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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公子?”兰陵王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心里似乎有点纳闷,以她的眼光,怎么可能看得上端木逸那小子。

“是的。”

“他好着呢,现在正住在北苑的行宫里。你想见他?”

“嗯。”钰隐藏不住听见说他仍好好的那种快乐。他还好着呢,而且父皇还说要召他过来见她。那就是说,用不了多久,她就能见着他了。

钰的兴奋特让兰陵王感到不安。他早下诏召了各地适龄王公贵胄进王都觐见,而端木爵带来的端木长公子端木逸他早有留意到,只是他并非他心中能配得上钰的人选。

只见兰陵王摇了摇头,说:“钰儿啊,你喜欢他?”

钰突然听见兰陵王如此说,不由得摆出了小儿女的娇羞姿态。是的,她喜欢端木轩,喜欢他喜欢到骨子里去了。

所以听见他还好好的,她才会那么雀跃吧?那种掩藏不住的红霞爬上了她的双颊,让她的脸更显得灼灼生辉。

兰陵王见状,有些心疼地摇了摇头。

端木爵长公子此次进京,面上是应召竞选长公主驸马,实则却有暗示他欲与未进宫的钰公主喜结连理。

他又如何能不明白端木逸打着的是什么幌子呢?

兰陵王喜爱钰公主的心思那么明显,朝野上下无不知晓,即便他没有明白地公告天下,可是暗地里流传着他要立钰为太女的事情,早在十年前已经盛行。这天下的男子,又如何会舍了个“前途光明”的钰公主,而择长公主呢?

他只是叹息,这十年来他的暗中栽培,竟没有半分成效么?他心仪的公主,竟然连一个如此明显的司马昭之心都辨别不出来?

说真的,他此刻有些痛心。

他原本以为,依照皇贵妃的遗嘱,他不去寻她,却仍旧可以派人暗中助她,在宫外,她能更自由一些,更方便他把她当做太子一般培养着。

可是,这一切皆付诸东流了么?

“父皇?”钰见他紧紧攥这双拳,似乎非常不喜欢看见她如此表情似的。女儿家敏感的神经让她感觉到了父皇的不悦,明白这其中定是与她刚才所表现出来的对端木轩的爱慕所致。

她觉得有些懊恼。是自己太操之过急了……

听见她呼唤,兰陵王这才发觉自己的失仪,忙摸着她的头说:“没事,朕会让你见到他的。”

“谢父皇。”钰强压下心底的喜悦,只在床上微微行礼。

如果说,父皇并不喜欢端木轩的话,她必须想办法改变他对他的印象。可是究竟是什么事情让父皇对端木轩产生这么大的隔阂,她一点都不知道,因此短时间也无法破解这个困境。

那就唯有等见了他,问过才知道。

兰陵王走后不久,便有宫女前来禀报说几位娘娘前来慰问公主情况。钰想着,刚刚回宫里来,对这宫里的一切都透着陌生,一时不好拒绝别人的来访,便应了。由于她身上有伤,不便起身,便只好靠在床边,由宫女领着一众妃子进到寝宫里来。

“钰不便给各位娘娘请安,请各位莫要见怪。”她微微侧了侧身子,对来人稍稍点头致礼,然后又指示宫女们给各位娘娘端了凳子,才又靠在床边。

“公主什么话,其实昨日本宫就来了,不过在宫门口看见那么多人为公主诊症,便不好再打扰了。”

说话的正是皇长子的生母林夫人。

纳兰钰微微皱了皱眉头,眼前的人,虽说并不是血亲,却又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虽不能尽数认得眼前的人,却也大体从各人的服饰以及脑海中关于三岁以前的一些零碎的片段领悟出她们的身份来。

那位林夫人,一进门就摆出一副宠妃的样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正值当宠,却又句句摆着一副讨好钰的姿态。

要说钰看不出她的来意,就着实要让兰陵王的苦心付诸东流了。

“扑哧”一声,一旁另一位娘娘忍不住掩嘴笑了。

林夫人的脸色马上暗了下去。

“要是姐姐不敢打扰,今日才听见钰公主醒来,为何又急着过来拜访了?呵呵,真是司马昭之心……”那妃子笑着说。

林夫人听罢,那本来慈眉善目的脸一下阴霾了起来:“虞妃,什么司马昭之心,你注意你的用词!”

