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他肯定的答复,苏菀心里的谜团才突然解开。
也就是说,父亲与兄长一早就知道他是瑞王,却愿意替他隐瞒,甚至是后来的徐府失窃案,他们应当也知道真相。
所以,苏家终究还是暗中表明了立场,要效忠于瑞王吗?
这一点,倒是与原书中又有所不同。
不过总归是好的,苏家不用再面临灾祸,容郁这厮最后若不是为情所困,失了理智,也是个人物。
容郁眼睁睁看着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转身走到门口,朝外面吩咐了句话,又折身回来坐在桌旁,两指轻轻敲着桌面。
苏菀看了看他,又问:“王爷是怎么说服他们的?叫他们连自己的女儿都出卖了?”
容郁拿看弱智的眼神看她一眼:“许是觉得你太笨,还是本王可信吧!”
苏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还是不敢同他叫嚣。
“可是,前几日我在王爷的生辰宴上那样做,王爷你不会生气吗?”她小心翼翼地开口。
此事已出,容郁却闭口不谈,他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发毛,还不如狠下心来自己开口询问。
她不提此事倒好,容郁尚能保持理智,她一提此事,他整个人便瞬间冷了下来,对她失去了耐心。
正好,有人敲响了房门,他起身开门,接过一个盛着黑乎乎中药的碗,径直朝她走来。
苏菀隔着老远就闻到了浓郁的苦味,再看容郁眼里的寒意,连忙往床里面缩了缩,降低存在感。
不至于这么变态吧?如今她孤家寡人,还要帮他试药?
果然,容郁将药碗递给她,与先前每一次一样不容置喙地开口:“喝了。”
她张了张口,支支吾吾:“小女今日身体不适,怕是会影响药性。”
容郁皱眉,这不就是治风寒的吗?何来影响药性之说?
随即,他想明白什么一样,一屁股坐下,阴森开口:“不喝,本王便掰着你的嘴灌下去。”
“你这么做,岂不是对不起我父亲与兄长的苦心?他们把我交给你,定然是拜托你好生照看我的!”
“哦,那你可以试试看,本王敢不敢动你。”
好吧!她确实没有优势,药丸都试过了,如今不就是换成药水了吗?
苏菀眨了眨眼,慢吞吞挪过来,接过他手里的碗,闷头喝了下去。
这药忒苦,她简直边喝想要边吐出来。
好容易喝完了药,刚放下药碗,嘴里便被塞了一颗饴糖,甜味四散,瞬间便压过了苦味。
再看容郁,他已经转身向外走了。
许是方才那句话激怒了他吧!她心想,喝药的郁闷瞬间消散,换成了对他的愧疚。
喝了药,苏菀愈发疲惫,却觉得身体变得暖暖的,困意包裹了身体,连忙挣扎着下床洗漱,而后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天亮,醒来后,她只觉得神清气爽,昨日的疲惫烟消云散。
一直到上马车前,她都保持着极好的心情。
于是她趁着容郁不注意,又找到了先前那护卫。
“我要走了,你们也早日回府吧!不要在外面流浪了。”她苦口婆心地劝说。
而那护卫却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小姐,我们得在这待两个月才能回去,您放心,小将军会给我们付账的。”
演戏还演的挺全套。
“哦,”,苏菀皮笑肉不笑,“放心吧!回去我也会好好报答你们的。”
随即,她转身就上了容郁的豪华马车。
护卫站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是自己哪一句话说错,使得小姐生气,想不清楚,便开开心心又去玩了。
今日车队没有赶时间,走的相对比较缓慢,大家都暗暗松了口气。
因着昨日的事,瑞王宠爱美人的事已经流传开来。
可此时那美人却憋屈地靠着车壁坐着,而瑞王却舒服地躺在小榻上,完全不顾及美人的感受。
车队直到晚上才会停下休整,前半程倒还好,后半程苏菀简直如坐针毡,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
容郁轻飘飘打量她一眼,懒懒地起身坐去前室了。
要不是防着别人,他早就纵马而去了,怎会坐着劳什子的马车。
苏菀连忙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霸占了小榻,直到晚上都没有挪动身体。
夜晚,车队终于赶到了清水县,知县早就得到了消息,率领小厮在城门外等候,将人带去了自家府宅。
到了门口,容郁看了眼睡得死气沉沉的苏菀,到底是没把人丢出去,将身上的红黑色披风盖在她身上,抬手把人抱了出去。
她很瘦,睡着了也很乖,抱过几次之后,他已经得心应手了。
知县原本恭恭敬敬站着,冷不防看见容郁抱着个戴面具的美人下来,呆愣几秒才反应过来。
“王爷,下官已经备好了房间,因着夜深,饭菜会送去房里,明晚再为王爷设接风宴。寒舍简陋,怕招待不周,还望您多多担待!”
容郁点了点头:“不用接风宴,这般便好,辛苦。”
清水县的知县是个出了名的好官,凡事都为民着想,百姓无不称赞。
他府里的饷银大多拿去给了百姓,为了招待好容郁,四处拼凑才凑了些钱,闻言,心里不由得有些感激,脸上的笑更真诚了一些。
容郁跟着知县进了门,苏菀察觉到什么一般,脸又往他怀里埋了埋。
知县夫人眼尖,一眼就觉得两人铁定不一般,便叫知县直接将人领去了备给容郁的房间,并未吩咐下人再收拾一间出来。
容郁没有拒绝,皇帝赐给他美人,本就是想试探他,他何不顺水推舟,如了皇帝的愿?
房间不大,却收拾的一尘不染,屋内陈设一应俱全,一看便知道是用了心思。
容郁道了声谢,又听知县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关上门坐在椅子上休息。
床上那人受了这么大动静还没有醒来,容郁正想着如此正好,省的他还要把人敲晕,苏菀便醒了。
她迷迷糊糊爬起来,见处在陌生的环境,眯着眼睛问:“这是哪儿呀?到姜州了吗?”
容郁轻嗤一声,没有答话。
正好有侍女送来了饭菜,闻言,浅笑一声,上前将苏菀扶下床。
“夫人,这里是清水县,离姜州还有些距离呢!您先来用晚膳吧!”
苏菀迷迷糊糊坐下,乖乖拿起碗筷吃起饭来,并未察觉到方才侍女话里有何不妥。
容郁打量她一眼,挥手叫侍女退下,也坐过来用膳。
因着是刚睡醒,她懒懒的,一言不发,容郁本也话少,两人相对无言。
只是用过晚膳,她盯着那仅有的一张床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