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吟也认真的看向厉先生,认真的审视,对他的印象略有改观,逐渐多了更深的层次。
观厉先生此时的眉目,还真的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也有几分不大显眼的慈祥。
他说一朝为师终身为父,这是他的郑重一诺,同样也是她的,于此她第一次诚心将他当做长辈。
就在她感慨时分,厉先生突然长舒一口气,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咧嘴笑道,
“既然是正式做了师徒,以后替为师寻乐便是你们不可推卸的责任。”
对此变故,解楚容是愣在当场,不知作何回答。
孟若吟的后槽牙作响,撑起嘴角,干笑一声,打落厉先生放在她肩头的那只手,
“弟子身负重伤,没那个闲功夫。”
她收回方才的评价,这老头还是那个恶劣的老头,没有什么深层的东西。
方才什么肃穆隆重,难得起了些许感怀全都叫他打消了。
她根本是着了他的道,叫他一通深情演绎带进沟里,都忘了本是在计较内伤的事。
厉先生笑笑,还是避开了她提出的问题。
“都别站着,坐下聊。”
他说着走了两步,伸手握住桌边,慢慢将其往回拉。
孟若吟坐回椅子上,看着他的行动,扶额叹笑。
当时扬手一挥震走桌子,是帅气又潇洒。
合着要取回来的时候也和普通人一样嘛,还以为他一招手,桌子又能回来呢。
厉先生耳闻笑声回头来看,顿时猜到她为何发笑,便差使起解楚容来,
“小解退一点,给为师腾个地。”
解楚容应声朝一旁走了两步,此时又听厉先生没好气地说道,
“丫头也是,腿收一收。”
孟若吟耸耸肩,屈膝转身,收起的腿搭在扶手上,整个人侧卧在椅中,面朝着厉先生的方向,等待他的表演。
厉先生背手踱步,来到桌子身侧,在桌背落掌轻拍,桌子像是受了剧烈的撞击,猛然冲出去,到了孟若吟跟前又骤然停止,归于平静。
她放下腿,回身坐正,望着桌上自己的茶盏,沉吟一阵后,便朝厉先生先前坐的那把椅子伸直手臂,手正好捧住茶盏。
位置恰好,夸张些来说,与先前分毫不差,至少肉眼是衡量不出区别。
厉先生慢慢走来,落座便仰头一脸傲色,鼻音还不住的轻哼。
解楚容也坐了回来,见状想说些什么,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好。
按情理,他应该是要做出称赞的,往常褒赞孟若吟的时候,他是脱口便出,不知为何换了旁人就词穷了,开口也觉着艰难。
孟若吟见着场面有些冷,厉先生又是瞧了她好几眼做暗示,她想着拜师的当日,总不好叫师父下不来台,于是拍了拍手说道,“哇,师父好厉害呀!”
解楚容听完,当即失笑,被厉先生横了一眼,他咬唇噤声别过头去,却还是止不住乐。
厉先生可没觉着找回了颜面,反倒气闷,这丫头刻意加了语气词,腔调却是平的不带一丝情绪,极其敷衍!
“算了,老夫不与你一个丫头计较,你不是想治肩膀上的伤吗?说说看,现下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