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碧听说张琴与萧青玉竟然是同门师兄妹,又说最先创剑法的是女的,忙问道:“萧公子这么说,不如把那首杜工部赞公孙大娘的诗念来听听,我都不知道有公孙大娘这样剑法出色的人。”
萧青玉听,微笑念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澒洞昏王室。梨园子弟散如烟,女乐余姿映寒日。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萧瑟。玳筵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
张巡点头赞道:“没有想到萧公子是武状元,还能记住杜工部这样的诗,实在难得!”
萧青玉忙道:“张相,这也没有什么。因为我学的剑法,正是公孙大娘亲创的西河剑法。公孙大娘虽然剑法无双,但一生却很多不顺。这个师祖年老时正逢战乱,那个唯一的弟子李十二娘,也是她在战乱中收留的孤女。后来公孙师祖她淡泊红尘,隐居偏僻乡间,去世后,她唯一的弟子李十二娘为了生计,也沦落教坊。我师父是张琴姑娘师父的师兄,他姓唐,现在还在四川的青城山。当年我们的师祖裴寒霜一共收了四个弟子,最大的弟子姓欧阳,十年前去了东瀛;第二个弟子便是我师父,第三个弟子是武三娘武师父。第四个弟子叫云城阳,现在是嵩山少林寺的主持方丈。”
张巡道:“原来是这样,不过到底公孙大娘的绝世剑法没有失传,也是一大幸事了。看来阿琴,萧公子可真是你的同门师兄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一见面就比试,哈哈!走,我们下棋去!”
几人说笑着已经到了前面花厅。张巡笑道:“阿琴阿碧,你们摆棋。我和阿碧下,阿琴陪萧公子下。输了的一会儿罚酒半杯,还要负责倒酒。”
张碧笑道:“爷爷,我知道,你今天就是想喝酒。这样,我负责帮你们倒酒好了,我就喝半杯酒。”
张碧说罢,又对张琴道:“姐姐,你可要小心啊,萧公子好厉害呢。”
罗青儿给每人倒了茶,端了椅子坐在张琴边上,笑道:“小姐,我要好好看你们这样的高手下,让我也学上几招!”
那边张巡笑道:“阿琴,输了可要罚半杯酒啊!”
张琴摆好棋局,红了脸道:“萧公子,你先下吧,这里你是客人。”
萧青玉看着张琴,笑道:“张碧姑娘,不如称我师兄吧,我称你师妹,如何?我比你大,虽然我不认识武师父,可是我原来听师父常说起过她。我是你们府上的常客,我和相爷常下,还是你先下吧。”
张琴听了,只点点头,却不说话,也不再推脱,下了一子,悄声问道:“你现在告诉我,你怎么会认识那天的那个混蛋?”
萧青玉忙低声道:“师妹可能不知道,那个人不单我认识,就是你爷爷和你叔叔都认识。他是当今国舅的独子郭庆云,也是这次新中的武举,被授为西城御林军副统领,我是负责东城的御林军。我只知道他这些,因为原先并不认识他。师妹回京城后没有听过他?”
张琴听了,惊问道:“那人是郭国舅的儿子郭庆云?”
萧青玉忙问道:“这么说师妹现在已经听过这个郭庆云了?”
一旁的罗青儿道:“萧公子,前几天相爷告诉我们大小姐说,那个郭国舅曾经求过皇上,想要我们大小姐赐婚给他儿子郭庆云。”
张琴下了一子,愤然道:“这样呕心的人,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他!要不是怕闹事,我恨不得杀了他!”
萧青玉听,心里大喜,但面上却不露神色道:“师妹刚才是为了这个气恼?这种人不要管他就是了,何必生气!”
张琴道:“我要不生气,那不就是死人了?算了,我不想说了。”
张琴说罢,再不说话,只专心下棋。
萧青玉知道张琴是怕张巡听到,于是也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张巡和张碧那边已经一局结束,却是张碧输了一子。而这边,输赢也已经见分晓,张琴也输了一子。张琴叹道:“我又输了,还是师兄厉害。怪不得我师父说,她师兄不简单,所以才有师兄这样的高徒。”
萧青玉道:“可是武师父却让我唐师父断了红尘念想,到青城山后,再不想踏入红尘!”
张琴瞪了萧青玉一眼,冷冷道:“那是因为我师父说了,天下没有一个忠贞一生的好男人!”
萧青玉听了,忙道:“可是师妹,我师父现在已经年过四十,并没有喜欢过其他女子。他说天下最好的女子就是武师父。”
张琴道:“师兄当然会为师伯说话,那是你的师父。就算你说得对,唐师父和武师父现在都已经是不再恋红尘之人!”
萧青玉正要回答,只听刚近前的张巡笑着问道:“阿琴,你们谁赢了?”
张琴只好站起道:“爷爷,是我输了。”
正在这时,丫头来传话,说已经在西苑客厅备好了酒菜。张碧笑着对几人道:“爷爷,姐姐,你们先陪萧公子,我去看看我娘的饭菜,一会就来。”
张碧说罢,带了阿莲去厨下。
张巡笑看着张琴道:“阿琴,你说说看,我们今年的这个武状元是不是厉害?”
张琴忙低下头道:“爷爷,果然武状元实在厉害,阿琴今日才明白了,状元本来是天下第一,不厉害才怪!”
萧青玉忙道:“师妹别这么夸我,别的状元我不知道,但我可以成今年的状元,不过侥幸罢了。我已经说了,要是我大哥康王去应试武举,这个状元哪会是我的?退一步说,若是女子也可以参加考试,像师妹这么厉害的人,只怕也是我难赢的。”
张琴听了,有些惭愧说道:“师兄只会说笑,我都是你的手下败将,还说什么应试武举。要是真去了,岂不丢人?”
张巡笑道:“好了,不说这些。阿琴,去帮爷爷拿杏花酒来,现在我们去品酒吃饭。”
罗青儿听了忙道:“相爷,还是我去拿吧。你们先去客厅,我会很快来!”
张琴听了,只好道:“青儿,再让张婶多弄些凉拌黄瓜,我喜欢吃。”
罗青儿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张巡在张琴搀扶下,带着萧青玉来到西苑客厅,见已经摆好一桌。两个丫头端了水进来,几人洗了手坐下,张巡叹道:“看到酒,想起曹孟德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还是岁月不挠人哪。”
张琴亲自给张巡萧青玉倒了茶,微笑道:“爷爷,你又来了。我可看你一点没有老,你还和两年前一样呢。”
张巡道:“阿琴,看到你们姐妹都长大了,爷爷却老了,可见人生总是难两啊!”
萧青玉道:“张相是三朝元老,这几年朝中安定,张相应当是首功之臣。”
张巡摇头道:“不瞒萧公子,我虽然是几朝宰相,但是,因为先帝遇刺一事,现在很多事情不单我这样的老臣,就是皇上也不敢太过于从严啊。如果皇宫不安定,京城怎么可能安定?京城不安定,边关又怎么会安定?今天进宫,看皇上忧心,做臣子的又怎么安心呢?”
张琴忙道:“爷爷,是不是皇宫又有什么大事啊?”
要知道张巡会怎么说,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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