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璧像是早有准备一般,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封折叠好的信纸,打开之后,赵淮枳瞧见上面写了很多字。
姜怀璧将那张纸递到赵淮枳的手中,让她先看着,自己则是走到门口去看看岑的桂花酿搬到哪里了。
纸张被打开之后,上面是遒劲有力的字体,正是姜怀璧一字一句认真写下来的。
“第一条,必须每天都要想寡人;第二条,必须每天都按时吃饭按时睡觉;第三条,必须好好照顾自己;第四条......”
赵淮枳一条条看过了,突然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除了第一条和最后一条,第一条是让赵淮枳每天都想着他,最后一条是让赵淮枳,永永远远都爱着他。
赵淮枳不知道这每一条的次序是不是有什么寓意,但是当看到最末尾那一条是姜怀璧用了很小的字体才下来的,然后又在旁边画了一杠,那一杠正好拉在了“爱”字上面,好似是姜怀璧犹豫着要将这一条删去,最后又没狠下心来。
大概,是存了一点希冀的意思吧?
见姜怀璧还没有回来,赵淮枳便拿着那页保证书快步走到桌边,用笔蘸了墨汁在纸张的最后写下了自己名字。
她刚将纸上的墨迹吹干,抬头便瞧见姜怀璧抱着一坛子桂花酿走进来。
“看完了吗?”
赵淮枳用指尖夹起纸,朝姜怀璧扬了扬。
直到瞧见纸上最后的落款时,姜怀璧像是有些不大相信地再次出声询问。
“你真的都看完了?一条都没有落下?”
赵淮枳抿了抿嘴,然后咧嘴朝姜怀璧笑,“你要是反悔还来得及。”
“反什么悔!”
姜怀璧将装着桂花酿的酒坛子快速放到桌上,然后将那页保证书很快折好重新放到自己衣服胸口位置的那个口袋的位置去。
“你别反悔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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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孟景深和张兆辰依旧算着时辰往藏书阁的方向去了,藏书阁门口的侍卫却比平日里的还要再少一些,孟景深和张兆辰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却并没有多想,二人照旧往藏书阁内走去。
一人站在门口盯梢,另一人则是在藏书阁内四处查看。
过了半月之久,孟景深和张兆辰还是没有办法上得二楼去,两人也商量着要不就算了吧,万一被有心人知晓后,惹出许多祸端,到时候又是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他们今日商量好,在藏书阁内取几本书拿回闭庭去看。
张兆辰先一步走进了藏书阁内,他上次看的一本比较感兴趣的书,就在楼梯旁边的书架上放着。
他下意识先往楼上看了看,然后目光落到楼梯上的脚印时,突然愣住了。
“景深!”
孟景深被张兆辰突然的呼唤吓了一跳,他当时就皱起眉头往这边快步走过来。
“大惊小怪的,到底怎么......”
孟景深本来要说的后半句话径直卡在了喉咙里,他也愣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中皆是奇怪和不解,难道已经有人上去过了,会是孟伯,还是,其他人?
门口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孟景深和张兆辰各自回到原位置,随手拿起一本书装起了样子。
“妾身可从未骗过您,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曾美人熟悉的嗓音从我外面飘了进来,藏书阁内两人都快要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了。
“您瞧好了,这二位可都是在这里呢。”
孟伯一只手护着曾美人的腰,另一只手则放在她肚前护着,颇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样,曾美人神情倨傲,有些不可一世。
“景深,兆辰。”
孟伯朝两个人点了点头,那两人忙快步走上前来,朝孟伯作了一揖,却都不约而同地忽略了曾美人。
曾美人的面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不过她位分不高,而且就算孟伯已经休弃了先任夫人,可孟景深的名字,却是入了皇族孟氏的族谱了的,曾美人却没那个身份也没有那个本事入得了族谱。
孟国上下崇尚尊卑之说,所以孟景深就算不给曾美人行礼,也是无可厚非的。
而张兆辰则是黎穆王的义子,如今孟国向东黎称臣,所以张兆辰自是也不用向曾美人行礼。
“大王今日也有闲情逸致来这里读几本书?”
“大公子和张小公子真是闲情逸致呀。”
孟伯并未开口,反倒是他身边正扶着腰的曾美人先开口插了话。
张兆辰和孟景深都没有开口说话,孟伯见气氛不对劲,忙打圆场,曾美人便朝身边的婢女奴了努嘴,那婢女便快步走上前来,先是朝孟景深和张兆辰行了礼。
“婢子曾瞧见大公子和张小公子一起去了藏书阁的二层,藏书阁的二层是宫中的禁忌,两位公子擅闯,怕是不妥吧?”
那位婢女面生的很,张兆辰和孟景深都没有见过。
“二位公子,还不认错?”
“不知曾美人的这位婢女,什么时候见到我二位了?”
“就在,昨夜!”
那婢女口中的话虚虚假假,张兆辰也犯了难,不知道是她故意栽赃陷害,还是凭空捏造的话。
“昨夜什么时候?”
刚才一直安静的孟伯,此时却突然出声询问。
那婢女本就心虚,此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想跪倒在地,可曾美人却暗中在她胳膊上掐了一把,那婢女疼得差点就要叫喊出声,可在接触到曾美人的目光时,咬了咬牙,低下头去,胡诌了个时辰。
“你又如何断定是他们两个上了楼?”
“楼梯上有脚印。”
这婢女谎话满篇,而且错误百出,许多话不能经过仔细推敲,因为很容易就能推翻她话中所谓的每一个“证据”。
“昨夜来藏书阁的,是孤。你要逮住的人,应该是孤,不过你的时间说的早了,那时候孤还没有来。”
“早了,那就应该是......”
那个婢女一直出神,只恍恍惚惚听到几个字,在说漏嘴的时候,这才猛然回过神来,她下意识地就想往曾美人的方向望去,孟伯却突然推了她一把,然后自己挡在了曾美人的面前。
“你一直看曾美人做什么?这件事是她指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