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能讲啊,只能这么糊涂着。
路心悦嘿嘿地笑两声,把话题给拐开,“老头儿愈来愈年轻了啊。”
应有海心领神会,这孩子准保是盛少的,否则她不会这个反应。挑一挑眉,他笑眯眯,“我只是个打工的,没有你们那个阶级的烦心事儿,当然显年轻。”
“又说阶级。”
路心悦没好气地瞥他,“您有二十套房了吧,时代的宠儿阶级,日子过得潇洒。”
应有海笑起来,“时势造英雄,我好歹这个行业的,算是专业对口。你如果不是乌鸡变凤凰,我必然会带你炒房。然而啊,老子想想也是心酸,辛辛苦苦一辈子,不如小徒弟会投胎,你账户上的那些钱,随便就能砸翻我的那些房,不甘心啊。”
路心悦摊一摊手,略显无奈地说,“我也不想这样,比较来讲,我还是愿意跟您炒房致富走上人生巅峰。”
应有海笑着摇头,“老子这辈子真没服气过谁,也就是你了。”
路心悦笑笑,没有说话。
应有海过来是有话要说的,想一想,他转过头,盯着那一大幅字看,“打算宅斗了?”
路心悦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我守内地市场,香港那边的人要来抢地盘,人物脉络先搞清楚,方便见招拆招。”
“内地市场可不好守啊,老太爷不会让你好过的。”
应有海蹙起眉,转回头盯着她的肚子看一会儿,意味深长地说,“不过你亲妈也不是泥捏的,关键时刻下得出狠手。”
路心悦听出些意味,轻轻眨眼,“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
“哪有什么风声,遮挡得可严实了。”
应有海颇为认真地说,“我也是偶然听到几个细节,又观察了动向,才拼凑出一个大略。感觉你应该知道,过来跟你对对答案。”
路心悦好奇。
可能是怕她操心,戴坚瑞连工作交接都没跟她做,只是叫了聂衡过去,俩个人悉悉索索的,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余佳这里也是波澜不动,过来就是讲些传奇故事,嘻嘻哈哈地就完了。
老中医来搭过第二回脉,结论还是不乐观,深皱了眉头说下礼拜再来搭脉。有下周,就说明宝宝至少能熬到30周,离相对安全的34周又近了点,路心悦勉强安心。
老老实实地躺着,手机有辐射尽量少用,这么一天一天的熬着,确实有些闷。
好不容易来个应有海讲点新鲜事,她也是喜欢听的。眸子亮莹莹,“说来听听。”
应有海感觉她不知道,犹豫着问,“你这回的车祸,是意外?”
路心悦摇头,“我不太清楚,听他们讲,交警判的是意外事故。”
应有海唇角勾一勾,“你们肯定不信。”
“两年前发生这种车祸必然是意外,现在么,确实不好说。”路心悦和应有海亲近,不瞒他。
应有海点点头,“你们有这种想法很正常,我猜你妈妈已经打回去了。”
路心悦一怔,“怎么打回去?”
应有海神秘地翘起唇,“可能是对老太爷的孙子下手。你别怕啊,你妈妈没有全面开战的打算,只是威慑了一把,让老太爷对准目标,不要牵连无辜。”
“您怎么知道的?”
路心悦觉得师傅太神奇了,这种事情都探得到。
应有海呵呵地笑两声,“蛇有蛇路,虾有虾路,你还不了解我?我这人没啥安全感,擅长观察,从细碎的小事里头收拾信息,拼凑且分析。这回,你妈选了五叔的儿子下手,虽然没有造成后果,却把五叔得罪狠了,我猜戴氏集团在S市要全面溃败。”
路心悦懒得考虑,一言以概之,“初来乍到,没有得到也谈不上失去,不着急,可以慢慢来,锦城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不错啊,有大将风范。”
应有海先给她点个赞,然后,他眸子沉一沉,“如果这场车祸真的和老爷子有关,你觉得他想干嘛?”
路心悦淡定得很,“非要猜一猜,就化繁为简来看,老太爷这么大把年纪了,按理说应该心平气和,安度晚年。但是他气性还这么大,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卡在那儿过不去。他这辈子固然复杂,除去王景盛爸爸的事情,基本算得上顺风顺水。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离死亡近了,想到要去见他那个早就不在人间的儿子,然后就想到还没替他报完仇。您上回讲,麦文鉴的下落是一个迷,老太爷找不到他,感觉戴坚瑞会知道。所以我猜,老太爷搞这场车祸是想把戴坚瑞弄来BJ。”
应有海揉一揉眉心,感叹道,“不错啊,逻辑推理能力非常之强,跟我猜到一处去了。”
路心悦淡淡一笑,“我估计卫舒、戴坚瑞都知道,这会儿勤想辙呢。”
……
事有意外。
城西的某个咖啡馆,最靠里的包厢。
戴坚瑞穿了一身得体的休闲装,手指勾着咖啡杯,唇角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没想到你会约我。”
王景盛坐在他对面,西装革履,面色平静,话语说得极其客气。
“您是路心悦的爸爸,我未来的老丈人,按礼数应该是我登门拜访才对。但是,因为众所周知的缘故,只能约您到这儿来见面。”
戴坚瑞没想到他说得这么直白,眉心狠狠地抽一记,半笑不笑地说,“我有女婿的。”
“那个是假的。”
“哪里有假,结婚证我都看过了。”
“心悦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王景盛淡定,关键的岗位有自己人,底气就是不一样。
戴坚瑞哎哟喂,这货脸真大哦。他可不打算惯着他,昂一昂头,他笑眯眯地说,“孩子是心悦的,以后入咱们戴家的家谱,名字都取好了,戴扬扬,取扬扬自得的意思。”
王景盛眸底一凉,脑子里瞬时闪过一个念头,这货要抢他下一个儿子的姓。心里头警惕,唇角却是勾起笑。
“心悦肯的话,我没有意见。”
他这么一拆打,戴坚瑞没劲了,歪过头看他,小子可以啊,知道老子弄不过心悦,拿话将我呢。
他不急于圆这个场子,而是瞥着他,“老丈人这个话题咱们另说,先说说你约我的意图吧。”
王景盛笑笑,“我知道您和我妈妈是旧相识,前几天您有去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