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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都市言情 > 步步为营之凤倾天下 > 第239章 细微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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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璇害怕得双脚瘫软下去,他也想知道是什么人。这是第一次,纳兰钰走进他生命之后第一次从他眼皮底下离开。

后悔、自责爬满了他的心。如果不是他硬拉着她出来,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

“啊――”他痛苦地吼叫着,震得在林子里栖息的小鸟都迅速飞离这个地方。

“你冷静点!”阿志摇了摇他,觉得眼前的怀璇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让他不敢相信。阿志也很焦急,从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来说,应该是东边没错,他摆正怀璇的身子,大声对他说道,“你再这样下去,我们就救不了纳兰钰了!他们应该是往东去了,我们赶紧追!”

说罢,他便直起身子快步奔下山去。快到山脚时,他轻功一点,一跃上了马背。怀璇也没有迟疑,挥动着他的长剑一把砍断了马车的缰绳,飞身上马,头也不回地跟着阿志绝尘而去。

直到那两个身影消失在远处的丛林之中,那些躲在暗处的黑衣人才一个个跳了出来,其中一人手里抱着被点了穴的纳兰钰。

“美人,主子说了,不能留你在这个世界上,真可惜了。”那黑衣人奸笑了一下,点开了纳兰钰的穴道。

纳兰钰只冷眼看着他们,并不答话。

那群黑衣人里跳出了一个样子长得极度猥琐的矮子,摩拳擦掌地说,“老大,既然都是要死的人,那不如便宜了兄弟?不知道这天鹅肉尝起来的味道如何?”说着说着,似乎面前是一顿美食一般口水直流。那样子,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众黑衣人一阵大笑。

纳兰钰听得头皮一阵发麻,她记得她对九尾草过敏,每次碰到这些草身上都会长出大大小小的疙瘩,而此刻身后密密麻麻那一片正是九尾草……

她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身子一点一点地往后挪去……

黑衣人见纳兰钰不断往后退,笑得更欢了,那猥琐的矮子上前一步欲探手伸去拉纳兰钰,她大叫一声:“等一下!”

“喔……”黑衣人笑着说,“美人别怕,爷我们几个都非常有经验,保证你一定很享受,很快活!”说着,他的一双脏手继续探向她胸前。

纳兰钰慌忙抬手,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大叫道,“我有天花!”

那只脏手顿在了她的面前,矮子一双眼盯着那双长满了大大小小红疙瘩的手,一时惊得往后跳了两步,嘴里唾道:“臭婆娘,今天差点害了爷!”

其余的黑衣人俱疑惑地看着地上的女子,一声不吭,一时间空气似乎凝固了。纳兰钰有些担心这个伎俩骗不了他们。

皮肤过敏开始蔓延着她的全身,痒得她咬紧牙关。此刻她不能有任何动作,任何的破绽,否则,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那群黑衣人互相看了看,皆露出了可惜的神色,作为杀手,他们不能因为她不久于人世而放过她,也不能因为她的美色而放过她。

矮子愤愤地喊了一句,“到口的天鹅肉居然吃不了,爷这就给你个痛快!”说罢一手抽出长剑直抵纳兰钰的咽喉。

她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那长剑发出的亮光刺痛了她的眼睛,于是她只好闭上眼睛,静候那一刻的到来。

将近十四年,原来她只配活十四年。这辈子最遗憾的是什么呢?

原来人之将死,所想的竟是这辈子最遗憾的事……一滴泪沿着她的眼角滑落,这么多年来,她都希望做到坚强,可是这一刻,她再也坚强不下去了。

“母亲,钰儿最遗憾不能见到您!”她心中默念着这句话,如果人死了还能有灵魂的话,她希望此刻她可以飞回王都,去看望她久别的母亲。

“嘭!”的一声,没有料想到的皮肤被撕破的痛苦,却听到面前有人杀猪一般的呻吟。纳兰钰顿时睁开眼睛,眼前却被一席月华白袍遮住。

她抬眼望去,只望见一个颀长的背影。他清冷的声音幽幽响起:“你们是想束手就擒呢,还是想尸横遍野?”

