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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被什么狠狠的揪起抛落,前所未有的自责与愧疚占据了心田。

是我,是我害得他们失去了性命。

如果不是我故意的跌倒,他们……

“你没看见朕在与皇后说话么?自己撑嘴。”殷玉的声音充满了不悦。

“是,是。”细细的汗珠从太监的额上流下,他显然是吓得要死,一听只是撑嘴又悄悄松了口气,随即抢起手掌在脸上,每一下都极狠极狠,仿佛打的不是自己似的。

寂静的偏殿处处都是巴掌的回声。

二十下之后,太监的脸已肿得不见模样,红紫的於青像是随时都会裂开似的,嗫嗫开口:“皇,皇上,够了吗?”

他轻挑了挑眉,咦了声:“朕记得你是玉华殿的管事?”

太监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是。”

“那你怎么还不去领死。”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太监已然三魂失了二魂半。

黑若点漆的眸子眨了眨,殷玉突然望向我,温柔的笑问:“你说要不要处死他?”

“不要。”几乎是反射性的,我抓过了他的手,乞求的望着他:“皇上,饶了他吧。”

“好。”没有任何迟疑,他点头答应。

那太监喜出外望,叩了头颤颤退下。

殿内又恢复了寂静。

心跳得很厉害,是彷徨,是害怕。

一句话竟然决定了一个人的生与死?这就是帝权吗?

这个少年天子,喜怒无常,昏淫无道,全凭一时喜怒做事。

生平第一次,心底产生了惧怕和慌张感。

“皇后真的没有受伤吗?”一张特大的俊脸呈现在我面前。

“没有,真的没有。”慌张摇头,深怕他又做出什么来。

“太好了。”他喜上眉梢,跳下床,一把抱起了我走向玉华池。

“皇上,你要做什么?”僵直了身子,颤问。

“当然是沐浴了。”

“皇上,臣妾累了,还,还是先睡吧。”身子轻颤起来,昨夜的记忆犹在脑海里,身上的於青依旧醒目,*的疼痛一直牵动着神经,心里的抗拒已到了极点,又不敢出声拒绝。

昏昏沉沉的醒来,觉着身子像是被狠狠的摔过般疼痛不已。

“小姐,你醒了?”见我醒来,小洛忙擦干眼泪,强颜欢笑:“奴婢给您煮了粥,您喝点吧。”说完,拿了黄缎的垫子垫在身后,扶我坐起,就去桌上拿粥。

“我这是怎么了?”声音极为虚弱。

“皇上说,您在玉华池昏过去了。”小洛说着又要落泪。

玉华池三个字让我顿时惨白了脸,昨夜的点滴浮了上来,池中,他强行要了我无数次,每一次,都像是刀刺进肌肤般的疼痛,完全漠视着我的不适,僵硬,痛苦的神情。

“小姐,喝点粥吧,这是您最喜欢的海虾粥。”

摇摇头,此时我怎会有胃口吃东西呢?

“小姐,您要做什么?”见我翻开被褥下床,小洛忙放下手中的粥碗,过来就要扶我,被我制止。

“现在什么时辰了?”吃力的走到屏风后,褪下一身内杉,当瞧见浑身上下布满的新旧伤痕时,差点失声痛哭,握紧双拳,强行克制着才没哭出声。

“已经辰时了。”小洛在外道。

“是吗?把衣裳给我。”

在我重新换上一身整洁的内杉后,小洛拿了一套菊色的雪绸衣进来,担忧的道:“小姐是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吗?”

点点头:“这是宫里的规矩。给我补妆吧。”

“可你的身子?”

“没事。”

小洛轻咬了咬下唇,好半响,才极恨的说了句:“皇上真不是人。”

今天是个大晴天,钰高气爽。

一路上,宫人们时不时的朝我行礼。

而我,只需淡然走过,在这些宫人以及身后跟随着一干婢女面前,做到皇后该展现在众人面前的一面即可。

“这不是皇后娘娘吗?”一道矜傲的声音从我侧面的圆门处传来,就见丽妃和惠妃在十几名宫人的陪同下盈盈走出来。

她们二人的美一如庭中牡丹,清傲中透着世俗的艳丽,云云众花之中,醒目万分。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所有人都朝我行礼。

“二位妹妹请起。”声音轻柔,毫无力道,目光微含怯意,让人觉着身为皇后的我是个极为弱的人。

“皇后娘娘这是去向太后请安吧?”惠妃一双杏目不着痕迹的将我打量了一遍。

“是的。”

“正好,我们也是去向姑姑请安呢。”丽妃的声音带着她特有的柔媚,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展露着女子的娇妩:“我们一起去吧。”

“好。”我自然是笑着点头。

皇后与后妃同行,边走边说笑着并不会让人会产生什么样的想法,然而,妃子与皇后肩并着肩成一直线走在后宫的御道上,这无疑会让周围的宫人震惊不已。

皇宫,尊卑有序,近乎于苛刻,区区的妃子怎配与皇后并肩而走?

