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宁仍是抱住他,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拼命摇头,口中说道:
“不,我不放。我们已经错过两次了,我不想放手。”
她说着,温热的眼泪流了出来,穿透薄薄的衣料,渗进了他的胸膛。
易延舟只觉得呼吸凝滞,心口撕扯般的疼痛。
却仍是忍下所有,手钳住她的双肩,试图把她扯离。
晚宁只是哭,泪水沾湿了他胸膛的衣料,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不让他推开,口中含混不清地说:
“我求你,别推开我,别再推开我了好吗?我们一起走,去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她妥协了,开始口不择言,拼命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只为了能和他相守在一起。
易延舟的手就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怎么也推不开她。
他再也忍不住,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去亲吻她的发顶。
可是阿宁,当你知道所有真相以后,你心里还会这么想吗?还会这么说吗?
你真的不会怨恨易家,怨恨我吗?
好一会儿,他终于还是狠下了心,生生将她扯离。
他甚至不敢再去看她一眼,直接绕过她,开门离去。
伴随着关门声,晚宁浑身也抖了一下,接着便慢慢蹲坐在了地上,将头埋进膝盖里,呜呜哭了起来。
他说过不会再放开她。
他说过的呀。
可他还是再一次放开了她。
晚宁不知道自己在地下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走出俱乐部,开车回去的。
后来,她不再去想那些事,也不再去想易延舟这个人。
只是没日没夜地工作,麻痹自己。
……
一次商业座谈会上,她碰见了沈欣然。
结束的时候,沈欣然在楼道里拦住了她的去路,心里的幸灾乐祸溢于言表。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洛总吗?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呢,看来也不过如此。”
晚宁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西服。
漂亮而又干练。
她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旁边的助理,示意他先去车上等她。
待助理离开,她才看向沈欣然,微微勾起唇角,问: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沈欣然双手抱在胸前,不屑地打量她,嗤笑道:
“就算延舟和我解除了婚约,你还是拿不下他。老天终于开眼,让你们都是易希年的种,这是你插足别人感情的报应。”
晚宁不觉眯了下眼,片刻后轻笑了一下,说:
“别人的感情?你说的是你和易延舟那段过去吗?你要不要确认一下,他对你有过感情吗?”
沈欣然神色一僵。
忽然想起那日在会所里偷听到的话。
洛晚宁和易延舟十年前就认识,比她和易延舟认识的还要早,而且很可能还是一对。
她曾以为洛晚宁是因为眼睛长得有几分像她,才被易延舟青睐。
现在看来,到底是谁像谁,也很值得怀疑。
想到这个可能性,沈欣然心里气得发疯。
如果是这样,那她沈欣然这么多年究竟是什么?别人的替身吗?
她一步步走到晚宁面前,眼神仿佛能将她杀死,一字一句地说:
“我和他之间的感情,不用向你解释。我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的贱坯子,连自己亲生哥哥都勾引。”
晚宁眸色微变,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
她静静看了沈欣然一会儿,然后迈步离开。
却不想没走出两步,就被沈欣然一把拽住了手腕。
“被说中心事想走是吗?洛晚宁,你敢做不敢(当)……”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晚宁反手甩了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
清脆响亮。
沈欣然被迫松开了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晚宁。
“洛晚宁,你敢打我!”
晚宁的手都扇疼了,脸上却是笑笑,说:
“怎么,又想玩老把戏?可惜了,这里没有泳池。”
两年前的那天晚上,沈欣然也是这样拽着她,故意跟她拉扯,最后自己掉进泳池里。
她从不曾忘。
也是那天晚上,她的孩子没了。
可沈欣然这样高傲的人,哪里会甘心被人打。
她抬手就想一巴掌扇回去。
可刚落到半空,手腕就被人从后面握住。
她还没反应过来,也没看清那人是谁,整个人就被搡了出去,重重跌在地上。
手掌瞬间就擦破了皮,流了些血。
她抬头去看。
却看见易延舟站在那里,神色淡漠无波,唯有看向洛晚宁的眼神里有几分柔情,轻声问她道:
“没事吧?”
对于易延舟的忽然出现,晚宁脸上并未有任何惊讶之色。
她头也没抬,开口时语气很淡,说:
“我没事,谢谢。”
说完,她未看这两人一眼,便转身离开。
易延舟静静看着她的背影。
直到她消失在拐角处,他才冷冷瞥了沈欣然一眼,说:
“滚,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他的眼神实在骇人,叫沈欣然不由得心生惧怕。
她甚至连质问他都不敢,抹了眼泪,忙得起身跑着离开了。
……
晚宁到地下车库,助理见她过来,很自觉地把车开到她面前,又下车替她开了后座的车门。
坐进去之后,晚宁身体里紧绷着的那根弦,才慢慢松泛了些。
她微微偏过头,看向窗外不断远去的风景,有一阵的失神。
好一会儿,她才从包里拿出手机,拨了江绍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立马就被接通的。
另一边,江绍强压下心头的欢喜,停了片刻,才淡淡问:
“想通了?”
晚宁轻轻【嗯】了一声,说:
“在家吗?”
这个时间点,江绍其实不在家,而是在京华分公司的会议室里开着会。
可他还是从容应道:
“在。现在要过来吗?”
晚宁:“嗯。”
挂了电话,她吩咐助理:
“去东来岛别墅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