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门处的喊杀声,惊动了大帐内的赵良栋。
他挑帐出来,只见营中士卒乱窜,又见大营后寨门前火起,不禁大惊失色。
敌人居然从后方袭营,这意味着什么?
赵良栋心中一凛,一面大声喝令“不许慌乱,各归本位!”一面吩咐亲卫集结。
这时,他翻身骑上亲兵牵拉的战马,朗声大喝:“弓箭手、火枪手稳住营盘,有乱窜者斩!”
“亲卫,随本将来!”赵良栋大喝一声,便拔马冲向后营营门,大队的亲卫也往后营而去。
周军毕竟久经战阵,又时常面临蒙古骑兵的突袭,所以面对袭营,已经有了一定的应对策略。
赵良栋大声下令后,周军经过最初的慌乱,逐渐在军官的喝令声中布置防线。
周军火枪手,弓箭手涌道寨墙边,射杀敢于靠近的敌军,大批步军则抄着兵器,涌向后营,驱赶杀入营中的明军。
这时,赵良栋刚领兵杀到,李元胤领着骑兵,已经灌入大营。
明军骑兵,挥舞着钩锁,挂住木栅栏,战马奋力回拉,顿时将周军的营墙,连根拔起。
“杀啊!”李元胤大声怒吼,骑兵马蹄哒哒的冲入营中,将周军士卒一一砍翻,惊得周军惊惶四散。
赵良栋见此,连忙勒住马缰,“长枪手结阵,骑兵给本将冲!”
赶来的周军长枪手,在帐篷的间隙之间,持枪结阵,阻止明军骑兵,冲入前营,造成更大的混乱。
赵良栋则领着骑兵,迎接上来,与明军打马而战。
这时,淮江南岸百艘大小船只、木筏发起冲锋,周军前营寨墙上的火炮,顿时齐齐轰鸣,在江中溅起道道水柱。
明军战船不避炮火,直接冲到江滩,无数士卒从搁浅的船只上跳下,步军拿着火枪,挺着刺刀冲锋,炮兵在滩头架设虎尊炮,轰击着周军营寨。
寨墙上,上千杆火枪从木栅栏的间隙内伸出,对准着铺满江滩的明军士卒,齐齐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寨墙上硝烟弥漫,射出一条条火线,打在江滩上,碎石飞溅。
明军士卒半跪着,齐齐扣动扳机,“砰砰砰”的枪响中,打得寨墙木屑飞溅。
这时,周营被明军两面夹击,明军发起了汹涌澎湃的冲击。
后营,李元胤一槊刺死一名周将,而后与赵良栋打马而战,两人拼杀之际,无数明军从缺口涌入营内。
周军毕竟只有万五之数,又遭受两面夹击,逐渐不支,被杀得节节败退。
“军门,前营被攻破了!”忽然,一名周将急声大喊。
赵良栋一枪逼退李元胤,忙拔马离开战团,李元胤想要追击,却被两名周军校尉挡住,三马杀成一团。
这时赵良栋回首一看,他将大队人马调来后营驱赶入营的明军,却造成前营人马不足,被寿州明军攻破。
赵良栋见此,肝胆俱裂,他满脸愤怒,却只能不甘的咬牙道:“突围!”
语毕,不再念战,拔马便走,而李元胤见此,马槊连刺,捅死两名挡在身前的周将,将尸体挑落下马,看见赵良栋的背影,顿时怒吼一声,“贼将休走!”
