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淡淡扫了他一眼,起身牵起六皇子,朝门那方走了两步,
“兄长的决定……容你置喙?”
二皇子一噎……
这是他方才说的话。
大皇子温厚,不料今日竟然摆起了威严。
几个弟弟也与往日各有不同了,这奕北莫不是要变天?
二皇子沉着脸思索一阵,眯眼笑道,“大哥好生偏心,便是三弟与你更好,也不能由着他作弄我吧。”
“三弟与你是亲兄弟,你却要听信外人。便说他是有心,但你长三弟两岁,真被他作弄了,你不嫌害臊,我替你觉得丢人。”
大皇子冷声说完,也不去看那二皇子是何脸色,径直往门外走去。
或许三弟真有讥嘲二弟的意思,但……那又如何?
他尽量维持公正了,但人心是肉长的,要说半点不偏颇,那不可能。
一直没追究,却不代表他不记得。
难道单许他二皇子作弄年幼又神智不清的妹妹?
二弟能把戏弄当成关怀,三弟就能把讥讽说成误会。
旁人却做不得,单二皇子可以,没有这样的道理。
还没立储没称帝呢,由不得他这二弟耀武扬威!
等大皇子跨出了殿门,发现三皇子还没跟上,回首唤了他一声。
他应了一声朝大皇子去,经过二皇子身侧顿了一下,侧头颔首笑道,
“三弟先行一步了。”
二皇子瞪着他,他也不惧亦不闹,反而温和地说道,
“二哥日后说话还是谨慎些的好,否则连什么时候将人得罪了都不知道。”
话音落,二皇子怔楞片刻,再抬头,只见三皇子离去的背影,一如往常。
二皇子的随侍这个时候也到了,他得先在偏殿帮二皇子布好了吃食,才能来搀扶。
随侍刚扶上二皇子的臂膀,就被二皇子一把推开。
“你也敢看不起我?”
只听二皇子一声怒喝,随侍也顾不上被撞得生疼的后背,撑起半个身子,连连摇头。
二皇子扶着椅背站起身来,走到随侍面前,“那你扶我做什么?你也当我是傻子?这么点伤,我自己站不起来吗?”
随侍向后瑟缩,也不知该答什么了,昨日不就是这般,今儿变成了罪过?
门外,厉沧凌侧坐在照壁上,望着里面的这一出,笑叹着摇了摇头。
一个窝里出来的崽,竟是相差这么多。
这便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那也不能生出这么个玩意吧。
对外无能,对内残暴。
当真叫这厮坐上皇位,那奕北也算是完了。
厉沧凌抬头看看,顶上是灰蒙蒙一片。
今日雨倒是歇了,可天也未放晴。
时间如白驹过隙,他在瀚博院一晃竟是这么多年。
皇子们一个个的长大了,年少尚且能维持和睦,日后可就难说了。
再叹一声,厉沧凌从照壁上落下,慢步走进正殿。
二皇子还在质问,许是气上心头,激烈之下乱了思绪,说得是语无伦次。
原也没想问出个什么,随侍连他为何生气都不知,单纯的发泄罢了。
“二殿下好威风啊。”
寥寥掌声兀然插进暴喝中,二皇子停下来,不待回头便听见这样一句笑赞,惊的他背脊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