“哈哈哈……”黑衣人听罢,集体大笑起来。“就凭你?不……”

话音未落,那说话人的声音便更哽在了半空,一支钢针正正插在了他的喉咙上。

余下几人皆面露狠色,欲要一起攻击白袍男子,为首的人喊了一声,“杀!”黑衣人一起攻了上来。

白袍男子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手拿着折扇,一边挥了挥衣袖,“刷刷刷”地又飞出了一串钢针,例无虚发。纳兰钰在他背后看得目瞪口呆,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死人,确实第一次看见如此高明的杀人凶器。

“姑娘没有吓着吧?”白袍男子转过来,俯下身欲扶起她。

纳兰钰的过敏症已经愈发地严重,红疙瘩开始爬上她娇俏的脸,白袍男子眉头皱了皱,二话不说把她抱了起来。

“聪明的女子总是要惹人怜爱一些的。”他笑着说。

纳兰钰这才清楚地看清他的脸,棱角分明,浓眉黑眼,是一张俊俏得难以形容的男子的脸。她羞愧地低下了头,一脸红霞。

如果说怀璇温文尔雅,阿志粗犷憨厚,那么眼前这位男子便是称得上神俊无敌了。她那小小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未知姑娘家住何处?在家愿意送你一程。”男子的声音就响在耳畔,纳兰钰似乎能感觉到他嘴唇在一张一合之间呼出的热气,此时,她的脸更红了,恨不能把自己埋在他的胸口好*。许多年来,这是第一次如此跟一个男子靠近,她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

“麻,麻烦你送我回怀府。”她小声地说着,一双手正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匆忙间只好放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噗噗,噗噗……”一声一声的,让她觉得从未有过的心安。

男子的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他抖了抖双臂,以便更好地抱紧她,这动作让她不禁更靠近他几分,身子被往上抛动的同时,她的唇刚好轻轻滑过他的脸,引起她心头一阵*。他的笑意更深了,还带着些许红晕。

那一刻,她以为她的心跳快要停止了,脸上滚烫滚烫地,她大气不敢呼出一口,只呆呆地望着他。他侧脸的轮廓真好看,比怀璇和阿志都好看多了。

“原来是怀小姐,在下端木轩。”男子笑着说道,此时他们已接近一辆马车,车夫见了他们,赶紧掀起车帘让他们上车。

纳兰钰被安置在马车内一个放着靠垫的位置上,这个马车外面看上去朴素无华,可是室内非常宽敞,一应用品应有具有。

“端木公子……”她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说道。

其实她也不是想说什么,不过是突然想起这个称呼,仅此而已。

“怀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吗?”他关切地问道。

“哦……没,没什么。对了,我,我不姓怀。小女子姓纳兰,名钰。”她小声地解释道。

马车已经缓缓启动了,室内一阵沉默,只余下车轮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忽然,一个小瓷瓶递于她眼前,她有些吃惊地抬眼看端木轩,只见他笑着指了指他的脸,又递给她一面铜镜。纳兰钰双手接过来,不看则已,一看差点吓晕了过去,铜镜应声落地。

她的脸上此刻长满了大大小小各种红疙瘩,要多丑有多丑。她不禁懊恼万分,怀璇给她准备的斗笠已遗失在山间,此刻已不可能回去寻了,而刚才,她已经以这张奇丑万分的脸,见过了眼前英俊无比的男子。她有一种想即刻撞死的感觉。

她的眼睛四处转悠着,却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让她遮脸的物件,灵机一动,纳兰钰举起自己宽宽的衣袖遮住了半张脸,头低得都快可以埋进自己的胸前。

“呵呵。”端木轩轻轻笑了两声,识趣地转过身去看着车厢外一路的景色,“瓶子里是去过敏的药,想必小姐是对九尾草过敏了。”

纳兰钰听罢,赶紧取过小瓷瓶倒出一粒黑不溜秋的药丸,想也不想就往嘴里送。

“且慢!”端木轩笑着转过来拉住她的手,“这些药丸可是要研碎了和水擦在皮肤上用的。”

纳兰钰的心咯噔一下跳得更急了,没想到自认博学多才的她,今日竟栽在这个陌生男子手里,丢脸还一连丢两次,她心里有些许的不平衡。

睁着一双眼看着端木轩慢慢地研碎两粒药丸,然后加水,调合了以后再递给她。

纳兰钰刚抬起双手欲要接过药水,他突然收起手臂,让她拿了个空。她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他。

“脸上的过敏估计你不好自己擦,让在下帮你吧。”他笑着说,也不等她应允,便从胸襟处掏出一块绢帛,沾了药水,细细地擦于她的脸上。

手上的药水要被用尽了,可是她身上还有过敏之处,却也不能在此上药,也没有药可以上了。这时,端木轩递过来另外一个瓶子,笑着说,“这里的药是可以食用的,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你身上的过敏就会消退了。”

