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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慧献太妃叫道:“我是来帮你们的。”

她拿出一块纯金打造的令牌,说:“你们拿着这个,一路通行无阻。快些走吧,时机紧迫。”

见他不接。慧献太妃叫道:“接着呀,这是灵鹤王朝最高指令――金鹤令。”

江渲易看了她一眼,终于接过来,说了一声:“那就谢了。”

看着两人跳下船舷,携手向青绿色的树林奔去的身影,慧献太妃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她眼里流出了两行泪来,“你不是他!你不是靖王。”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那一片青绿之中,慧献太妃长袖一拂,“我贺兰青兰是什么人?你能在我面前做假吗?”

“太妃刚才去了哪里?”袁尚宫看到慧献太妃回来,关心地问道。袁尚宫是贺兰青兰娘家的陪嫁丫鬟,进了宫后陪伴了她多年,被封为管理后宫的女官,正三品尚宫。

慧献太妃坐下,失魂落魄地说:“皇上的女人走了。”

袁尚宫正在收拾床铺,闻言停了手,说:“皇上放她走了?”

“他哪里舍得放她走?”

袁尚宫若有所悟,“那是她自己逃走了?”

“是靖王带她走了。”慧献太妃嘴边泛起冷笑。

“原是这样!他竟然敢!可……”欧阳霆摔碎了几只玉杯仍旧不解恨,“靖王当真可恨,快,去追他们回来!”

皇甫翱元帅从来没看到过皇上如此失态和暴怒,吓的立即领旨,出门而去。

“慢!”听得这一声,皇甫翱站住,只听皇帝说:“两人都要活的。”

“是。”皇甫翱号称皇甫无敌,是陆地军魂。与薛靖海并称南北双剑。

董婉儿和江渲易两人携手在高粱地里奔跑。

董婉儿忽然停下脚步,“我实在跑不动了……”

话未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整个人的身体都挂在了江渲易的身上。江渲易连忙过来为她拍背,可她依旧喘不过气来,仿佛要将心肺都咳碎了一样。

“你怎么了?”江渲易也吓了一跳,使劲为她抚背。董婉儿这才好了些,又喘了好几声,才缓过气来,“我实在是怕了欧阳霆这个人……我一走,把他逼得急了,只怕……”

江渲易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儿,正想说:“别说了!”

只听她说:“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你回去?”他说:“你回去干什么?”

就觉出她手臂一松,整个人都脱力倒了下去,江渲易连忙抱住她,只听她说:“你不知道,欧阳霆这个人,他要看我走了,只怕他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你人都走了,能怎么样?”江渲易抱住她,“蝶,不要管他!”

董婉儿一想起欧阳霆来,不禁打了个寒颤,“我实在是怕了那个人。”

忽然,江渲易身子颤了一下,一大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来,直喷到青草上,怵目的鲜红,董婉儿吓了一跳,不由叫起来:“你,你怎么……”

江渲易摆手,“没什么……我为了救你使用真气过多,伤及肺腑。”

他们默默地转了方向,往北边行去。走了一阵子,天已经蒙蒙亮了,田间道旁的树木枝条轻摇,晨雾氤氲重重,新鲜的空气让董婉儿心里平静了许多。

“我们去哪里?”她问。

“郦城,那里有十四楼的总舵。”那个身体里的意念指挥他做出这个决定。

他正暗自筹谋着与楼中长老们会面时的言语,董婉儿却猛然停下来,听了又听,却只有远处的鸡鸣。

他问:“你发现什么了吗?”

董婉儿摇了摇头,“也许是我听错了,我们得快点!”说完,走得更快了。可说完这句话后,她就觉得有些惴惴不安,不停地张望着。

又走了一会儿,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样,自己在心里暗自嘲笑自已:“惊弓之鸟。”忽然看见到田间树从里,有晃眼的白色亮光一闪而过。

“快,卧倒!”董婉儿惊呼出声,江渲易也差不多同时看到了,两人迅速卧倒在沾满露水的青草地上。

只听嗖嗖几声,几枝劲弩从他们头顶飞过。

江渲易见机快,一把抱住董婉儿在地上翻滚,迅速滚进了一片桑树丛里。

桑树丛有三尺多高,天色又没有大亮,两人也勉强躲住了。耳边听到有人喝令手下人布防,将这片桑林围起来。

“围住这里!”

这片桑林方圆不过一亩,他们要是这么挨着搜过来,不过片刻,就能搜寻到他们两人的藏身之处。

董婉儿心下暗自想:这会是谁来了?

