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咬着唇，正思考着接下去该怎么问，刘璋突然转过了身子。
“你突然问聂远干嘛？”
“啊？”楚辞一愣，“我……就是好奇啊。而且，也不是问聂远，这不是碰巧起了个头嘛！就顺着问下去了……”
刘璋的眼神眯了眯：“不对！你先前趴在左茂身上，不会就是问这个吧？
糟糕，没想到刘璋还记着这事。
见楚辞神色有异，刘璋语气中的疑惑更浓：“你对他这么关心干嘛？”
楚辞的心揪了起来，耳朵里也响起了电流声。
之前因为楚辞觉得扮演同性恋实在太过困难，所以早跟牛柯廉打了招呼，有外人在的时候不能跟她联系，以免打断她的情绪。
显然对面的牛柯廉此时也坐不住了，急着开麦支招。
楚辞忙一手将信号挂断。
这种时候她最不能受人打扰。
楚辞咬了咬牙，神色如常：“就是我之前看……看到有同学在谈论聂远，说他是奇瑞集团的人。一时好奇嘛！”
楚辞耸耸肩：“你也知道的，奇瑞集团对于我们这些学生来说，实在太高大上了，好奇一下很正常嘛！”
刘璋显然是不信的：“你同学谈论他干嘛？你不是才高中？而且聂远在奇瑞工作，这是哪来的消息？”
楚辞一脸无辜：“是初中部传出来的消息吧？”
看刘璋疑惑，她补充道：“好像是初中部那个楚辞去过左茂的家，见过聂远，然后消息就传出来了。”
刘璋一愣，如此便说得通了……
不过他还是警告似的看了楚辞一眼：“最好别让我发现你是因为别的事关注他的。”
别的事？
楚辞咳嗽一声，敷衍道：“还能是为什么啊，他长得又不好看，也就那层身份比较吸引人了。”
听到楚辞这么说，刘璋才满意地点点头。
楚辞见混过去了，稍稍松了口气，又接着问：“所以聂远真的是奇瑞的员工？”
“不是吧，我跟他也不算熟，只是点头之交，也没问过他在哪工作，但是……”
楚辞的心吊了起来。
但是？
刘璋喝了一口酒，才接着说：“但是他要真是奇瑞的人，我爷爷肯定会告诉我的。”
你爷爷？
楚辞的脑海中立刻闪过照片上那个头发已花白，背也驼下来的老年人。
这又关他爷爷什么事？
“为什么是你爷爷告诉你？”
“因为我爷爷在奇瑞待过啊。”刘璋理所当然地说道。
见楚辞一脸震惊，他还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圈里人大多传我跟奇瑞有关系，都是因为我爷爷。我只是沾光而已。”
刘璋爷爷在奇瑞待过？！
楚辞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即使没问出聂远的消息，但是忽然得知了这件事，楚辞还是震惊不已。
如此一来，只用确认聂远到底跟奇瑞有没有关系就行了。
若是真的有关系，那么她之前的猜测就有成立的可能。
见楚辞吃惊，刘璋撇撇嘴：“不过我一般不怎么提这件事，家里也不许传。”
“为什么！”
意识到自己急切了，楚辞忙换上一副好奇的样子：“在奇瑞工作，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许传啊？”
毕竟奇瑞可是传承四代的老企业，如今已跻身国际一线企业，能在里面工作，即便只是个扫地的，说出去都倍感光荣。
刘璋的神色无所谓起来：“大概是为了我爷爷的面子吧，毕竟是被辞退的。”
劲爆消息真是一个接着一个。
先就听到刘璋的爷爷在奇瑞工作，接着又听到他爷爷已经被辞退了！
楚辞还记得先前死了的那个人也是被辞退，而且离职时间很蹊跷。
正好是两年前。
也就是，辛山晴的眼睛出现问题的时候。
对了，老徐的耳朵也是那个时候出问题的！
原楚辞，也在两年前开始变得异常。
两年前，这个时间点太可疑了……
楚辞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语气：“是什么时候的事啊？你爷爷看着都已经快七十了，应该不是这两年的事吧？”
“当然不是！”
刘璋飞快的否认让楚辞愣了一下。
她呆呆地回过头，见刘璋依然眼角带笑：“是十八年前的事了吧，那时候我还上小学呢。”
十八年前……
怎么会是十八年前？
不是两年，也不是十三年，而是，十八年前？
断了，断了，又断了……
每次总是在将要触碰到真相的时候，事实却与猜测背道而驰。
为什么偏偏是十八年前？
即便是十三年前，她都能找出每件事的关联啊！
毕竟十三年前是她第一次出现在现代世界的日子。
楚辞的眼里充满了克制不住的失望。
刘璋察觉出一样，低头看向楚辞：“怎么了？这副表情？”
楚辞忙打起精神应付：“我就是觉得，实在太可惜了……毕竟是奇瑞啊……”
刘璋无所谓地笑笑：“没事啊，即使不在奇瑞，我家里人还是过得很好啊。”
他看楚辞困惑地看着他，解释道：“爷爷离职的原因不能说，但是当时公司补偿了一大笔股份，每年都有很多的分红。那笔钱够我们用好几辈子了。”
“哦……”
楚辞慢慢地低下头。
如此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刘璋家明面上赚得不多，但能那么大手笔地到处购置房产了。
如今，最后一点希望都没了。
楚辞神情低落地靠着桌子站着，甚至连烤肉都引不起她的兴趣了。
此时她心里满满的都是怀疑。
难道是她想错了？
这一件件事全都只不过是巧合？
可是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巧的事？
但是，若真的有内幕，那又怎么可能如此铁板一块怎么踢也踢不破？
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堆下来，楚辞只觉自己脑仁儿都要炸了。
刘璋端着烤好的盘子来找楚辞，见她还低着头站着，轻轻地笑了起来。
“怎么了？还在为我爷爷惋惜呢？”
楚辞没精打采地点点头：“是啊，毕竟是奇瑞呢……”
刘璋无奈地摇摇头。
他以为楚辞家境不好，所以才会对这些财权之事十分在意。
刘璋想了想，忽然凑近，伸手揉乱了楚辞的头发。
“喂！”楚辞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余光瞟见其余人都往这边看过来，顿时有些讪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