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锦?不带任何感情的摆摆手,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崔公公面如土灰,悻悻地退了出去,仿佛准备的千言万语都派不上用场了。
听到冷轻云在外的质问声茗儿犹豫着,她了解他那火爆脾气,自己若再不出去,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偷偷望向南锦?,思量再三才镇定下来,“皇上恕罪,是奴婢伺候不好,可……”
“那就做到你伺候得好那天。”南锦?有些不悦,“颜美人是冷将军的爱妻,颜老爷的爱女,太后的爱侄,朕怎么可以派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去伺候?”
茗儿深吸了一口气,她怎么可能听不出这句话里的嘲讽?
“都退下,朕要休息。”
再想说些什么南锦?已经下了逐客令,茗儿朝南锦落看去,见他冲她摇头,她脸上的光芒变得黯淡。
她心有不甘的离开,才出了房间冷轻云便拉着她走远,还阻止南锦落靠近,茗儿甩开他的手,只跟他道:“我要留在皇宫,先做皇上的丫环。”
“你疯了!”冷轻云用力抓住她的手腕,痛得茗儿紧皱眉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又严厉的说:“你不懂皇宫险恶,以为有太后在你就真不会出事吗?太后为人……”
“不要再跟我说皇宫险恶!”茗儿终于是忍不住喊着,她的眼眸里生了些泪光,看着冷轻云:“你比谁都清楚这是怎样一个皇宫,可你还将苑儿送进来!冷轻云,你若是真有悔过之心就不要拦着我。爹、娘那里你去帮着说,我心意已决,谁都劝不动我!”
冷轻云半低着头,他迟疑了很久,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疲惫道:“在皇宫要小心!”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茗儿也不想去探究,回头看着南锦落,大步朝他走去。
“喂,说好的!我没有死,你让我去伺候颜美人!”南锦落还来不及跑就被茗儿抓住,他只能回头笑笑,并不说话。
南锦?已经明确开口让她做他的丫环,他哪里还劝得动?
“有人不是说……”
“哎呀!我怎么感觉有点晕,唉!不行了,九儿啊,我要先回去睡觉了!”说着,他抬手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捏,闪身便不见了人影。
留在原地的茗儿哈哈大笑,她四处望了望,这里的房子都长一个样,如果贸然行动只怕是会坏事吧?
她一直在房间门口守着――莫名其妙就成了南锦?的贴身丫环,好多人见了她都卑躬屈膝,她也就趁机了解些皇宫的情况,以备不时只需。
夜幕降临,茗儿跟在南锦?后面走,不时左顾右盼找寻苑儿的身影,他突然停下,她没来得及注意,差点就往他身上撞去。
“你在找什么?”他侧视着她。
“颜美人。”
她进宫就是为了颜美人他是知道的,遮遮掩掩反倒会让他怀疑,茗儿毫不犹豫说了真话,南锦?有些诧异,他抬脚继续往前走,声音轻飘飘的传来:“不在这边。”
“皇上要去哪?”茗儿有些丧气,紧跟在南锦?的后面不知死活的问着。
“太后那。”
南锦?的话让茗儿顿时紧张起来,跟着他加紧了速度。
茗儿仰头望着太后寝宫的牌匾,大大的“宜生殿”三个字唬得她往后退了一步,侧眼向南锦?看去――他没有任何表情。
“臣妾参见皇上!”
后宫规矩,入宫女子最多连跨三级,唐宓越过伺夜姬与才人,册封为美人,而茗儿与她交换,便承受了这份恩宠,上面还有正侧昭仪、平妃、贵妃、皇后。
顺着她的眼看去,依次是王平妃、李贵妃、张贵妃、赵贵妃、皇后、太后。茗儿低下头,她感觉有一道视线直盯着她,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害怕归害怕,她强打起精神为南锦?移出凳子,小心翼翼的帮他摆好碗筷,再为他添一杯新茶,退到崔公公身边乖巧的站好。
“莲子羹为何这般烫?”
太后轻声一语,本还闲话着的妃子们即刻闭了嘴,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茗儿偷偷瞧着,太后正将嘴里那口汤吐出,而南锦?恰巧正将汤送往嘴边。
“叫御厨来!”
“太后,天气热,汤不容易凉,这道莲子羹是御厨特意为您做的。”
温驯的皇后在一边悦色道,而南锦?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喝着汤,面色淡定。
茗儿往后退了退,不敢出声,而生活往往是害怕什么来什么,崔公公推了推她的手,小声道:“还不端去倒了?”
殿里的空气逐渐紧张起来,丫环和太监们都看着这个皇上带来的新晋贴身丫环――那么多丫环、为什么偏偏选她在这么尴尬的时候去做风口浪尖上的人啊?茗儿皱着眉向崔公公示意不去,崔公公有些急了,加大声音道:“快去啊!”
