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莫问川一时也是反应不过来,脑袋里装满疑问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莫先生不必着急,等你养好了伤我们再慢慢详谈也不迟。”莫问川皱着眉头,视线又回到了电视上,工厂里已经变成一片火海,火焰窜到那些人身上似乎不痛不痒,一个人手里抓着另个人的内脏,一口一口的啃着。
莫问川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要好得多,没几天便能下床走动。这也真的是一间宾馆,但似乎是被他们包了下来,整一层的房间里没有人,电梯和走道都被封锁。
他来到一间会议室式样的房间前,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很空,只有一张大圆桌,一幅墙上凌乱的悬挂满手写的纸条和一些老旧的照片。
“哦,莫先生来了?”先回过头来看他的是鸡毛头,稍微清理了一张椅子,放到圆桌边上:“你伤刚好,不适合久站。”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莫问川才注意到,桌面上摆满了报纸,几乎每一张报纸上都印着他的照片。他随手抽过一张,简单看了一下。内容无非是什么丧心病狂火烧全厂。
“莫先生不用介意,这个新闻,已经准备了50多年,你只是正好碰上了。”莫问川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脸错愕的看着眼镜男。50多年,大概是六几年,他还不知道在哪个娘胎里的时候。
“六几年出了些大事,相信莫先生也是有所耳闻。但所谓的事情的真相只是一个谎言,他们为了掩盖一些事情,对全世界撒了一个大谎。”眼镜男神色凝重,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等等等等,”莫问川伸出手把眼镜男喊停:“说点我能听懂的,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被撞了的?”
“你骑的摩托车上有我们安装的定位装置,你从工厂出来,我们就一直跟在你后面,直到你出事。”鸡毛头答了一句。
“那些都是些什么人?他们要拿的是什么东西?那东西现在在哪?”莫问川脑子里一大堆的问号,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这件事得从头说起。你先仔细想想,这次的火灾新闻,是不是发布的有点仓促。”眼镜男推了推镜框:“火灾现场大火还没扑灭,媒体人员就已经公布全厂工人全部罹难,无一幸免。”
说着他抓起一个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录像,播的正是那天莫问川在诊所看到的新闻。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奇怪。
“这场火灾是早就已经预备好了的,为了把工厂里那些东西毁尸灭迹。”莫问川想起在房间里看到的录像带上的画面,还有录像带里那些奇怪的人。
“如果你有所了解,就会发现工厂里的员工都患有同一种疾病,临床表现为感觉异常,兴奋躁动,流涎多汗。通常人们称这种病叫疯狗症。把你招进去只是他们犯的一个失误。”
莫问川皱起眉头,这件事情他倒是没有留意,但这个和整件事情有什么关系?眼镜男见徐东方一脸狐疑的表情,笑了笑继续道:“我这么跟你说吧,有人在生产一种药物。这种药物会使人变得狂躁,好斗,丧失人性,就如同你在房间的电视上看到录像带里那些人一样。工厂里的人,全都是他们的实验品。而他们想要的东西就是。。。”
莫问川听得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眼镜男张着嘴正欲往下说,鸡毛头在边上急声插了一句:“他们来了!”
眼镜男听了大惊失色,推着轮椅滑到鸡毛头身边。莫问川也凑了过去,是视频监控的画面。画面上几个人手持不同的武器,聚在一扇紧闭的钢制门前商量着什么。
“没有时间了,”眼镜男说了一句:“莫先生,请你务必要帮我们一个忙,”
这件事的水非常深,莫问川压根不想淌,但毕竟人家救了自己一命,“说。”
鸡毛头从身上摸出一个圆盘状的容器样式的东西,里面镶着两块玉石。“请你带着这个东西,别让它落在那些人手中。”
“这。”莫问川还没想到怎么拒绝,眼镜男便把容器塞到自己手中:“那边有间小房子,很安全,请莫先生暂时躲在里面。”
莫问川刚想回话,只听到一阵巨大的轰鸣,脚下微微震动。再看会视频监控,那批人竟然在门前引爆了*包!
