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群厉鬼,似乎在等待什么,是在等待天降血肉吗?”我看着门外倒映的三色光彩,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钱串,上一次天降血肉是多久的时候了?”我看向钱串,问道。
钱串摇了摇头,“小走阴婆,我也不知道上一次是多久之前的,因为在这个鬼地方,我几乎没有什么关于时间的概念。”钱串苦笑着说道。
这里的天色都不会发生变化,一直是在漆黑的夜里,而且没有什么可以观察时间的钟表,自然是看不出来。
“外面那些厉鬼,只有吞噬了血肉,才会丧失理智,然后开始拼杀吗?”
钱串这次沉思了很久,好半晌之后,钱串才开口道:“不,有时候外面那些厉鬼即使没有吞噬血肉,他们也会自相残杀,就像是争夺什么东西一样。”钱串缓缓的说道。
“争夺什么东西吗?还是说,他们所争夺的东西就是对方体内蕴含的庞大阴气?”我蹙着眉头。
或许正如我想的这样,这些厉鬼不过是为了吞噬对方,让自己变得更加的强大。
不等我继续想下去,窗外的阴风就开始呼啸起来,院子里的一株柳树树枝疯狂的飘摇,那诡异的歌声几乎是让人从心底生出一种绝望感。
我坐在炕上,死死的盯着外面,我能看见外面的一些动静,虽然看不完全,但是终究是能看到一些。
那一片似乎可以侵蚀一切的黑暗里面缓缓浮现出一道鬼影,看不清这个鬼影的面容,只能勉强的感觉到,他的威胁很大。
那个嫁衣女鬼似乎被激怒了,她嘴里的戏腔愈发的急促,仿若敲锣打鼓,一声更比一声凄厉,她身后的一些厉鬼直接被嫁衣女鬼吞到肚子里。
这也导致了嫁衣女鬼的阴气愈发沉重,已经化作实质的阴气,让门神的金光又往里面收缩了一些。
“小走阴婆,外面打的有点凶啊……”钱串咽了口唾沫,他有点担心门神顶不住这一群凶戾无比的厉鬼。
“毕竟这些厉鬼一直是在阴间生存,和阳间阴气稀少的情况自然不同。”我虽然吃惊,但是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阴间的竞争力无疑是更大一些,而阳间在哪去找阴气这么浓郁的地儿?
哪怕是人为造成的养尸地,也远远不如这个地方。
我现在也没办法,只能希冀着门神能多顶一阵子,至少在天降血肉之前,不要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
不然的话,我的部署会被全部打乱,甚至我和钱串也会陷入危险当中,一旦陷入危险当中,我们两的小命就不是在自己手中了。
“小走阴婆,要是门神顶不住了,那些厉鬼进来怎么办?”钱串担忧道,他一想到那些青面獠牙的厉鬼张牙舞爪的朝着他奔来的时候,他就怵得慌。
“还能怎么办?如果现在进来的话,我们直接等死得了。”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现在能做的事情,也只能祈祷。
面对这一群得天独厚且异常凶悍的厉鬼,我也着实有些无力。
钱串闻言,脸色也哭了下来,突然,他的眼睛一亮,说道:“小走阴婆,如果那些厉鬼要是闯进来了,我们把院子里的那些血肉丢给这些厉鬼?怎么样?我这个办法有没有操作的空间?”
