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币直接穿透了那人的骨头,带出一股新鲜的血液和骨渣,人毕竟不是铁做的,受到如此重创,那人也是咧着嘴,身体一虚跪在了地上。
打了个照脸,莫问川马上认出眼前这人,就是朝眼镜男开了两qiang的民警。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莫问川不敢再留手,瞄着民警的心脏处,又狠命打出了一枚硬币,民警没发出声响便向后倒了下去。
后边跟上的喽啰看见这种情况是一阵惊慌,不敢再有动作,呆在原地犹豫不前,莫问川借机扶起三轮车,捏离合发动车子加油就走。
手臂上的伤口太深,血流得很急,撑不了多久。莫问川忍着痛,把车开到附近一家小诊所停了下来,雨衣都不脱就走了进去。
“干什么呢!雨衣脱了丢门口!”这一带只有一间诊所,人多,都围在角落看电视,一个护士走了上前,一看他手上的伤马上退了一步。
“怎么回事的你?!”
“雨大,开太快摔的。”莫问川编了个理由。
“你是摔在刀子口上的吧!都能看见肉了!”护士一听是开车摔的,侃了一句,上前帮着他脱下雨衣,又朝里面喊了一句:“余医生,有人受伤了,您赶紧出来看看。”
从里屋钻出来一个身披大白褂的人,看上去5、60岁的样子,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他看了莫问川一眼,指着边上的椅子:“坐这。”说着自己进了药房,取出一些药水和绷带。
“会很疼,你忍着。”余医生用消毒药水往伤口处抹了一遍,酒精的刺激产生了剧烈的疼痛。
莫问川死咬牙关没吭一声硬是挺了过去,消毒完后余医生又在上面抹了一层药膏,血就止住了。
“倒是条汉子,当过兵?”
莫问川没有力气回答,只点了点头,眯着眼睛靠在墙上。
“暂时还不能动,等下你帮他捆点纱布。”余医生吩咐护士,自己搬了张椅子坐到电视机前,现在已经6点多,电视上正播着新闻。
“下面我们来看一条最新的消息,位于我市郊区的xx饮料厂发生大型火灾,伤亡惨重,我台记者已经到了现场,现在,让我们一起关注现场的画面。”
接着,画面转到了一片火海之中,火势之大,消防人员只能远距离吊射水qiang。
在现场的记者说了些什么,莫问川没有听清,他只看到电视下方出现了一段字幕:“工厂车间的工人无一幸免,全部罹难,初步调查怀疑是该厂一名保安莫某纵火所为,据了解,莫某身上携有高杀伤性武器潜逃不知去向,现警方已发出通缉。”
边上放了一张红底白边的证件照,照片上莫问川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头。
“这得多大的仇啊,整个工厂的人都不放过,这保安真没人性。”身旁的护士没有看电视,只在认真包扎着莫问川的伤口。
余医生推了推镜框,动作极不自然,他往莫问川身上瞄了一眼,起身往里屋走,脚步很是生硬。
莫问川忽地一声站了起来,余医生脚下一软举着双手瘫在了地上:“我孙子今天才刚满月!不要杀我!”
旁边的护士不明所以,但也警觉的看着莫问川退了过去,在看电视的人回过头看见莫问川是吓了一大跳,连连退了好几步,也有不怕的操起了凳子对着他。
莫问川暗自发了一个硬币,凳子便穿了一个洞,人群更是惊慌,纷纷挤到别人身后。
“多少钱。”莫问川语气很平淡,指了指自己的伤口。
“不要钱不要钱,你走就是了,不要钱。”余医生忙摆着手,
莫问川从口袋里摸出50块钱丢在地上,转身钻进茫茫的大雨中。
“快报警!”
身后传来一阵尖叫。
莫问川顶着风雨往前狂奔,开出好一段路,雨水打在伤口上隐隐作痛,他的脑袋很乱,完全没有想过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仅仅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他从普通的保安沦为毫无人性火烧全厂的杀人狂,一个工厂的人,全都死了。
突然间,只觉得眼前的视野一暗,一道远光灯从后面打了过来,后视镜里只看见刺眼的光线从远而近。莫问川第一时间感觉是来者不善,不由得加大了油门,那辆车果然也踩着油跟了上来。这辆三轮车经过改装可以跑得很快,但再怎么也跑不过四个轮子的小车。后面的人穷追不舍,眼看都贴到了屁股后面。
毕竟在这座城市生活了3年,莫问川对这一带还算熟悉,捏刹车一个急转弯,轮圈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三轮车便拐进一条巷子里。这巷子只有4个人身宽,过不了四个轮,那辆车被迫停了下来。
莫问川也没回头多看一眼,穿过巷子后又加紧油门跑了一段,车速上到了120,雨滴打在脸上如同刀片般锋利。直到后视镜里除了雨水之外再无别的东西,他才回了一口气,松开手上紧捏着的油门。
“砰!”
