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史令陈恕一脸实在不怎么相信的神情,汤放朝他重重点了点头。
“有头有尾,保不齐是真的。如今冯大人自顾不暇,自然在这上面分不去几分心思,您要不?”
“此事先压着吧,无凭无据只是空口白话,如何能让人相信。就算,你口中说的是真事儿,也万不能在此时有了苗头。如今呐,可是公子怀璧一举得胜的关键,不可让他分了心思。”
“您说的是。”
门外有人敲门,说是要换新茶,汤放便前去将门开了,放那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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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走了?”
“奴婢瞧着,像是去柔芷宫女官的住处了。”
花玉自从之前的事情过后,一直都心有愧疚,赵淮枳救了她的妹妹,又未曾为难她,仍将她留在身边做事,虽不似往日那般亲近,可花玉已然知足了。
“往后你与本宫之间,只是主仆了。再有情分,也越不过规矩二字去,可明白了?”
“喏。只要您还愿意将婢子留在身边做事,便是对婢子最大的恩赐了。”
自青书来了赵淮枳身边,花玉眼瞧着她一日日同赵淮枳亲近,心下并无嫉妒的心思,只是觉得自个儿之前忒糊涂,平白利用了二公主的一片真心。
听闻赵淮枳将青书赶了出去,她有些迷茫,她清楚赵淮枳对于青书的依赖,是以第一反应便是青书做了对不起赵淮枳的事情。
“是本宫将她赶走的。错不在她,是本宫。眼盲,心更盲。”
“奴婢方才瞧见秦医官来柔芷宫了,像是要寻您的模样,却半道被田长使截走了。”
花玉将赵淮枳从地上搀扶起来,将话题岔开。
“秦医官……哪个秦医官?”
“就是秦苏秦医官。”
“他回来了!”
赵淮枳在椅子上坐的好端端的,突然站起身就要下楼去,却被花玉拦住。
“秦医官既是来此,必定是要来寻您的,您就安心在这里待着,许是他过一会儿便来也说不定。”
“喔,那本宫再等等便是。”
“叩叩叩。”
二人正说话间,便响起了敲门声,随后门外边便响起了覃陆的声音。
“公主,您的药煎好了。”
花玉过去开了门,侧身站在门边,覃陆端着食案走了进来,上面赫然摆着一碗药汁同一个空碗。
“在下特意准备了一个空碗,同二公主一起同甘共苦。”
“同甘共苦便不必了,陆先生为人,本宫是信的。”
赵淮枳屈指轻叩桌面,花玉会意的将药碗放到了赵淮枳的手上。
“您当真信在下的为人?”
“既是夫人赏赐,毒药也得甘之如饴。”
赵淮枳仰头将药汁几口喝完,口中顿时弥漫起一股青草药独有的苦涩,花玉见那张如玉的面庞此时都皱在一处,忙取了蜜饯就要递给赵淮枳,却被覃陆拦住。
“良药苦口。药汁中在下添了些安眠的药物,二公主好好休息些时日吧。”
“去吧。”
赵淮枳忽然觉得眼睛酸涩得很,仿佛下一秒便要阖上,她强撑着困意送走了覃陆,紧接着便倒在床榻上,阖目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