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宥从陈皇后嘴里得知,他从铁匠铺捡到了婴孩衣裳,竟是定国侯梅子衿的小世子的衣裳时,李宥彻底震惊住了!
难道,那日他在陆霖的府门看到的孩子,就是梅子衿那个早夭的世子?
可是,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梅子衿的儿子,他明明在世,侯府为什么要说他病故?
不,不可能的,铁匠铺兄妹带着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侯府世子?!
可是,一想他之前猜测的梅子衿与面具刺客的关系。还有高名打听来的消息,说是这对兄妹一个多月前,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孩子,时间似乎却也与侯府世子离世的时间吻合。又让李宥感觉,这个孩子就是梅子衿的儿子!
而且,李宥还想到昨日那个抱孩子的姑娘,与陆霖之间相熟的感觉,还有她那个时候出现在陆霖的府上,一切都说明,他们的关系定是不简单的。
若是那个孩子真的是梅子衿的孩子,这一切,就能解释清楚了……
心里涌上越来越多的『迷』雾,李宥弯腰重新拾起地上婴孩的衣裳,脸『色』阴沉如水。
陈皇后多精明的人,看着他的样子,再想到昨晚发生的事,不免担心道:“难道,这件婴孩衣裳与昨日入府偷窃的贼人,有什么关系么?”
李宥嘲讽一笑,“母后,这件极品云锦制成的衣裳,是儿臣在那个盗贼的铁匠铺里捡到的。”
陈皇后微一沉『吟』:“会不会是……盗贼从定国侯府偷回去给自己孩子穿的?”
李宥之前也这样猜测过,但这个猜测已被他否定了。
他冷冷道:“那个孩子并不是盗贼自己的,而是一个月前突然抱回去的孩子——一个突然出现的孩子,身上却穿着贡品云锦所制的衣裳,母后不觉得奇怪吗?”
闻言,陈皇后眸光一沉,终是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而等李宥将他昨日在陆霖府门口,遇到的孩子,还有心中那些怀疑一一同陈皇后说过后,陈皇后已是震惊不已!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阴郁的李宥,震惊道:“梅子衿昨日刚刚派他的好友回京,昨晚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实在太过于巧合!”
“所以,若一切真的如你所推测,面具刺客背后主谋之人就是梅子衿。那么,昨晚面具刺客闯进陈国公府,自是受梅子衿的指使——如此,梅子衿派人去陈国公府做甚?他有什么目的?”
李宥原本只是怀疑梅子衿与面具刺客是相识的,可陈皇后听了,却是认定了梅子衿就是面具刺客的幕后主使人,面具刺客所做一切,都是受他的指使。
然而,听了陈皇后的话,李宥也猛然是恍悟,觉得陈皇后所说,却是对的。
陈皇后又道:“而那个孩子,若真的是梅子衿那个过世的世子,整件事情就太诡异不可思议了——这中间一定有大阴谋!”
李宥咬牙道:“如今,只有找到那个孩子,才会一切真相大白!”
说罢,李宥向陈皇后告退,正要离开,却有宫人来报,说是晋明帝召了莞卿郡主入宫觐见。
李宥微微一怔,顿时滞住步子。
而陈皇后也是满脸疑『惑』,蹙眉冷声道:“皇上无事召一个痴傻之人觐见做甚?”
李宥心里却明白过来,心里一片冰凉,冷冷道:“昨日梅子衿自边关送回八百里急奏,汇报了边关大捷的消息,还向父皇求娶莞卿郡主!”
“什么?”
陈皇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惊愕的看着一脸阴沉的李宥,诧异道:“梅子衿竟是要……要娶一个傻子么?”
李宥拧眉沉声道:“梅子衿要娶她不奇怪,可儿臣想不明白的是,如今莞卿成了一个痴傻之人,这样的婚姻大事,父皇为何不同白相商议,竟还召她亲自觐见——难道,父皇是要亲自问她的意思么?”
想到晋明帝竟然将象征他帝王身份的紫龙玉珏都给了水卿卿,陈皇后至今都感觉好笑又愤然,不由冷冷嗤笑道:“想想你父皇将贴身玉珏都给了她。如此,婚姻大事也同一个傻子商议倒也正常了。”
可李宥却容忍不了,因为他知道,若是晋明帝征询水卿卿的意见,她必定会同意嫁给梅子衿的。
如此,李宥再也坐不住,甩袍朝着晋明帝的御书房去了……
其实,如李宥之前所料一般,晋明帝在召见水卿卿之前,确实是先召见了白浩清,征询他梅子衿向水卿卿求亲一事。
晋明帝原以为白浩清会一口同意,毕竟,在这种情况下,梅子衿能不离不弃的愿意娶失智的水卿卿,却是莫大的好事。
可是让晋明帝没想到的是,白浩清却一口拒绝了。
当时,晋明帝非常的惊讶,问他为什么?