这一喊不打紧,宜生殿所有的人都向茗儿看来,她撅起嘴,面露难色,站在那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暗暗瞄了眼南锦?,他却是似笑非笑的样子,竟又往嘴里送去一口汤。
“是。”
话语里饱含了心不甘情不愿,茗儿哭丧着脸应了声,王平妃冲她微微一笑,然后侧了身子给她留出空间端汤。
果真是美貌与为人成正比啊!在座的就她最漂亮,就她心肠最好!茗儿回给王平妃一个更灿烂的笑,在这个时候能有个笑容为她撑腰,她的勇气大增了不少!
她将手伸了去,碗太烫,才刚触碰就将手缩了回来,手指被烫出些红,她不安的低着头,只感觉屋子里越来越寂静,连她急促的心跳声都听得清楚,投来的目光打在她身上蛰得她浑身都疼。
完全乱了章法的茗儿不知再该如何,她慌乱的往后退一步,“逃跑”这个念头充斥了她的脑海。
“拿手帕包住吧。”
王平妃小声提醒一句,茗儿这才站稳了,她抬起头轻声道谢后便向太后望去,眼神里充满了感激,是她派王平妃来帮她的吗?她已经知道她是颜茗儿了?
暗自捶了捶脑袋,怎么就忘了古代人有带手帕的习惯呢?顺势从腰间取下手帕,灵巧的将它叠成几层。
不难看出她嘴角泛起的笑意,而就在下一瞬――她的眼皮越来越沉,连前面的路都看不清楚,脚一软,沉沉的往前摔去。
一根新烛已燃烧了大半,暗黄的光在墙上照出一个人的影子。南锦?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他低着头不曾抬过,不时翻动手中的奏折,动作有些僵硬。
茗儿小心眯开一只眼,偷偷地向南锦?那边看过去,见他正要换一本奏折,赶忙抓紧胸口的被子往脸上挪。
隔了会儿,屋子里没有动静,她将被子往下扯了些,好呼吸新鲜空气,她还不知道要用什么话来解释她的昏睡,她已经这样在床上躺了好久、想了好久,就是没找到合情合理的借口!而依这皇帝的怪脾气,没有一个好的解释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既然醒了就不要赖着!”
突兀的声音响彻了整间屋子,茗儿抿紧唇,她深呼吸了一下,整个身子都僵硬起来。起身走几步到南锦?的书桌前,低下头老老实实等着挨训。
“你……”他只问出一个字,依旧不曾抬头,专注手中那本奏折。
茗儿听着那还没有说出的话语,知道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竟虚心的自动开口解释:“颜美人的病是昏睡一个时辰,我比她严重,我会昏睡一个多时辰,我……”
南锦?突然抬起头,吓得茗儿再不敢出声,他的眉紧拧着,见到她局促不安的模样嘴角原有的一抹笑意逝去,“出去”二字说的毫不留情。
他不让她留下她还不想待呢!赶紧请安告退在心里坏笑着:如果他没有骂她,那以后只要不想干活了或者遇到不能处理的事情就假装睡觉,能睡多久是多久!
“你这奴才,只叫你端个汤就吓成这样!皇上的手怎么样?没大碍吧?”
见茗儿出来崔公公细着声音询问,她脸上的笑意消失了,这才想起那碗热汤,着急问道:“皇上的手被烫伤了?”
“声音小点!皇上不愿意上药,我劝……”崔公公的话还没说完,茗儿转头推门就走进,身后夹带着急促的声音渐渐隐没:“哎!皇上不轻易让人……”
“皇上的手被烫伤了吗?是因为救我?”
南锦?正在房间发呆,下意识抬起头看着冲他大呼小叫的茗儿,他面无表情着,并没有想答话的意思。
“奴婢为您上药。”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茗儿忙背过身去柜子里拿出药箱,再次走到还在发呆的南锦?面前,他似在回忆着什么、找寻着什么。
“不必!”
直到茗儿打开药箱南锦?才回过神,他站起身走了几步,将手背在身后,看都不看茗儿,再次赶她出去。
“你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儿似的闹脾气?你是皇上了不起啊?你是为我受的伤,所以我有义务替你上药,要不我才不瞎折腾呢!”
茗儿忘记身份瞪了南锦?一眼,还不等他开口就抓起他的手,衣袖没来得及遮掩,印入她眼里的那条伤疤让她倒抽一口凉气。
他的手臂上出现一条很深的疤痕,如一根蜈蚣般往手臂上蔓延。
她的眼睛瞬间睁得好大,但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伸手将他的衣袖扯下遮盖好伤疤,装作没看见一般开口道:“手都起泡了。”
声音里有感激、有关心、有不安,还伴有点点疑惑。
“冷将军、是对朕忠心还是太后?又或者,他对谁都不忠?”