纳兰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既然有食用的药,为何现在才拿出来?而既然有可以解全身过敏的药,为何他……

她赶紧拾起地上的铜镜,瞧了瞧镜中自己的相貌,“啊――”她自己都被自己吓倒了。一张闭月羞花之容现在奇丑无比,相信即便是怀璇见了,也要认不出来。

端木轩端坐在一旁,把她所有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

怀府到了,纳兰钰死活不肯下马车。端木轩笑着摇了摇头,用他的折扇挑开了车帘,跳了下去。可是没有一会儿,他便又进来了。

纳兰钰疑惑地看着他。端木轩示意她自己挑开车帘看一下。

外面,原本的怀府大门一派萧条景象,不过才离开半日的时间,这朱红色大门便被烧得只剩下半扇焦炭,门前的石狮也黑乎乎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貌。

她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

再顾不得自己的相貌,她跌跌撞撞地跳下马车,一路小跑着喊道:“怀伯伯!怀伯母!”

可是,没有人应她。踏进大门,大院里的兰花全都烧光了,包括那株,墨兰,烧得只剩下一个破碎的花盆。她咬着唇,强忍着欲要滴下来的泪珠心里默默祈祷着,怀伯伯和怀伯母当时不在家。

她不能想象,这是多么大的一场火,能把整个怀府烧成这样。往日一派生机盎然的怀府,今日一瞬间只留满目凄凉。她渐渐被眼底的恐惧感淹没,喉咙里想要发出些什么声音来,可是,她发现里面像被什么哽住了一样。

庭院四处都散落着被烧焦的木桶,木桶边上还有几句分不清面目的尸体。

纳兰钰不住地干呕着,这样的景象,在她十四年的生命里从未曾有过。有人轻轻抱起她,轻抚着她的背。

“不要看了,我会命人彻查这件事的。”端木轩搂着她的腰,准备把她扶上马车。

“我不走。”她眼底里流出的一丝绝望,带着些冷色,让端木轩震了一震。“没有找到怀伯伯和怀伯母之前,我不走。”她说。

端木轩没想到年纪小小的她,居然能有此坚强。他微微颔首,说道,“那我陪着你。”

另一边,他吩咐了车夫去通知端木爵府派人来,然后扶着纳兰钰站在一旁。

她只呆呆地看着前面,忽而像想起什么似的挣脱了他的双手冲向别院,那个她住了十年的院子。厢房已经倒塌了,只剩下些残垣断瓦。她用自己芊芊钰弱的双手,在废墟中挖掘着什么,不一会儿,便挖得满手血丝。

“你在找什么?”端木轩握住她的手,眼睛里俱是深不可测的墨黑色。

纳兰钰没有说话,只呆呆地看着地面,双手埋在胸口,似疼得无以复加般痛哭出声。然而等她碰到胸口一处硬物,顾不得礼仪,急忙从衣襟内抽出挂在脖子上的金项链,满是血迹的手拂过那枚小巧的半开的白玉兰,似得了什么宝贝似的带着泪花傻笑了起来。

端木轩看着她的手,眉头皱成了个川字,本来欲要拿手帕给她包扎,可是发现手帕已经在刚才给她上药的时候弄脏了,无奈之下只好掀起他的外袍,从里面撕下两块布条,仔仔细细地把她的十指交缠在里面。

“这下好了,你这手便什么都不能碰了。”待包好纳兰钰的手指头,他发现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珠,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擦拭她的眼角。

不过是一个细微的动作,便引起一股暖流流进了纳兰钰的心里,热热的,让她即便在这恶劣的环境下也不再惧怕。

“禀报公子。”这时有几个壮汉冲冲跑到他们的跟前,躬身作揖道,“在废墟中挖出了几具尸体,按照服饰配件来看,可能是府上的主人……”

“不……”纳兰钰顾不得手上的疼痛,猛地站起身,一个踉跄没有站稳,端木轩忙扶着她。她再顾不得此刻的头晕目眩,只一路小跑着冲到原花厅所在地,此时已经有好几具尸体被抬到此处,那些服饰仍依稀可辨,她记得怀伯母最喜欢藏青色的衣裙,别人总以为她因为年纪渐大,所以衣着朴素,其实是因为怀伯伯喜欢藏青色。他们夫妇俩,总是出双入对地,服饰、喜好大都非常相近,那些都不是外间传言的那样,只是因为怀伯母那么深深爱着怀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