稍一用劲,就将她拽进一个无比熟悉的怀里,下巴抵在头顶叫她动弹不得。

梁婠只能顺从伏在他的胸口,除了感受到清晰的心跳,还有淡淡雪松香味儿。

他抚着她头发的动作轻轻柔柔的,可说话的语气却沉甸甸的。

“我本想作罢,可你……你既已奉我为主,那便再无退路。”

梁婠心脏骤然一停,艰难咽了口唾沫,很想问问,那三年之约,还记不记得?

次日,梁婠早早就收拾好,只大方得体即可。

若说太师是陆氏明面上的当权者,那太后就是暗地里的执掌人。

决不容小觑。

梁婠独自坐乘车去皇宫。

秋日的街市上热闹非常,一路行去,听得不少叫讨价还价声,她却跟老僧入定一般,不闻不看。

车依旧在南止车门前停下,陆修下了早朝会直接去仁寿殿,所以等在宫门口的只有内侍。

见到梁婠,内侍十分客气,带着她就往后宫去。

秋高气爽,皇宫里景致色彩斑斓,竟胜似春日。

进宫这么多次,倒是头一回来仁寿殿。

一踏进宫殿,迎面扑来一股香味,不同于想象中的沉香,而是馥郁甘甜的旃檀香。

整个大殿寂静如坟,只有脚步落在白玉砖的声响,明明空气里是这样香甜的味道,却丝毫不能减缓其中压抑感。

内侍将她带到位置,便退去一旁。

梁婠低着头,目光落在眼前的一方砖石上。

“你就是梁婠?”

太后的声音并不苍老,甚至带着成熟女性特有的磁性,优雅而动人,一点儿也逊色于她的容貌。

毕竟她不过才中年而已。

梁婠深深吸了口气,俯身跪拜,“妾拜见太后,愿太后福寿无疆,长乐无极。”

上方的人久久不语,梁婠只能伏在地上,却清晰感受到目光从未离身。

“起身吧。”

就在梁婠两条腿生出酸麻感,太后才再次开口。

“抬起头,哀家瞧瞧。”

她口吻随意,梁婠却提着一颗心,不敢有任何松懈,“是。”

梁婠起身,说是抬头,目光依旧低垂,不能正视,只落在她手上的红宝石戒指上,但余光可窥见其容。

暗红色的莲花纹宫裙,衬得她高贵美丽。

梁婠不由暗暗感慨,太后担得起那朵象征尊荣的牡丹。

太后仔细瞧了她一会儿,忽而微笑:“很标志,也很像。”

梁婠大为意外,像?

却听她又道:“赐座。”

梁婠屁股才坐定,就有宫人进来,说是大司马到。

太后轻轻颔首,宫人退出去,目光重新看了过来。

“明日他就成婚了,府里事务应不少,本不该这个时候叫你过来。”

梁婠恭敬回道:“太后自是有话要训示,妾定当记在心上。”

说着话,陆修已走了进来,见到太后亦是俯身一拜。

太后脸上带了一丝笑意看过去:“平日传唤,倒也不见你来得这么快。”

陆修默了下,抬起头,道:“臣是放心不下梁姬。”

四目相对。

梁婠在一旁看着,惊出一身汗。

太后似乎也没想到陆修这般说,错愕一瞬,牵着僵硬的唇,半打趣道:“大司马可不能宠妾灭妻。”

陆修笑笑:“太后放心,臣自然不会。”

依旧姊弟和睦。

太后同赐座,又让宫人端上茶水。

梁婠垂下眼抓起青花茶盏,想借着喝茶压压惊。

手中的杯子却被人半道截去,她拧眉看去。

陆修平静饮下。

梁婠疑惑,太后要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