茗儿没想过南锦?竟问她这样的问题,他看向她身后那盏烛台,仿佛她不答话就不再让她继续上药一般。
不知为何,她就感觉这是同意她为他上药的交换。
她反应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奴婢不知冷将军如何,可至少、他带领军队保卫的是蓝国国土。”
“颜老爷呢?”
南锦?直面着茗儿,墨色的双眸里闪着光。
“听说颜老爷家财万贯,每年进献给朝廷的银子够朝廷做很多事情。”
她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这样的问题答不好便会造成一个家族的兴亡,不由蹙起眉,他是怀疑她的吧?
“颜茗儿呢?”
南锦?似乎越问越有兴趣,茗儿不敢怠慢,只好道:“颜美人见都没见过皇上……”
“没见过?”南锦?盯着茗儿问到,茗儿不由得抬头看着他,“奴婢的意思是说,了解不深。”
顿了顿,她又继续道:“她一名女子又有何惧?皇上为何不放了她?这样,你问的三个人都会感激你!”
她的心里涌起一股希望,如果他真的可以将苑儿放了,她也一定马上就跑!跑得远远的,再也不进皇宫了!
她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那平静的脸上依旧毫无波澜,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进她的话,茗儿无奈,刚想低头继续上药,南锦?突然朝她凑来。
两个人脸对着脸,不过隔了分毫的距离,她与他四目相对,眼里印着他整张脸,清晰得连彼此的眼睫毛都能看见。她感受到他打在她脸上的气息,热热的,跟着她的呼吸进入她的身体里。
茗儿一时竟忘了后退,只感觉眼皮越来越沉,明明刚刚才睡醒啊!
南锦?微微一笑,他明显感觉到她为他上药的手在打颤,他垂下眼,盯着她微张的唇,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九儿呢?九儿要不要教授一下朕该如何对你们?”
“奴婢不敢!”茗儿回过神,她后退几步,低下头掩饰脸颊上的红晕,“国家大事奴婢都不懂,只尽心伺候好皇上。”
“这会儿你到谦虚起来了!”
听他语调轻快茗儿舒了一口气,将药箱整理好再收到柜子里,脑海中浮现的还是他刚才有些失落的眼,以及他手上那条疤痕。
“今晚你守夜,在床上赖了那么久,也该是睡够了。”
“皇上!”
“不得有异议!朕睡醒来随时找你,你敢不在试试看?!”
这肯定是蓄意的报复!他就是成心不让她好过了!就算是个丫环也会有张床吧?第一天来就让她守夜,堂堂一国皇帝怎么就这么不通人情?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守在门口,靠着墙望着天上的月亮,不禁想念起自己的家人与朋友,不知道现在他们过得好不好。
从心底窜上一股悲凉的气息让她的眼泪要往出翻涌,她忙站直了身子,伸手将眼里的泪擦去,回头看了看已经熄灯的屋子,一个念头闪过,而下一刻,她便付诸行动!
月色下的茗儿蹑手蹑脚离开御书房,她要去找苑儿,也不知道她这几天过得怎么样了!
宫里的人都睡得早,没有大事基本上待在房间里不出门,她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带兵的侍卫,忙上前打听情况。
“请问,颜美人的住所怎么走啊?”
只见那人将眼睛一凛,双唇轻启,吐出如冷轻云般冰冷的话语:“抓起来!”
几名侍卫得令上前一步,还不等茗儿反抗就被按住了双手,她脸色苍白得直喊疼,匆匆报上名号:“我是皇上的贴身丫环九儿!”
抓她的是皇宫侍卫白大人,他摆了摆手,茗儿被那些人压着跪到地上。
白大人犀利的目光打量得她不自在,她抬头与他对视,努力想让他相信自己不是刺客。
“九儿?”白大人喃喃着,他听过这个名字,“皇上传颜美人侍寝吗?这种事不都由崔公公做?”
“侍寝?!”茗儿疾呼,刚想解释,可转念又想――她现在顶着这个敏感的身份去找人,除了侍寝应该没有别的理由吧?
她暗自摇头,如果传出去肯定会给苑儿带来麻烦,在皇宫里是不能得宠的!
而今日作陪的都是贵妃,王平妃能参加太后设的宴想必应该比较受宠,她人又那么好,不如今晚就送个人情给她?!
“大人听错了,奴婢是要找王平妃,皇上宣王平妃侍寝。”
只见白大人的脸瞬间变得严厉,他冲茗儿嚷道:“刚才明明说是颜美人,怎么可能是王平妃!来人啊!将她压入大牢,听候审讯!”