白浩清给出的理由,就是昨日李宥同他说的那番说词。
然而他的内心,真正拒绝的理由,却是他心中生起的那个可怕的执念。
昨日,李宥找他谈过后,白浩清细细思量了许久——
水卿卿嫁给梅子衿,最多是一个平妻。
可若是她进了宫,成了晋明帝的枕边人,按着晋明帝对她的宠爱,至少也会是贵妃之位。
甚至是下一任皇后!
至于水卿卿的痴傻,在发生昨天那么多事后,白浩清是越来越不相信了……
白浩清的拒绝,却是让晋明帝迟疑起来。
在看到梅子衿的奏折那一刻,晋明帝不由想起了上次水卿卿来宫里,悄悄躲在御花园的杏树后面,看着梅子衿的背影偷偷哭泣的样子。
当时,他就问她,心中喜欢的人是不是梅子衿。没想到她毫不迟疑的承认了,并恳求退亲……
晋明帝想,真正珍藏心底的爱情,是不会因为失智而遗忘的。
那怕水卿卿成了失智,晋明帝也相信她一定还记得梅子衿,
所以,他决定召她进宫,亲自问她。
安静明亮的御书房里,晋明帝摒退了所有宫人,只留下他与水卿卿两人。
卸下一贯的威严,晋明帝坐在东面的暖玉榻上,招手让水卿卿在她的对面坐了,看着她还是神智『迷』茫的样子,心里一痛,关切道:“听白相说,你的病症比之前好了许多。如此,你认得朕吗?”
对于晋明帝,水卿卿一直是心存感激的,也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真正关怀。
迟疑片刻,她从腰间拿出了晋明帝之前给她的紫龙玉珏,咧嘴笑了笑。
见她记得自己是谁,晋明帝很是欣慰,笑道:“不错,还记得这玉珏是朕给你的。咱们的莞卿郡主还是很聪明的。”
闻言,水卿卿心里一暖,差点落下泪来。
自从她‘痴傻’之后,除了小喜与无名,她在白府却是受尽了白眼和嘲讽。
而她的父亲白浩清,却从未能像晋明帝一样,给她一句安慰和鼓励,看着她的眸光永远是算计与冰冷,甚至是嫌恶。
为了掩饰心中激动的情绪,她低着头,佯装认真的剥着手中的枇杷。
晋明帝笑道:“今日朕唤你来,却是有一件喜事要同你说。”
水卿卿心里一怔,心里越发的好奇起来。
从晋明帝突然召见开始,她就一直在猜想是为了什么事。
如今听晋明帝主动提起,她心里越发的好奇起来,可面上还是做出一副『迷』茫懵懂的样子。
不等她开口,晋明帝接着道:“朕昨日收到梅子衿八百里急奏,边关大捷,朕很是欣慰——果然,只要他出马,就能保我大晋安宁。”
听晋明帝突然提到梅子衿,水卿卿激动得手一抖,手中的枇杷滚到了地上。
晋明帝了然笑了,重新拈了一串枇杷放到她手里,和煦笑道:“朕猜得不错,那怕你失智了,但对于心底所爱之人,你一定会记得。”
水卿卿不由红了脸,心口更是怦怦直跳着。
她本想问一问晋明帝,梅子衿什么时候可以回京,可想到自己一直装着痴傻失智之人,只得忍了下来,一直咧嘴笑着。
看着她的样子,晋明帝心里不由一阵心酸,叹息道:“从你出事后,朕有时不免在想,若是上次在御花园,朕同意了你的请求,解除你与宥儿的亲事,让你如愿与梅子衿在一起,会不会就没有了后来的磨难?”
闻言,水卿卿心口一颤,终是忍不住抬眸怔怔的看向一脸伤感的晋明帝,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失智,会给晋明帝增添烦忧。
而默默站在窗下听了许久的李宥,从听到晋明帝说起边关大捷,有梅子衿在,就能守住大晋安宁开始,已是脸如冰霜。
如今得知,水卿卿之前竟是已向父皇表『露』过心迹,还向父亲请求过与自己退亲,袖下双手不由紧握成拳头。
他竟是不知道,她不单单向母后提过解除与自己的婚约,竟是与父皇也提过!
难道,在她的眼中,自己就如此不堪,如此比不上梅子衿么?!