方才李元胤与赵良栋打马而战,发现此人战力不凡,知他就是断浪赵良栋,自然不许他逃走。
语毕,李元胤挺槊追来,连杀数人。
赵良栋心中大骇,伏马狂奔,见李元胤紧追不放,遂即取了马鞍上的弓箭,忽然直起身来,回头便射。
奔驰中,李元胤一槊荡开箭矢,赵良栋也不查看战果,便猛夹马腹,疾驰着逃离。
李元胤被箭矢一惊,再看时,赵良栋已经逃入人群之中。
不多时,周营西面营门大开,周军骑兵从营门呼啸而出,奔出营地后,便仓皇向北逃离。
明军大军则大举冲入营地,火光冲天而起,斩杀着未及逃离的周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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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城下,周军大营蔓延。
帅帐内,吴国柱将头盔甩在座椅上,恼怒道:“果然,攻徐州这样的坚城,没有巨炮,一时间根本打不下来。”
周军攻打徐州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士卒损失惨重,粮食消耗巨大,却拿徐州坚城没有办法。
这让,周军上下都感到一丝气馁。
吴三桂坐在帅位上,脸色也不好看,洪承畴见此,只能轻咳一声,站起身道:“诸位将军莫急。这徐州确实城高墙厚,不过今日吴国公所部,已经攻上城头,若是加把劲,说不定徐州就破了。”
吴国柱却不接话,加把劲,一个月来,他已经加了好几把劲,现在腰疼,确实干不动了。
周军攻打徐州,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别的不说,光是保证大军的补给,就耗空了国库。
那赵铭也是缺德,收复北方的土地,不将田地交还给百姓,分给百姓种植粮食,反而交给士绅和商人,搞什么庄园种植,使得百姓全部沦为士绅和商人的奴隶。
这些商贾和大士绅,那都是吸血食髓的主,拿到土地自然种植价值更高的棉花等经济作物,就是没有种粮食的,搞得周军无法从徐州附近获得补给。
这点是洪承畴没有想到的,不过周国已经付出巨大的人力和财力,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洪承畴见诸将动摇,只能继续劝说道:“仗打到现在,我军很难受,城中敌军,也很难受。现在,我军必须趁着,赵贼无暇顾及徐州之际拿下徐州。徐州对我大周而言,至关重要,我观赵贼在北方所行,并不得民心,只要我大周拿下徐州,在将山东、河北之地,分给百姓耕种,立时人心归附,足以与赵贼抗衡。若是拿不下徐州,后果诸位当知。”
吴三桂阴沉着脸,听洪承畴说完,他完全认可洪承畴的分析,大周若是不能统一北方,就无法实现南北分治,最终多半为赵铭所败。
“丞相说得不错!”吴三桂站起身来,目光扫视众将,握拳道,“攻了这么久,徐州守军也快不行了。大周一定要夺下徐州。”
吴三桂话音刚落,一名官员匆匆挑帐进来,急声禀报,“君上,大事不妙,南京传来消息,赵贼攻入南京,朱以海举火自焚了。”
“什么?”吴三桂闻语,只觉得一枚旱雷在脑中炸响,瞬间惊得他三魂出窍。
洪承畴也满脸惊骇,周军苦攻徐州一个多月,没将徐州拿下来,那南京城比徐州还要坚固,且十余万大军,怎么说败就败?
满帐的周军都陷入震惊之中,吴国柱惊道:“赵杂毛平定内乱,大军肯定扑徐州而来。”
洪承畴忙喝道:“休慌!赵贼刚攻入南京,一时间还威胁不到我们。”
就在这时,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不多时,刚被挑起的帐帘,再次被挑开,一阵冷风灌入,惹得众人脖子一缩。
吴三桂、洪承畴便见一名周军士卒抢将进来,扑通一下倒在地上。
周军众将心里一惊,王屏藩急忙上前,将士卒扶起,喝问道:“怎么回事?”
那士卒身上多处创伤,后背还有一个血洞,鲜血还不时渗出。他手指西面,气喘如牛道:“君上,赵,赵军门,在寿州大败,明军直插开封而去。”
一语既出,满堂惊愕。
洪承畴只觉一股热血上涌,十分上头,整个人摇晃几下,险些脑梗。
吴三桂双目突出,失声惊呼,“不好,杂毛要断寡人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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