“不信可以去找皇上理论,皇上正等着王平妃,如果大人误了时辰,怪罪下来可不好交待!”
茗儿胸有成竹着,她作为南锦?的贴身丫环虽然假传了圣旨,可他肯定只会背地里惩罚她。他留下她做丫环的真正目的她还没弄清楚,但用意绝对不简单,所以,在她还没被他利用之前,她都是安全的!
“你!”
“大人若不相信,可以去问……”
“白大人!”
身后传来崔公公的声音,茗儿回过头,他气喘吁吁,头上冒着汗,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冲那群侍卫怒道:“我才这么会儿不在就出了乱子,快,皇上传召王平妃!”
难道南锦?一直派人跟踪她?她的一举一动其实他都知道?茗儿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心里七上八下的,而白大人看着她的目光里似乎带有仇视。
她看向崔公公,迟疑着想求证一次:“皇上真传召王平妃啊?”
见崔公公点头茗儿的眼眸不再那么清澈,她感觉到了一个阴谋,一个将她作为棋子的天大阴谋!
恍惚间,她忘了看白大人的脸色,他紧握手中的剑,指节泛白,眉宇间有化不开的愁云。
翌日,茗儿为南锦?添着凉茶扇着风,才第一天到宫中就闯了不少祸,她不时偷瞄他的脸色,性子急躁的她真想问明白他到底在玩什么名堂!
只听得屋外的追赶声与哭喊声离御书房越来越近,她抬起头的时候房门已被推开,进来一名披头散发、脸色惨白、满是泪痕的女子。
茗儿细看过去,那人的妆容早已被泪水花掉,素日的端庄与美丽也荡然无存,此时好像被摧残过后凋零的花朵。
她一惊,呆呆的唤了声“王平妃”?!
“皇上,求您救救臣妾吧!臣妾会一心侍奉您,求皇上救救臣妾吧!”
茗儿的脸上满是不解,偏头看向南锦?。看见他头都不抬,安静的继续练字,形如流水,神色淡然。
崔公公忙叫人将王平妃拉出去,王平妃疯了般推开那些侍卫朝南锦?扑来,苦苦哀求着:“求皇上救救臣妾吧!太后不会放过臣妾的!臣妾不要喝药,臣妾想为皇上生孩子,臣妾想做母亲!”
南锦?继位三年都没有子嗣,太后总在他宠幸完一名女子后找借口喂那人喝下防孕药,王平妃此次便是要喝“女儿红”。
那绝不是酒,而是堕胎药,不,比堕胎药更甚,因为它会让女人一辈子都不能怀孕!
这已经是后宫公开的秘密了。
桌上的宣纸变得有些凌乱,纸上那个“静”字最后一笔多用三分力,突兀地打碎了原本的布局。
茗儿也听得几分明白,她终于知道昨日白大人的脸色为何会不对劲了,她以为是在帮王平妃,可其实、是害了她么?太后会这样对她,她昨日愿意帮她,是出于心善吧?!
恍惚中,她手里的折扇掉在地上,忙蹲下去捡,再次抬头的瞬间王平妃已被强行拖了出去,哭喊声渐渐听不见了。
“皇上、不会庇佑任何人吗?”她将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南锦?终于抬起头,冰冷道:“朕只会伤害每个想进宫的女子!”
茗儿一颤,这句话就像是专门给她说的,她忍不住问道:“若此时进宫的是唐宓你也会这样做吗?你是从不对女子动情,还是你动情的女子心里没有你?”
话到了嘴边她终是没有出声,她觉得于她都没必要了,她也终是记起――他是一个淡漠如水的人,他不会有牵绊、不肯去在乎,他只是坐在一个万众敬仰的位置上,慢慢聚集他的权利。
仅此而已!
不知不觉她轻轻的笑出了声,却吸引了南锦?的注意力,他似有话想说,又如寒霜般孤傲着不肯开口。
她咬紧嘴唇,淡淡的收了笑,眼睛里浸满悲伤,只道:“奴婢告退。”
“去哪?替朕上药,朕手上的伤还没好!”
顿了顿脚步,茗儿不带一丝情绪的看了他一眼,如飘雪、如冰霜迎面而来,心中对他再无感激,“皇上昨夜能解开王平妃的衣裳,还需上药吗?”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茗儿跑去太后那儿的时候宜生殿里并没有多余的人,太后身边也只留有最忠心的苏嬷嬷,一壶茶水好像恭候多时,在桌上备着。
“太后这么做是为何?”情况紧急,茗儿不绕弯子。
“当初,你是哀家最中意的人选呢!聪明伶俐、活泼大方,还透着傻呼呼的勇敢,如果不是你中途生病,如今的皇后、一定是你!茗儿,你说对么?”
人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茗儿往后缩了缩,她终于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