本来疑心是欧阳霆,可一想他狠的手段是有的,可是却不会使用劲弩,他不会那么做的吧?怕是伤到自己。想到这里,心下迷茫。

若不是欧阳霆,而自恃身份敢动她的,怕就是四大家族中的人物了。

董婉儿对着江渲易连使眼色,想让他行险一击,伤了带头来的人,最好是要挟他为人质,好让他们全身而退。

江渲易苦笑了一下,要是他身上没有伤,此计倒还可行,可他内伤很重,就算是抓住带头来的人,来的兵将很多,那他们也是走不脱的。况且,这时他已听清楚了那为首的人的声音,正是皇甫翱。身体里的记忆告诉他,这个人武功高强,想要擒下他,那才是奇怪了。

皇甫家族是铁血家族,多出将军,是军门世家。各个武功高强,是国之柱石。皇甫翱更是其中翘楚。

“我们快走吧!”董婉儿低声说,她是外伤,已经好了一大半,现在反倒要扶了他起来,一步步借着树丛的掩护向后挪去。竟然没有被发觉。

“在这边!”

突然间,刀影闪烁。

他们两人身边伏兵四出,仿佛是从土里钻出来的一般。

为首一人是军容整齐的皇甫翱!

只见他先肃然行了一礼,说:“殿下,请恕臣失礼之罪。”

然后,皇甫翱擎出一枝长枪,枪尖斜斜下划,起手势极为恭敬。

然后枪划了半个圈,已经封锁住了二人的去路,“皇上有旨,要擒王爷回去,失礼之处请恕罪。”

“你是奉命行事,尽管来吧,没什么顾忌。”江渲易让董婉儿闪到一边,微微一笑,示意她镇定。

“你不问问这是为了什么?”他安顿好董婉儿,转身对皇甫翱说。

“君臣恩怨,我从来不问。我只执行命令。”皇甫翱身体挺得笔直,宛如一柄出鞘利剑。他示意身边副将送过一杆枪去,仍然态度恭敬,“殿下,请!”

江渲易接过枪来,枪一击出手,姿势极为熟流,这情形似乎在梦中出现过千万次,完全不用思索。那是他完全掌控了现在这个身体。

枪带风声,两杆枪在半空中生生相碰,“咔!”只听一声爆响,枪尖与枪尖结结实实碰在一起,迸发出耀眼的火花,竟一时停滞在半空中。

风乍起!寒光耀眼。

皇甫翱眉头紧皱,眼神锐利如刀,“王爷,你是强弩之末了吧!”他身躯向前倾,手中的枪随着荡开,却在一转之间,如毒蛇出洞,再次刺向了江渲易的前胸。

江渲易侧身闪过,心想:强弩之末了吗?

江渲易听到了那枪带起来的呼啸的风声,他迅速闪开,眼角余光扫过了周围,见是层层叠叠的刀光剑影,心下盘算:今日很难脱身了吗?

他起初有一点儿茫然和感慨,却在脑海中瞬间蒸腾无踪。手中长枪反挑上去,再次交架到一处。

隔着枪杆,两个人彼此较量着,仿佛有一团炽热的火在他们二人间传递、炸开。

江渲易手臂发抖,胸口气血翻涌,喉头又开始发甜,似乎一口血已经到了嘴边,随时会吐出。

眼前随时有可能要了他性命的长枪,此时也变得飘移重叠,模糊不清。

果然不愧是陆地军魂!只见他枪法迅疾,枪尖迅速闪动,枪影有如夏夜被风吹动的树叶随风摇晃,像是叶与叶之间的碰撞后闪的片片层叠幻影。

就算是自己身体没有受伤的时候,也未必能在他手底下走过二百招吧?

“王爷,你还是跟我走吧,你如今体力不支,而我一直练武,除了武,心里并无其他。”皇甫翱瞟一眼董婉儿,“王爷你分心太多,不是我的对手!”

难道我们今日要被困在这里吗?江渲易微微侧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董婉儿。

只见她脸色苍白,目光却灼热,如同是燃烧得快要熄灭的火焰,已经没有了光与热度,依然苍凉地燃烧着。

那是雪窗透过的一点萤火,日暮苍山远的寒意。

江渲易移开目光,只见枪尖近在眼前,明晃晃的光芒带着破肤的冷意。杀机如六月雪,纷飞。

忽然,叮的一声,一块明晃晃的物件从他胸前掉落。

那是一块令牌,纯金打造,映着初升的朝阳,闪着光华。

皇甫翱一看,大惊失色,“金鹤令?!”

