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忽然觉得眼前的天地变得昏暗起来,眼冒金星。
“白将军被……”
“不可能!”
魏公突然俯身揪住那个侍卫的衣领,那位侍卫被勒得有些呼吸困难,他面色红涨,嘴巴张得大大的,不住的呼吸气。
“怎么,如今南魏兵力损失惨重,已是大王的罪责,您现在又想再添一个暴虐滥杀无辜的名号么?”
太宰站在一旁,有些不忍心瞧那侍卫的模样,最终还是开口说了几句话。
“寡人的江山要没了!”
“大王,如今撤兵还为时不晚,若再晚些,只怕真的要覆了南魏!”
风水轮流转,上一场战役,是魏公自己要撤兵,太宰却不怎么同意,这一次,却是太宰自己哀求魏公要退兵。
“让寡人想想,让寡人想想。”
“您再浪费时间,南魏只怕是真要保不住了!”
“闭嘴!”
太宰如今也不想再瞧魏公的脸色,见他终于放过了那个侍卫,太宰忙给那侍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离开。
“您想好了吗?”
“撤……撤吧。”
太宰的嘴角又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日后等他去了地下,只怕是要跪在先魏公面前磕头告罪,他未曾将魏公辅佐成明君,如今只怕是南魏命数将尽,不得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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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信,便用飞鸽传书吧。”
汤放抬头有些疑惑的望了太史令陈恕一眼,一时间竟未曾明白他的意思。
陈恕突然笑了。
“这事儿天下总该要知晓的,又没什么好隐瞒的,只管寄过去便是。”
“是。”
汤放将纸条卷成圆筒状,用特质丝线紧紧绑在信鸽的腿上,随后他走至窗前,将那只信鸽放飞了。
“峻侯病重,姒荣夫人带着公子铭稚前去梁国找支援,如今公子怀璧若趁着他们未归之时,先入为主……”
陈恕突然朝汤放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记住你当初的话,谁为王,你便为此人臣。”
“汤放记得的。”
陈恕走近汤放身旁,突然将窗外那一枝绿叶都拽了进来,沾了满手的绿汁。
“春末了,他要回来了。”
公子怀璧定会带着一身的荣光,荣耀归来!
“是,他要回来了。”
汤放突然有些憧憬姜怀璧回来的时候,自那时分别后,已一年多光景,也不知那人,是否还是初见的模样。
姜怀璧当然还是初见的模样,只是浑身的气质都与之前大有不同,像是更加稳重,又像是更加让人窥不清他的喜怒哀乐了,这些,都是后话了。
窗外的知了愈发叫得欢乐,像是再报一阵阵的喜讯。桌上搁得茶水,早已不见半分热气儿,茶叶安安静静地沉在底下,绿水涛涛。
“对了,前些日子发生了一桩大事,不过只在民间流传罢了,宫中并不知晓半分。”
汤放突然凑近陈恕,说了这么一段话。
“什么样的大事?”
“您也晓得,峻侯的张良人,也就是公子怀璧的生母,并未被葬往皇陵。前些日子有伙盗墓贼去盗墓,发现一副空棺材,墓碑上写的正是张良人的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