那虞妃听了,只“咯咯咯”地笑个不停,看不出来她有任何不安的情绪。

钰开始有些纳闷了,这两妃究竟想在她面前卖什么关子,她一下子还看不清楚,只好在一旁打圆场说:“呵呵,各位娘娘对钰的心意,钰都会铭记在心的。”

虞妃停了笑意,执起手帕盈盈走至床边,一副关心钰伤势的模样,细细地查看了她手臂上的伤势,一面“啧啧”叹道:“真是玉做的人儿啊,这般精雕细琢的肌肤要遭此大罪,着实让人心疼,怪不得皇上不顾一切敞开皇宫大门也要找到能治好公主的人。呵呵,公主真好福气。”

钰楞了一下,她搞不懂了,这个虞妃才损完林夫人,怎么又来找她麻烦?

如果说林夫人的来意是要刻意巴结的话,这个虞妃,一看就像是一个看热闹的人,唯恐天下不乱。

一直坐在旁边没说话的清妃这时才开了口:“公主天人富贵,怎么能不好福气呢?不想某些人,本来以为有子万事足,却不想生个不懂事的出来。”

清妃所说的这位“不懂事”的王子,正是虞妃膝下的三皇子,因为幼时一场异常的高烧烧坏了脑袋,到现在都十六岁了,仍旧一副十岁孩子的模样。

“你休想拿我孩子来打击我。”虞妃双手攥拳,脖子上青筋暴起:“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孩儿为何这样,有心人最清楚!”

清妃顿了一顿,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煞白的,那么多年的事情,关于三皇子的病,几乎是宫中的忌讳,这会儿却由她生母直接道出,并且矛头直指自己,那种像大庭广众之下吞了苍蝇却不能吐出来的感觉油然而生。

“怎么样?做贼心虚了吧?!我就知道是你!”虞妃像得了什么理,死咬着清妃不放。

“得了得了,你们像什么话,到让钰公主见笑了。”虽然中宫仍有皇后,可是在这个寝宫里,林夫人位份是最高的,她觉得自己有义务要让两妃停止争吵。

虞妃不屑了看了她一眼,虽然不在出言不逊,却也没让人感觉到她是怕了林夫人。她只低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纳兰钰,似有什么话想说,眼神诚挚,出口的话却很让人受伤:“公主别怪我不提醒你呢。这皇宫里现在也就只有两位有用的皇子,今天来的人都什么面目,你可都仔细看清楚了,别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虞妃!”林夫人实在忍无可忍:“你怎么可以在公主面前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呵呵,司马昭之心。我绝对没有说错。”虞妃虽然看着的是林夫人,可是话却似乎是专门说给钰听的。

说完,也不打招呼便大大剌剌地离开,宛然不把紫宸宫放在眼里。

林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她双手紧紧攥着拳,却只敢藏在袖里,咬着唇,满目愤恨地看着虞妃离去。

清妃见虞妃走得那么潇洒,不禁哂笑。虞妃永远都那样,胆大无畏,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能在这深宫之中活得那么久。

她就这么看着,只待门外只余一抹青影,才回过神来,对钰说道:“本宫来打扰公主许久了,该回去了。”

钰忙一边吩咐身边的宫女送客,一边给清妃点头致意。

林夫人这时候也站了起来,表示要与清妃一道走,不打扰了。钰让嬷嬷帮着送客,这算是给了林夫人极大的面子。

今天这一出闹得她着实有些头痛,皇宫中的一切,以往听着只觉得似在听别人的故事,现在才知道,总有一天她必须活在这样林林总总的故事之中,周旋在各式各样的人中间。

生活还未开始,她已经觉得有些疲惫了。

突然间好怀念在怀府的日子,虽然接触的人比较少,可是至少生活是无忧无虑的,每天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人会干涉。府里的关系也特别简单,没有大户人家的那种勾心斗角,没有深宫之中为争宠不惜一切手段。

她忽然间似乎明白了母妃的心意,原来她竟那时候就知道她喜欢那种生活了吗?

还是说,母妃那时候已经开始厌倦宫里的生活?