无名的怒火开始在心中燃烧,李宥一向俊美温润的脸宠,竟是开始扭曲狰狞起来。
而房内,晋明帝终是向水卿卿说起了梅子衿求娶她的事。
“……所幸,你没有看错梅子衿,他确实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那怕你如今失智,他仍然对你不离不弃,愿意娶你——”
水卿卿惊愕住,顾不得枇杷汁弄脏了衣裙,怔怔的抬眸看向晋明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外面偷听的李宥,脸『色』已是黑冷得滴出水来。
父皇夸赞梅子衿有情有义,无疑是在打他的耳光。
他与水卿卿本有婚约在身,更是在武宁公主临终前答应娶她,但最后,看到她失智了,终是听从母后的安排,对她放手了。
虽然说,水卿卿也一直不愿意嫁给他,但……毕竟他从未对她真正用过情,他只是将她当做棋子。
屋内,晋明帝对水卿卿郑重道:“他在奏折里,请求朕为你们赐婚。但,先前朕已为他与乐宜赐婚,你若嫁过去,最多只能是他的平妻——所以,你愿意嫁给他吗?”
幸福来得太快,让水卿卿脑子里都震懵了!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晋明帝,心里翻腾着激动与喜悦,一时间,竟是让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下一刻,在晋明帝的关注下,她正要点头答应,门外却是飞快的走进来一个,沉声道:“不可以!莞卿不可以嫁给梅子衿!”
来人却正是在一直在外面偷听的李宥。
李宥脸『色』阴沉的大步进来,抢在水卿卿点头前冷声道。
看着突然出现的李宥,晋明帝眸光几不可闻的微微一沉,而水卿卿心胸口一紧,神情僵滞了半分。
“你怎么来了?”
晋明帝眸光沉沉的转向李宥,微拧眉头,一字一句缓缓道:“莞卿为何不可以嫁给梅子衿?说说看!”
“父皇,莞卿如今的样子,并不适合嫁人……”
“为何不适合?!遇到合适的、愿意真心对她的人,她自然可以嫁!”
晋明帝的话让李宥全身一滞!
瞬间,他恍悟过来。
原来,对于自己当初与水卿卿的退亲,父皇表面上没说什么,可内里,父皇却是对他失望、让他在父皇心中减分了!
而这段日子以来,父皇对他态度间的微秒转变,甚至是疏离冷淡,原来也是因为这个!
一时间,李宥心里又是慌『乱』,又是憋屈愤怒,明明是水卿卿退亲在前,也是白浩清主动提出的退亲,怎么到了父皇这里,全成了他的不是!
咬牙按下心头的愤怒,李宥痛心道:“父皇可是在怪儿臣之前同意了白相的退亲?”
晋明帝看了眼静静坐在一旁的水卿卿,沉声道:“父皇并没有怪你。只是不明白你为何不赞成莞卿嫁给梅子衿——你要知道,她虽然失智,但不代表她没了感情。说不定,在梅子衿的陪伴照顾下,她的病症会一天天的好起来,所以,父皇倒是很看好他们!”
说完,晋明帝对李宥摆摆手道:“此事你无需再管,父皇心中自有决断。”
李宥并没有离开,而是眸光深深的看着晋明帝,一字一句沉声道:“父皇,儿臣正有事情要向你禀告——关于梅侯爷的事!”
闻言一怔,晋明帝转头看着他,眸光冷下去,冷冷道:“何事?”
而一直没有出声的水卿卿,听到李宥的话,心‘咯噔’一声往下沉,袖下的双手不由收紧。
李宥终是咬牙将昨晚的面具刺客一事,以及怀疑侯府世子未死的事,同晋明帝说了。
“……父皇,儿臣怀疑,侯府世子根本没有死,就是昨日儿臣见到的那个盗贼妹妹带着的孩子……一切都是梅子衿的欺骗,而这当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说罢,李宥再次拿出那件婴孩衣裳放到晋明帝面前的小几上,一字一句冷声道:“若一切都是真的,梅子衿罪犯欺君,父皇怎么还能将莞卿嫁给他?!”
从李宥提到昨晚之事开始,水卿卿已是惊得呆住,等听到李宥竟是抓到了刘荆,并察觉到了昀儿一事上来,前一刻还欢喜激动的她,仿佛兜头被泼下冷水,从头凉到脚,连血『液』都冻住了。
而李宥拿出的衣裳,她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确实是昀儿。
如果……如果真的被李宥查到,昀儿就是侯府对外声称的过世的世子,那么,关于昀儿的身世,还有之前苦苦隐瞒的许多事情,都会大曝天下了。
到时,昀儿要怎么办?梅子衿会按欺君之罪被诛九族吗?还有她,她要怎么办……
一时间,水卿卿如坠万丈深渊,心口死死揪紧,又『乱』又怕,眼前阵阵发黑。
她死死低着头,不敢让李宥与晋明帝发现她的异常。更不敢去看李宥,因为,她的心绪已全『乱』了,她根本无去再控制自己心里的慌『乱』,她的眸光会出卖一切……
恰在此时,李宥却眸光直直的朝她看过来,指着昀儿的衣裳对她道:“莞卿曾经在侯府住过,应该见过小世子的衣裳,可认得这件是不是侯府世子的?”