惠妃和丽妃是不敬的,言行举止更是放肆的。

而皇后却没有发怒,连斥责之声也没有,反是面露笑意毫无生气之相,这意味着什么?

不出一日,整个皇宫的人心中都会有一个底:后宫虽迎来了皇后,但只是个虚影,她们要巴结、要奉承的人、掌握着后宫实权的人还是太后,丽妃和惠妃姑侄女三人。

我,不在乎别人会怎么想,从‘锦华殿’出来,脑海里一直只盘绕着一句话‘朕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跟别的后妃不一样’

我哪里跟别的后妃不一样?

别的后妃又是怎样的呢?

因此,去‘慈安宫’的路上,目光常会不经意的溜到丽妃和惠妃身上。

没有料到殷玉也会在‘慈安宫’,似睡非睡的躺在黄缎覆盖的软塌上,仅盖了微薄的一层丝被,乌黑发丝随意散落,前襟微敞着,露出洁白的胸膛。

这副模样,不用问也知道曾发生过什么样的事。

丽妃和惠妃是气白了一张脸。

而我,则是别过头,让自己什么也不想,这个时候该是上朝的时间吧。

二名侍女一见我三人,慌张起身来行礼,哪知还未等她们二人下跪,丽妃已一个巴掌朝她们挥下,又揪过她们的头发使劲拽着。

“丽妃娘娘饶命,丽妃娘娘饶命。”宫女哭喊。

“饶什么命,本宫再三警告过你们,再来勾引皇上,就要了你们的小命。”丽妃早已失去了方才娇妩的模样,变得跋扈不已。

“奴婢们没有,是皇上他要奴婢……”

“住嘴,来人,给本宫拖出去杖打五十。”丽妃一声娇喝,立时有几名宫人进来,将哭喊着的侍女拖了出去。

“又是杖打,也没个新意。”懒散轻随的声音响起,就见殷玉已然醒来,一手撑着脸边,笑呵呵的望着这里,目光里不见一丝波澜。

“皇上,”也没行礼,丽妃气呼呼的走到他面前,“你已经有我和姐姐二人了,怎么还总和宫女混在一起呢,这要是传出去了,丢脸死了。”

“朕现在,只想和皇后混在一起。”黑眸咕噜一转,下了软榻,竟赤脚朝我走来。

在我未回神之下,拥住了我,无比委屈的看着我,声音不轻不重却刚好能让四人都听见:“你昨夜在玉华池昏倒了,朕只好抱你回‘锦华殿’,现在身子好些了吗?”

话音一落,丽妃和惠妃都望向了我,目光里像是藏了刺般扎人。

万分窘然,他衣着裸露,拥着我时,目光所对尽是他白洁无暇的胸膛。

心中亦厌恶,昏倒全因他……他却拿这种事以暧昧的神情道出。

不动声色的推开了他的拥抱,低头轻道:“臣妾谢皇上关心,好多了。”

“那就好,朕晚上再来带你去玩。”

慌然抬眸,与他黑眸相撞,眸子闪着灼人光华,带笑亦带冷。

“皇上,”丽妃在旁跺了跺脚:“我和姐姐也还没去过玉华池呢?”

惠妃则是冷傲的站着,杏眸一闪而过渴望,却握紧了拳头没出声。

一听丽妃这般说,我忙笑说:“皇上,虽然臣妾身子好多了,但还是觉着疲惫,到时怕会扫了皇上的兴,就让丽妃代臣妾服侍皇上吧。”

“这样啊,”他扬扬眉,“那朕去锦华殿陪你吧。”

强压下要拒绝的冲动,余光见到丽妃和惠妃是黑了一张脸,心下苦笑,只好点点头。

陡听得丽妃和惠妃一声唤:“姑姑。”