他刚想伸手去拾起,却被江渲易抢先一步,握在手里。

“金鹤令?!”皇甫翱目光惊疑不定。

江渲易是什么人物?他一看皇甫翱的表情,就知道这令牌的重要和权威性。

“金鹤令出,大军听令!”江渲易手里举起金鹤令,大声说。

本来是试探,没想到皇甫翱“唰”地一声把枪收了,持枪肃立,恭谨地答:“皇甫翱听令!”

一股气血翻涌在胸口,已经感到嘴里的咸意,江渲易勉强咽下喉间鲜血,强打精神,喝道:“大军退后五十里!”

“是!”皇甫翱指挥士兵们有秩序地后退。

江渲易手持金鹤令,一手抓住董婉儿的手,慢慢向后退,退了数十步后,迅速转身全力奔跑。

“元帅,就这么放他们走?”一个副将在旁边说。

“废话!那是什么?是金鹤令!灵鹤王朝的规矩,认令不认人!”皇甫翱说。

惊雷滚滚,暴雨如瀑。

“好大的雨呀!”董婉儿说着,被冷风一吹,浑身发抖。

江渲易将她整个人拥住,然后横抱了起来,雨水溅进了窗子,如急瀑一般迅速汇在了他的脚下。

在这天地间的寒冷和暴雨肆虐之中。她突然有了一种欢喜。惊雷绵绵不绝,撼动得他们所处的望海楼的瓦片震颤。甚至她听不到自己说话的声音,只感到心里从未有过的痛快。

她看着面前一碧连天的海面,海风慵懒的吹起她发丝的轻波。

“暴雨后会有彩虹吗?”她问。

“应该是有的吧。”他答,顺手拨弄着她耳际的发丝。这是她所熟悉的动作,于是开颜一笑。

不知暴雨过后,云朵后是否能露出彩虹道道,那是天际展露的灿烂笑靥。

江渲易把一个盛酒的皮囊木塞打开,一股酒香飘了出来。他先喝了一口,然后递给了她。“喝一点儿,暖和一下。”

他们在海边一座危楼上,迎着扑面而来的海风。

突然有轰隆隆的雷声从天边漫卷过来,激起海里千尺的浪头。

紧接着又是一声霹雳,如打在他们的头顶上。在闪电短暂的光亮中,她无意的侧头看了一下,只见楼下的地上,有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那里,身体姿态如同一杆插于战场上的旗帜。

江渲易也看见了,失声说:“皇甫翱!”

皇甫翱没有说话,面容严肃,转身以恭迎的姿势让开楼梯的路。

在董婉儿震惊的眸光中,一个黑衣人走上楼来,斗蓬飘飞,上面绣着千只振翅欲飞的仙鹤。

他用一种想要攫取,又像是能毁灭的眼神向上盯着她。在天地间万千混沌的雨丝映衬中,那一双眼,如同静守多时的狩猎之狼,目光射在了她的身上。

欧阳霆走上楼来,脱掉斗蓬,唰的一声扔掉。

黑色斗蓬如一道阴影遮挡住了他们面前照射而来的阳光。

一个声音,宛如梦靥,“朕可不管什么金鹤令!”

“皇上,让臣来!”皇甫翱说。

“不必!”欧阳霆摆手制止了皇甫翱,稳步上前,“多时未曾一试身手,朕想动动筋骨了。”

他一步一步走上来,黑沉沉的双眸中竟然没有多少怒意,仿佛是暴风雨前平静的海面,波涛暗涌。

董婉儿的眼睛因为恐惧而睁大了,挣下地来,知道他们相拥相抱的姿势必然狠狠刺激了他。说:“你来找我,不要找他!”

欧阳霆却一眼也不看她,声音是从所未有的冷酷,“男人之间的事,你走开!”

江渲易放下她来,心想:不管怎样,都得面对。

帝王露出一身紧身衣服,猛然舒展身形,骨节发出阵阵脆响,身姿矫健如豹,手中一柄乌黑的铁剑下指。“来吧,靖王。”

董婉儿不知道原来欧阳霆也是用兵刃的。

只见他铁剑斜斜握在手中,说:“此剑多时不用,靖王,你是第二个试剑之人!”

皇甫翱把长枪抛了过去,“王爷还是用枪。”

江渲易接住,听欧阳霆说:“此一战,无关君臣,无关恩怨。”

“那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