我听到钱串的话一愣,然后仔细的考虑了一下这个他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结果,我发现这个办法完全可行。
那些血肉应该被背后的人做过手脚,导致了这个血肉一旦被这些厉鬼给吞噬,他们就会陷入疯狂,开始厮杀。
“哟,钱串,没想到你小子关键时刻还是有用的啊。”我这句话是实在话,要不是钱串的话,我绝对想不到这个办法。
这或许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局限性,因为我有能力,所以我一直思考的是自己怎么想办法对付这些厉鬼,而没有注意可以依靠外物,同样达成我的目的。
“哪有哪有,只是灵光一闪罢了。”钱串有些羞涩的挠了挠头,同时他还有些开心,显然,他能帮助到我,在他看来,他也算是有了作用了。
“哪怕是灵光一闪,这个也是很不错的办法了,至少现目前,这个办法完全可以用。”我摇了摇头,说道。
“那小走阴婆,我们现在去把院子里的血肉都给捡起来?到关键时候好用?”钱串问道。
我点了点头,“走吧,先把这些血肉给收集起来。”
说罢,我和钱串下炕,披好外套,从房间角落里拿了一个袋子。
“钱串,你再去找一下有没有什么手套之类的,我倒是无所谓,你或许要带一双手套,至少能隔绝一些阴气对你的影响。”
钱串是正常人,而我已经不算是人了,我触碰到阴气,反而会让我极其的舒适,但是钱串要是没什么防护措施,直接触碰阴气的话,对他的身体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钱串听到我的话,连忙点头,随即走到里屋,在里面翻箱倒柜起来。
不多时,钱串拿出一双皮手套,戴在手上,而我看着钱串拿出手套之后,我们两一人提着一个尼龙袋子。
我突然觉得有些怪异,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背上了黑狗血,而现在又要重操老本行了,摇了摇头,将这一个奇怪的想法抛了出去。
“接触血肉的时候你还是需要小心一点,最好不要直接触碰腐烂的那些地方,因为那个位置的阴气是最重的。”我叮嘱道。
钱串点了点头,有了我的提醒,他也不可能在去接触那些阴气最重的地方。
当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甚至能感觉到地壳在震动,外面的阴气几乎要把门都给吹走了。
若不是有门神的话,这门估计连这些厉鬼的阴气都无法抗住。
最主要的原因不是一只厉鬼,是清一色的厉鬼。
在阳间,哪怕是一只厉鬼也极其的罕见,因为阳间的限制,除了那些怨气冲天的死者有机会成为厉鬼,其他的绝大多数都只是最普通的游魂。
这些普通的游魂几乎没什么能力作恶,面对阳气重一点的男子,随口的一吼,甚至都可以把这些游魂的魂魄给吼散。
“唔,外面打得的确有点凶。”我将一块血肉丢到尼龙袋里,忍住想要吞食的欲望,我一心二用,一边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另一边则是手脚麻利的将这些血肉给丢到尼龙袋子里。
我还是有些低估了这些血肉对于外面这些厉鬼的诱惑,哪怕是我,都差点没忍住将这个血肉给吞了进去,更何况外面早已经丧失了人性的厉鬼?
厉鬼与厉鬼之间也是不同的,就像是阿荣哥的爷爷,他就还清晰的保持着生前的记忆,但是外面的那群厉鬼,或许连自己生前叫什么名字都忘掉了。
他们唯一还有的就是,遵循自己的本能,猎杀其他人或者同类。
我将一块血肉给捏在手里,凑上前去,鼻尖轻轻耸动。
这味道有些复杂,既让人感觉到一股反胃的感觉,又让人觉得这个味道很是诱人,像是一只对你招手的厉鬼,用最温柔的话,最温柔的动作,做出最恐怖的事情。
这是一块人肉,其中做了一些手脚,所有的怨恨阴气都被锁在这一块血肉当中,这对于厉鬼来说,就像是人参果一样让人疯狂。
“不知道阿荣哥和长生现在怎么样了。”我抬头看了看雾蒙蒙暗沉沉的天空,有些担心。
我怕光靠阿荣哥和长生根本无法和那群幕后之人过招,“但是阿荣哥也有爷爷,而且他现在的实力很强,以自己的命魂为代价,和吊死鬼融合在一起。”
“甚至就连那些驱邪的法子对阿荣哥来说,也无法造成什么影响。”我喃喃自语道。
虽然阿荣哥的肉身看上去像是一副干尸,但是无可否认的是,阿荣哥依然还算是人类的范畴,只是他的灵魂发生了变化。
很快,院子里的血肉被我和钱串给全部扔到了袋子中。
突然,左侧的那一道铁门发出剧烈的碰撞声,仿佛有东西要立马破门而入了一般。
我神色一紧,朝着钱串使了个眼色。
钱串两股战战,他看懂了我的眼色,他死死的抓住袋子,全神贯注的看着一直疯狂摇晃的铁门。
而我也猫着腰,缓慢的朝着铁门处前行着。
我手里的喷枪已经被我死死的捏住了,但凡有丝毫的不对劲,我都会直接将黑狗血喷出,以此来自保。
“该不会是门神出现了什么问题吧?”我心中七上八下,恨不得立马查看门神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但是只有左侧的铁门在疯狂的摇晃,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指甲从铁皮上划下的让人鸡皮疙瘩冒出来的声音。
最后,我停在了离铁门还有三米左右的距离。
这个位置最适合,能够将喷出的伤害发挥最大化,而且这个位置很安全,要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可以立马反应过来。
近乎要凝固的气氛在院子里散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