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云纨嘉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狮子头皱起眉头道：“老弟，做哥哥的我规劝你一句，可别打悬龙的主意。只要人活着，总归是会慢慢变强的，但是人要是死了，那可就没有任何希望了。”
说着，他指了指对门的赌场：“看到了那个吧？你要是喜欢，可以去那边玩玩，在那里，再出格的赌注也就只是钱财，但是在悬龙荒野，赌注就是自己的姓名。”
好家伙，怪不得这里赌场合法化了，原来是比起外界，赌场反而更加安全。
云纨嘉可笑不出来，毕竟笑话里的主角就是他自己。从很久以前他就一直听说这个世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但是来到悬龙荒野之后，每一天，他都会对弱肉强食有新的改观。
尤其是老狐狸之流的弱小妖兽，更是不断地刷新着他的三观。
强大的妖兽们永远都只能享受着剥削的快乐，站在他们的高度上看，永远不可能体会到弱者的艰辛与痛苦。
狮子头见自己三言两语把云纨嘉脸上的笑容说得褪去了，还以为自己成功规劝了一个浪子回头，他转过头来，看向了豹子头：“你看看他的悟性，你爹娘把你托付给我，结果你学成这样，我内心有愧啊。”
“好了，师兄。我爹娘那是他们的事情。”豹子头眯起眼睛，仰望天空，“要是我能从悬岭天域里沾到光，那我就有能力给爹娘复仇，要是我能弄到大机缘，我就能成为新一代的妖王，到时候师兄你也不用再看人脸色了！”
“得了吧你，我觉得活着就挺好的，你要是能像我一样苟着，那咱谁的脸色都不用看！”狮子头说道。
云纨嘉思索了片刻，忽然抬头又问道：“两位老哥，你们知道悬岭天域里面会出现什么吗？”
豹子头怔住了，他年岁尚轻，上次悬龙城飞升的时候他还没出生。
狮子头倒是在有生之年见证过一次悬龙城飞升，但是胆小如鼠的他只敢远远地观望一眼，并不敢真正靠近。
“难说，但是我只能说，在悬岭天域里，元婴期的妖怪存活率很高很高。”狮子头说道。
“金丹期以下的呢？”云纨嘉问道。
“金丹期以下的修士存活率一般不看地图，一般取决于元婴期修士的心情。”狮子头说道。
……还挺有道理的。
“人类的呢？”云纨嘉又问道。
“不知道，以前都没有人类来过悬岭天域。”狮子头摇了摇头，“也可能是来过，但是我的年龄……只有三百余岁，我并未见过有人去过悬岭天域。”
这可就难办了，没有前人的经验，云纨嘉可不敢贸然进入悬岭天域。尤其是狮子头之前说，悬龙城飞升意味着必定会出现一个妖王的前提下，他
“不过，就算是不进入悬岭天域，我们也能坐在这里吃一波福利。”狮子头说道，“到时候悬岭天域一战结束后，必然会有大量的死伤，我们金丹期修士就是中流砥柱了，届时，我们的身价定然会暴涨，小老弟你要是也想赶上这波福利，可要加把劲努力了。我听说你们人类修士修行的速度非常快，你抓紧时间，也能赶在悬龙降临之前突破到金丹期的。”
“师兄，你这也太没出息了吧！”豹子头一边说着，一边啧啧摇头。
“胡闹，你真想去悬岭天域？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你就非得拿你那点小命去和元婴期修士拼个你死我活？”狮子头酒劲上来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谁知道一向都很听狮子头话的豹子头也一拍桌子：“师兄，别怪我说话难听，人各有志，你愿意东躲西藏藏一辈子，我可不愿意！我敬你养育之恩，但是父母的血仇，我势必要报！”
“你再等等不行吗？”狮子头怒道。
“等？等到什么时候？等了一百年了，等到仇人死光了，我再去报仇吗？”豹子头仰起头看向天空，“师兄，我父亲传授你道法，你再将其传授给我，你我其实本无恩怨。但是你除了教我道法外，还教我道理，对我的养育之恩，我绝对不会忘记。只是现在，我也已经成年，有了自己的想法，只这一次，请你绝对不要阻拦我！”
云纨嘉这才知道他说的师兄是真的师门的师，而不是狮子的狮，他将目光看向狮子头，想听听这位年长的老哥辉说些什么。
“我只是不想你白白送死罢了。”狮子头忽然心中升起了一丝悲凉。
活这么久有什么裨益？只是更多了，修为更强了，除此之外，狮子头什么都没有了。
他虽然不是长牙妖王，但是他的心境和长牙妖王有一些类似，曾经娶过妻子，后来过世了。曾经养育过孩子，后来也因为没有带娃经验，让他死在了和其他妖怪的死斗之中。曾经无数次死里逃生，代价就是自己身边的亲人友人越来越少，他目睹着自己身边越来越空。
他总结了很多的经验，最后把所有的经验都教给了豹子头。
但是这份心意，却不被豹子头所接纳。
微风吹过，醉意有些醒了。
终其一生，一事无成。
这时候，云纨嘉侧过了头，远远地，他看到羽衣坐在了他对面的座位上偷听他们谈话，并且不断在给自己打手势，要求他快进话题。
“两位，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吧。”于是，云纨嘉出言劝解，“不至于不至于，要不咱们聊聊逛夜市吧，小弟我对这个挺感兴趣的。两位老哥算是这里的地头蛇，你们对这里有多少了解？对了，老哥们，小弟我有些缺钱，你们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快速搞到钻石的？”
云纨嘉这忽然一顿插科打诨，还真让两个妖怪停止了胡思乱想。
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反正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说不定悬龙城飞升的消息只不过是一个假消息呢。
反倒是逛逛夜市这种事，这才是他们这些底层妖怪们比较在意的。
“这个确实得好好说一下。”狮子头忽然正色道，“老哥，你手头上，有没有人可以卖？”
“……男人还是女人？”云纨嘉一怔，“我这种也算吗？”
没想到这个都市竟然还进行着贩卖人口这种恶劣的生意。
“都行，只要是人类就行。”狮子头低声说道，“只要年龄足够小，神智清楚，没有被夺过舍的人类孩童就可以。”
云纨嘉听得毛骨悚然，还卖孩童……这个城真的是……放在现实生活中，就算是人道毁灭一千次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