“不知道怀璇现在过得可好?”她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突然间发现从未有此刻这般思念怀璇。

窗外风声吹动树梢沙沙作响,偶有一阵阵花香扑鼻而来。皇宫就有这个好处,修葺花园的奴仆像鬼斧神将,只要主子想要什么,都能极尽办法办到。

“公主,门外有位端木公子求见。”宫女苏苏送完清妃以后回来禀报说。

“这么快?”听到端木公子的名号,钰双目发光,眼神不经意地流露出那种发自内心的期待。“快请。”

苏苏应声而去,钰忙使唤身旁另一宫女道:“帮我拿面镜子来。”

“是。”

钰对着宫女举着的镜子左看看,右看看的,检查过自己脸上没有任何损伤,头发虽没有梳起来却整齐贴身,方满意地点点头。

脚步声近了,她的心一直紧张地跳动,昨日种种就像不曾发生过一样,她一如初见他时一样羞赧。

“美人对镜梳妆,竟为等鄙人么?”声音传来时,钰不禁怔了怔,这不是她做梦都想听见的声音,而是……

她忙抬起头来看着来人,端木逸大步迈入寝殿,脸上竟洋溢出得意的笑容。

“是你?”钰这才意识到,原来父皇竟误会了她。他口中的端木公子,是随着端木爵入京的端木逸,而非端木轩!

他手里执着一把折扇,身上居然也穿着端木轩日常爱穿的月白色长袍,脸上难抑的兴奋让他的脸看上去越发的狰狞。

至少在她心里是这样想的。

“怎么?难道公主期待见到的人不是鄙人么?”他走近床前,半跪于地,双手作揖道:“参见公主,公主吉祥!”

“起来吧!”钰一刻都不待见他,可是又没有好的理由去驱赶他。毕竟能得旨进宫,他必定是拿了父皇的恩准,并被以为他就是她口中的端木公子。

端木逸含情脉脉地看了她一眼才站起来,看得她浑身起了不少鸡皮疙瘩,却还得强自镇定,勉强微笑。

这一笑让端木逸看得十分心酸,虽然他并不真爱她,但是能得到她背后的意义远比一切都大。所以他才死死缠着端木爵带他入京。失去一只眼睛本来以为这一辈子就要这么过去,却让他发现这个害他失去一只眼睛的女子居然是个公主,而且还是个不一般的公主。

这如何能不叫他心动呢?可是他的努力讨好居然换来她这样的脸色,让他的自尊严重受创。

他就这么看着她邪邪地笑了,笑得她浑身打寒战。

“本宫乏了,你跪安吧。”钰无可奈何地下逐客令。

对着端木逸哪怕要再多一刻,她都觉得日月不再轮转,天地都要静止,春夏不复来,徒留一室静止的寒冬,让人忍无可忍,退无可退。

“就这么不待见我吗?”端木逸心里憋着一肚子火,他自问不比端木轩差,为何她就这么不待见他?才见面没说几句话让他跪安?

门都没有!

“本宫身上有伤,不便长时间坐着……”

“借口!你脸上什么都摆出来了,别以为我就看不出来。”端木逸咬着牙说,“你不待见我,可惜以后还得天天见我呢!”

“你说什么?!”钰被他说得一脸糊涂,为何要天天见他?

臣子无召不得随意进宫,他哪来的特权?

端木逸冷笑了一声,然后凑到她耳边细声问道:“你说,如果我去跟皇上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皇上会怎样?”

“你!”他的这句恐吓着实把钰吓得不轻,她压抑住起伏的胸膛,尽量平复语气,问道:“你想怎样?!”

端木逸往后退了两步,一手把玩着柜子上摆着的花枝,满脸得瑟,让人看了恨不能上前撕碎他的笑。

可是她不能,于是她沉住气再问一句:“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啊。”他慢条斯理地说。那语气,分明地想逗钰生气。

她才不要上他的当,只静静地看着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她深知,端木逸绝对不会什么都不想。人已行至此,必有所图。

果然,见她半天不说话,端木逸心里也憋得慌,这种心理游戏,其实他并不擅长,可是要玩阴的,他绝对也不差:“我要你嫁给我。”

“不可能!”几乎想都不想,钰就回复了他。两人都不为这个答案感到诧异。

而端木逸也不恼,择了凳子一屁股坐下,今日他有的是时间,而他在这个寝宫里磨的时间越久,对他越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