空荡的马路上传来一阵巨响,莫问川悴不及防整个人被抛到空中,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他嗓子一哑,一股血腥从喉咙里顶了上来,耳朵里轰鸣不已。
几次张着嘴巴抬起头想看看情况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碎了一般不能动弹。
这时从撞他的车上下来一个人,脑袋可能也是晕,一时没站稳就坐到了地上。又笨手笨脚地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往莫问川那边走过去。
迷蒙中莫问川还是认出了他,这人正是工厂厂长猪头肉。猪头肉跌跌撞撞来到莫问川身边,在他身上摸了一遍。
莫问川用仅剩的力气推了推猪头肉的手,猪头肉见他还有意识,坐到地上回了回气:“小莫,咱好歹也算相识一场,你识相的赶紧把东西交出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莫问川咽下一口血水,颤抖着声线:“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死到临头还嘴硬,你不知道你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那个人?你当我是白痴?你也可以的啊,潜伏在我这边3年。”
猪头肉是真的累了,喘着粗气掏出那把*。
“快说!东西在哪!交出来我给你个全尸!”
这么近的距离,一把填着达姆的*还能留全尸,莫问川嘴角一扬,笑了起来。
猪头肉见莫问川不惧还笑,恼羞成怒,*顶到了莫问川的脑袋,大吼:“你特么的笑什么笑!东西呢!东西!再不说老子一qiang打死你!”看着他涨红了的脸,莫问川更觉滑稽,笑得都停不了口。
“嘭!”
一声qiang响下来,猪头肉眼睛睁得老大,整个人压到莫问川身上,洒了他满脸的血,脑浆顺着头部被打穿的洞流到脖子上。
不知是什么时候来了一辆车,车前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把*,qiang口还冒着少许青烟。莫问川想推开身上的胖子,但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感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莫问川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房间的床上,身上缠满纱布,身体不时发出剧痛。他缓了一下,环视一遍周围,这里像是某个宾馆的房间,窗帘都拉了起来,光线很暗,正对着床位的电视重复播放着一段影片。
影片的背景一开始莫问川还没认出来,画面上挤满了人,这些人面无血色,张牙舞爪地将身边的人扑倒,在地上“啃食”起来,被咬的人一脸绝望,痛苦不堪,活像电影里的丧尸情节。直到镜头带到一条宣传横幅,莫问川一看,猛地打了一个冷战,上面署了一个名字,xx饮料厂。
再回头看看那些“人”,全是饮料厂的工人。
“哼。”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嘲笑,影片没有声响,这一声冷哼莫问川听得真真切切,房间里还有别人在!
“谁!”莫问川问,手里一边翻找着本来藏在衣袖里的硬币。
那人也不回答,只是走到窗帘前面,猛地把窗帘布拉开,一道刺眼的亮光打了进来,让莫问川不禁抬起手挡了一下。透过指间的缝隙,一头屎黄色的头发闪闪发亮,
格外显眼。
莫问川倒吸了一口气,嘴张得老大,指着眼前的人一时说不上话。
“莫先生不必紧张,他是人,不是鬼。”说话的却不是鸡毛头,莫问川又是一惊,眼镜男竟然也在房间里!
“你们!”
“我们是来救你的。”鸡毛头摊开手作出无意冒犯的手势,“非常抱歉把你牵扯进来。”
莫问川使劲在自己脸上搓了一阵,不可置信地指着鸡毛头:“我明明看见你的头掉了下来,你不可能没死!还有你也是!”他转向眼镜男继续道:“连着两发炸子打到你身上,你不可能还有命!”
“在你眼前的那两个人,确实是死了,但那不是我们。”眼镜男坐在一张轮椅上,鸡毛头推着他近前:“给一个人换一张脸,并不是难事。”
“你的意思是那两个人只是你们的替身?”莫问川还是一脸疑惑,眼镜男点了点头表示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