水卿卿脑子里早已一片空白,脸『色』更是青白如鬼,身子里的寒意翻滚着往外涌,冻得她单薄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嘴唇艰难嚅动,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她的眉眼间,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凝出了白『色』的冰霜。
晋明帝见她这个样子,神情大惊,正要开口,水卿卿却是身子直直往下栽倒,因寒痹之毒的突然发作,昏倒了过去。
陆霖昨日就同她说过,她身上的寒痹之毒已快到发作之期,让她小心注意,没想到,在方才一番惊吓打击下,寒痹之毒趁虚而入,彻底发作了……
水卿卿昏倒后,晋明帝与李宥几乎同时上前扶起她,触到她身体的那一刻,那怕隔着衣裳,冰冷冻骨的寒意让父子皆是一怔。
如今已是暮春时节,天气一天天的升温,许多人都已换上清爽的薄衫,而水卿卿的身上,不但穿着夹袄,身体还这样的冷,实在是太过反常。
见她全身冰寒,眉眼间更是诡异的结上冰霜,晋明帝心急如焚,当即迭声召太医院的太医前来救治她。
可是,正如盛方之前所说,寒痹之毒是西漠奇毒,太医院的太医虽有耳闻此毒者,却不知解法,一个个皆是束手无策。
而第一个帮水卿卿把脉的王院首更是暗自震惊——
明明她身上中的应该的阿芙蓉之毒,为何现在身上阿芙蓉之毒几乎察觉不到,而变成了西漠奇毒?!
心里闪过许多疑问,王院首隐隐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于是趁着陈皇后去看望水卿卿时,悄悄向陈皇后禀告了。
彼时,水卿卿已在宫里昏『迷』了一整天,因是在晋明帝的御书房里昏倒,就被晋明帝暂时安置在他平时休憩时的龙榻上。
而陈皇后得到消息后,当即着急万分的赶来亲自照顾她。
听了王院首的话,陈皇后心里也生出了怀疑。
眸光冷冷的扫过睡在皇上龙榻上的水卿卿,陈皇后心里一片冰冷,凉凉问道:“她如今身上这个毒,还能活命吗?”
王院首道:“此毒是西漠奇毒,虽然不会瞬间夺人『性』命,可却阴毒得很,会随着一次次的毒发,麻痹人的五脏六腑,最后让人变成一具全身僵硬的行尸走肉之人,比死还难受……”
闻言,陈皇后却是满意的笑了,淡然道:“虽然本宫不知道是谁给她下的这个毒,不过,甚得本宫的心意。刚好你们也都治不好,就让她慢慢的一直躺着吧。”
白浩清得知水卿卿在宫里晕倒后,连忙进宫来看望,见她被安置住在了皇上所睡的龙榻上,倒是不再关心水卿卿的病情,却是暗自兴奋起来。
皇上的龙榻,岂是随便什么人可以睡的么?只怕陈皇后都不能!
所以,白浩清非但不接水卿卿出宫,反而在晋明帝面前悲痛的落下泪来,请求晋明帝让太医院的太医救治水卿卿,以此,故意将她留在了晋明帝的御书房里。
晋明帝并不知道他心里的阴暗诡计,只是单纯的为水卿卿着急,下令让太医院的太医全力抢救水卿卿……
到了第二日,留在白府的小喜,见水卿卿进宫两日未归,心里不由着急起来。
而无名自水卿卿进宫后,说是有事要出去一趟,从那以后也没再见他回来。
心里慌『乱』不安的小喜,找不到人帮忙,只得悄悄出府去找陆霖。
陆霖一听,就猜到水卿卿一定是寒痹之毒发作,在宫里出事了,不由心急起来。
陆霖着急道:“你家小姐可将『药』带在身上?”
小喜早已吓哭了:“小姐说,她身上的阿芙蓉之毒还没解清,所以,这一次的毒发,还不能服『药』……『药』就没带……”
闻言,陆霖更是心急如焚。
水卿卿的体质本就偏寒,又不像梅子衿有内力抵御,连他特制的『药』包也没用上,又没有他为她施针相助,他根本不敢想象,她要怎么熬过去?!
想也没想,陆霖当即去见白浩清,告诉他,自己能救水卿卿,请求他带自己进宫。
可白浩清在得知寒痹之毒并不会当即死人后,根本就不想让她这么快好起来,所以,连陆霖的面都不愿意见。
就在陆霖急『乱』无措之时,李宥却是主动寻上门来了。
不等陆霖开口相求,李宥冷冷开口道:“本宫知道你会解郡主身上之毒,本宫也愿意带你进宫去救她,但在这之前,你却得帮本宫做一件事情。”
陆霖着急道:“殿下要草民做什么?”
李宥勾唇冷冷一笑:“本宫要你带上次来你府上看诊的那个孩子来见宫!”
闻言,陆霖先是一怔,等他反应过来,李宥说的孩子是昀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