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河城,此时已经换了旗帜,大批的明军在突袭军队的接应入,开始肆虐于香河城中。
十月下旬的北地,虽然小冰河时期已经在渐渐成为过去,但是北方气候依旧还是有些寒冷了。
战马在奔驰,带起的寒风都有些让任良朋麾下这些南方兵有些不适应,但是虽然风是凉的,但人人的血却是热的。
就如同他们的老大任良朋所说的那般,大家原本就是贱命一条,若非参军做了厮杀汉,估计这会儿还在某个地方要饭呢!想要出头,不拼命不吃点风雪,他们还能靠什么向上爬?!
将军更是说了,只要大家到了北京城下溜一圈,这辈子外加子孙后代的荣华富贵就再也不成问题了。
别的不说,单单只为了后世子孙不用为了吃饭,与自己一样再做厮杀汉这一条,就值得大家拼命向前一趟了。
完全无后方的突袭,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香河城完全就是想不到明军居然已经打了过来,还以为是朝廷哪路军马路过,猝不及防之下来不及关城门,被数十骑悍勇之士趁乱冲入城中,占据一座城门将大军迎入的。
对于这座城池,任良朋是没有多少兴趣去占领的,不过能够轻松的拿下城池,他也不会拒绝。毕竟城中可以给他的军队提供安全的驻扎地,更有足够的粮草人手可以为麾下兵马提供支持。
杀散驻军后,任良朋没有多少兴趣追杀这些二流军队,当晚便在香河城中好好休整了一番,给战马吃足了精粮,第二天一早便带着武清城中准备齐备的干粮和精料,再次踏上征程。
一路向北,通州便近在咫尺。
作为大运河的北方终点,这里每日间往来中转的粮草物资和往来行商可谓多如牛毛。
不过任良朋再想如同之前那般轻松占据香河一般入主通州,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一夜的工夫,外加之前天津派遣而来的信使,早就将消息通知到了通州城。
不过通州城可以大门紧闭,但是通州城外无数的物资,却是不可能一夜之间便即全部被拉进城中,更何况小小的通州城,根本就无法容纳的下如此多的物资。
眼见无法奈何城坚兵多的通州城,任良朋便将目标对准了通州城外无数的物资。
数千骑兵化整为零,不多时一个个火头便即快速的升腾起来,既然带不走,那任良朋显然也不愿意就这般白白便宜了满清,虽然这一把火可能让无数的人破产,无数的人在这个冬天会因此而买不到粮食而难以越冬,但任良朋觉得满清既然以北方之主自认,那这应该是他们应该去头疼之事。
就在任良朋与王得仁放火放的畅快之时,通州城的守军却是坐不住了,北方洞开,两千余甲骑开始出城集结,准备挑战一番明军,努力保住这些会让他们顶头上司脑袋落地的宝贵物资。
如今的满清朝廷,在丢失了江南财富重地之后,物资就已经开始渐渐吃紧了,若是再将通州这里的物资损失一个干净,那无论如何通州的文武都得考虑一番,满清那锋利的屠刀会不会在事后砍上他们的脑袋!
两千骑兵虽然不少,但是对于如今的任良朋与王得仁来说,已经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他们之前可是与满八旗与蒙八旗都较量过,并且战而胜之!因此对于这些地方绿营的骑兵,明军上下根本就无人有任何的畏惧。
甚至眼见这些绿营终于敢出城应战,明军骑兵上下都无比的兴奋,这一路不断的狂奔赶路,还从来没有直接打过一次像样的战斗,而南方又极其的缺少战马,对于缴获战马的功劳向来都是最重的,对方骑兵显然是一个极好的军功载体!
通州城下一战,两千骑兵只有半数活着而回,明军骑兵以无可抵抗的碾压姿态,直接让通州城上下都绝了出城野战的心思,开始任由明军在城外肆无忌惮的烧杀劫掠。
许多原本就在通州世代生活着的人,在看到城外冲天的黑烟与一处处的火头时,神情也是一阵阵的恍惚。
许多人都有些人眼花,十多年的经历让他们都有些觉得看不透这个世道了。
满清在未入关坐天下前,来通州也不止一次了,当年他们每次都是杀的明军人头滚滚,然后开始肆意抢掠。
眼下完全就是风水轮流转,却是轮到清军被杀的不敢出城应战,任由明军在外肆虐地方,而坐困愁城。
虽然这些明军虽然没有胡乱杀人,但敢于阻止他们的,也都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唯一不同的是,对于物资满清军队却是极少会破坏,而是会选择全部打包带回家里去。
而这次来的大明军队,却是除了金银细软之外,其他一应物资只要不肯装船运回南方的,尤其是粮食,但凡不能运走的,都全部被一把火烧掉,无数的大粮食商人都快要将牙齿都咬碎了,但在亮晃晃的钢刀面前,却也只能看着自己万贯家产,就这般被一把火直接烧成灰烬。
在留下一千骑监视着通州城清军后,明军大队没有停留,继续向着北京城方向急驰而去,是这般的肆无忌惮。
熊熊燃烧着的通州城,冒起的黑烟数十里外都清晰可见,就如同大明之前面对清军入寇之时,各地不断腾起的烽烟一般,似乎就是宿命的轮回。
事实上,这种巨大的黑烟自然不可能不被发现,在任良朋与王得仁继续向北京方向突进之时,北京方向已经开过来一支三千人上下的骑兵队伍。
但是走至一半时,却是被那远方无数条冲天的黑烟所吓住了,根本不知道通州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知晓究竟有多少明军杀至,一时间驻足不前。
领军的是镶蓝旗出身,刚刚接任豪格正蓝旗固山额真的遏必隆。顿时他麾下的三千骑兵皆是正蓝旗,在满清八旗中属于下三旗,战力在八旗中向来就是垫底的存在,眼见明军似乎声势极大,此时也被惊的狐疑不前。
不过只是停留了片刻,遏必隆便即面色大变,一挥手,一个白甲兵便即跳下马来,趴在地上静听了瞬间,便即叫道,“主子爷,前方至少有数千骑兵,再在向我部而来!”
“放肆!真当我大清无人了么?!区区数千骑兵便敢直冲天子所在?真当我们八旗无人吗?!儿郎们,随我冲阵!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锐士,八旗不可辱!”
遏必隆猛的抽出腰间佩刀,心中的狐疑与不安,已经完全被愤怒所取代,怒不可遏的吼道。
“八旗不可辱!”
刚刚入关的满八旗,骨干老兵都还在,他们的傲气也仍在,被人如此看轻,三千正蓝旗士兵都愤然的齐齐举起武器,扬声回应着他们的旗主,一时间风中都似乎充斥着无边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