威力之大将钢制大门轰了一个大洞,先前的那几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概是钻了进去。
紧接着门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有什么人要过来了。
鸡毛头不由分说将莫问川推到小房子里锁了起来,这房子也真的是小,跟电梯差不多意思。鸡毛头不知为何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猛地抓起莫问川的手,“得罪了。”竟一刀将莫问川的手划出一道口子,鲜红的血马上涌了出来,沾到容器里的玉石上。
“嘭!嘭!嘭!”外面连着三发qiang响,
“记住,光芒散尽,赤红色的黑暗与牢笼,终将缠绕你我。”
“什么?”莫问川完全不能理解这句文绉绉的话所代表的含义。手中的容器开始发出一阵红光,刺得眼睛生疼,莫问川下意识抬起手将光线遮盖。
“不要!”鸡毛头大叫一声,随即整个人连着房间的门都飞了出去,
“嘭!嘭!”
随着两声巨响,鸡毛头身体还没落地,他的脑袋整个被轰的粉碎,脑浆骨头散了一地,这回他应该真的是死了。
莫问川这样想。
容器慢慢暗沉,光芒散尽,几缕诡异如同烟丝般的红色散光缠绕在他的手尖,他心中突然涌上一股冲动,想用自己染满鲜血的手去抚摸那块赤色的玉。
“莫问川!”门外一声呐喊,将莫问川涣散的心智扯了回来,他定定神往外看了一眼。
他妈的!
这是徐君饭第一反应,那个人,竟然是被他亲手干掉了的民警!
莫问川的手停在半空,用极度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人,那民警也是很紧张的模样,qiang口对着地面,左手掌心稍张向着莫问川作一个别冲动的手势。
莫问川根本没打算有什么动作,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还没死?你怎么死不了?你不可能没死。
对方很明显看出了他的心思,顺着他的想法:“你的硬币差点要了我的性命,差点。”
民警慢慢掀起自己的上衣,露出一块染红了的纱布。“我的身体与常人有异。”
莫问川马上联想到在部队医科里看到的心脏长在偏右边方向的X光图,顿时恍然大悟:“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拿人类做实验品!?”
民警听了淡淡一笑:“拿人类做实验的,不是我们,选择了你的,也不是我们。你在他们口中听到的一切,都是谎言。”
杀人的是厂长和民警,这是他亲眼目睹铁一般的事实,随后他被亡命追杀,也是这两人所为。造成现场满地血腥和现今局面的元凶,却说这一切都只是谎言?
“放你娘的狗屁,你杀的那些人都是假的?”
“是真的,但我们杀的人,背景是什么,目的是什么,你又了解多少。”民警很认真,字字铿锵:“有时候杀了几个人,可以救回更多的人。不是吗。”
这句话如同当头棒喝,让莫问川无从招架。
当初在部队,他就是因为私自击杀一个毒枭而被撤职,如今同一个问题放在自己面前,却不知道怎样去面对。
其实仔细想想,他亲眼目睹的一切给了他一个心理上的影响,会先入为主地以为鸡毛头和眼镜男一方是好人。静下心来分析,所有的事情都是在那两个人提着那包古怪的东西进厂后发生的,难道说,那包东西才是让工厂的人变成那副模样的主要原因?
但他本身已经成了通缉犯,是现今所有矛头的指向。如果眼镜男一伙是元凶,这样的局面正好是他们最想看见的,为何又要冒险救他?
莫问川脑子很乱,这淌水实在太深,他一无所知,根本没有头绪去理清个中的来龙去脉。
“把你手上的东西交给我,我保证,一切都会恢复原状。”民警的声线变得柔和,似乎对莫问川手上的东西十分忌讳。
莫问川看着手上的容器,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种类似魔术道具的东西,却让这两拨人异常紧张,甚至生死相博。不解中,他的手不自觉的在那玉石上面轻轻匀了一遍。
“不!”民警大吼一声,急速抬起手朝莫问川连开数qiang,诡异的是,那子弹像是撞在什么东西上,竟向后弹了回去,直接把民警的整条手臂轰裂,鲜血和骨头渣子四下飞溅。
莫问川也是吃了一吓,这时候手上的玉石容器发出极为强烈的震动,炸出一道无比耀眼的红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被扯进一个无比黑暗的深渊里。身边不断闪过一些画面,
离奇却又熟悉。
这里是什么地方?
6月的天却有几分凉气,没有灯火,远远处几点星火不知是人家还是工厂。四周莺飞草长,不时有昆虫跳到脸上,空气很好,自退伍后再没有见过这样清新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