就见艳太后在宫人的簇拥下气冲冲走了进来,怒望着殷玉。

“见过母后。”我忙行礼。

“玉儿,你又没去上朝?满朝大臣都等了你一个早上了。”艳太后抿紧了唇,尽管满脸不悦,面对儿子时说出的话并没多少的怒气。

“朝上有母后和相爷在,朕去不去都一样。”殷玉说得随意,对朝事显得没多少热情。

“你毕竟是皇帝,一国之君哪能登基四年了,却只上了三次朝呢?再者,朝中多是肱骨大臣,再怎么说你也不该让他们等。”

殷玉一笑,满不在乎:“朕可没说今天要去上朝,是那些肱骨大臣自己要等的。”说完,竟牵起我的手朝殿外走去。

“皇上?”我惊呼。

“你去哪?”艳太后的声音多了丝厉色。

“赏菊。”

“站住。”

殷玉压根就未理。

然而,还未走出大殿,殿门就‘哐啷――’一声被关上。

显然,太后是早有交待。

“还愣着做什么?没看见皇帝赤着脚吗?”太后朝着四周的宫人一声亮喝,宫人便忙碌了起来。

一把御坐的椅子搬过,待殷玉坐下后,二名宫人伺候穿足,三名宫人服侍穿衣束发,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对于皇帝没有早朝,艳太后虽极为不满,但目光中仍是宠溺一片,可见对于这个儿子,她是宠极了,盛怒之中还会想到要先给儿子穿上双足,以免冻着了他。

当一切穿戴整齐,艳太后才缓缓走至他面前,摇摇头:“你也该长大了,是时候去学习政务,难道要一辈子这样胡混下去?”

殷玉笑得好不明媚:“胡混有什么不好吗?”

“你要气死母后才甘心吗?”艳太后瞪着自己的儿子。

“这个时候不去赏菊太可惜了。”殷玉没有理睬自己的母亲,而是朝我灿烂一笑,再次拉过我离开,

这一次,守在殿门的宫人竟乖乖的开了门。

御花园的花何其美,只钰天是属于*的,再美的花在怒放的菊面前也失了颜色。

被他强拉着赏花,又怎可能有好的心情?可又不得不应付着。

“这些花真漂亮呀,皇上。”我笑着,极为开心的样子,随手摘了朵插在发上,笑问:“好看吗?皇上?”

“不好看,他摇摇头。”随手摘下手边的一朵小*插在我耳鬓,不一会,英挺又秀致的眉挑了一下,又把那小*拿下狠狠摔在地上。

他的心情陡然间变得极为不好。

而我什么也没说,事实是不想去关心他,就像方才明明看到他赤着足在冰冷的地砖上走,也视若无睹一样,自顾自开心的赏着花。

另外,也想证实一下心中所想。

“皇后怎么不问朕为什么生气?”他侧头望我,寒星般的眸子不笑也是明媚的。

“皇上为什么生气?”他既这般问,我自然要详装关心的问一下。

熟料他竟冷哼了声,只凝视着我不语,半响甩袖离开。

望着他的离去,我轻吐了口气。

跟在不远处的小洛见殷玉离开,这才走了上来,低低道:“小姐,你对皇上太冷淡了。”

冷淡吗?淡淡一笑:“小洛,你去打听一下丽妃和惠妃平常的穿着,喜好,与皇上相处的方式。”

小洛一愣,不解的问:“小姐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自有用处。”

“是。”

时至半夜,天气越发凉寒,已有初冬的感觉。

小洛端了热呼呼的银耳燕窝粥过来,“小姐,皇上怎么还不来呢?”

放下手中的书,进宫后第一次有好心情,拿过燕窝粥喝了几口,悠然的说:“皇上不会来了。”

“怎么会?皇上今天不是说会来陪小姐的吗?”

将书本放归原来,走至窗边,望向遥远星空,深深吸了口气,好半响才说:“皇上这会该在哪个采人那吧。”

“为什么?”

点点小洛的俏鼻,难得俏皮的说:“不告诉你,去将灯火息了,该睡了。”

他说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跟别的妃子不一样。

我就多了个心思去注意丽妃和惠妃。

也将认识他的过程细细想了一遍。

便已然知道所谓的不一样在哪了。

一个想获得帝王宠爱的女人,她的全部心思都会花在如何吸引帝王注意上,或着装自己,或在言语上讨其喜爱,亦或清傲的眼中只有自己,很少有后妃做事的出发点是发自内心对帝王的关心。

一如殷玉赤足走向我时,丽妃与惠妃皆未注意到。

一如他身着薄衣,却无人上前关心。

而我,在进宫之前与殷玉发生的事,好巧不巧的撞到了这个点上,那时就不该好心的不去追究他诬蔑我之事,甚至还劝他早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