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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哀家一起坐。”太妃知我心思,紧紧我的手臂,不放开我,一双黑眸也是尽透后庭之主的威严。

我不再推辞,也是不好推辞,便同太妃一起坐到了主位上。

“孩子,哀家不想你有如此心计,此事看来也算有惊无险。”太妃长叹道。

我低眉不安道,“臣妾在太妃面前丢丑了。幸好有太妃及时前去,不然臣妾真的不知如何收场。”

成毓太妃待我之心我虽知是不错,可到底因着立后与后来晋姐姐为德妃时太妃的态度,我心中也对太妃有了些隔阂,今日,倒也真是托了太妃的福泽。

“哀家老了,你们年轻人若是能凡事尽如人意,哀家也好落得轻松。”太妃拍拍我,继续说道,“赤月来信,兰秀公主前儿殁了,徵儿只有这么一个亲妹子,哀家封锁了消息,待徵儿回来会是怎样的山雨狂风,哀家不得而知。”

“长公主殁了?”我惊讶的问道,“此事不能瞒着皇上,一来皇上会生气太妃,二来赤月王太后薨逝,泺国身为邦国,又是亲国,没有不派使吊唁的道理。于情于理都要让皇上尽快知道,早做部署的。”

太妃听罢,没有我意向的说话,反是一掌拍在了扶手上。

“太妃小心!”我急忙抓住太妃欲要再击的手臂,恐她伤害到自己。

一旁侍立的孚英姑姑此时不再缄口,只见她红了眼圈,呜咽道,“公主自小与太妃亲近,和亲远嫁已是要太妃一度缠绵病榻。那年与赤月的战争,太妃更感公主命运多舛。今遭公主突然薨视,据线人来报,东王太后乌冉自从儿子登位以后,便是一反平日作为,在朝中大肆扩张自家权势,如今,借手皇上亲征,所谓的援兵五万,可娘娘细想,赤月到泺国东北,路途遥遥,但者,区区五万兵马又能为泺国带来什么援助?深入泺国国境腹地,只怕一旦拥兵作乱,会祸及当地子民。”姑姑是历经两朝,见透深宫荣败,这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带给我的,又岂止是震撼。

“姑姑此言甚是严重。”我不禁耸眉疑道,“泺国已与赤月互结友邦,况且有明妃和亲之举,又怎会出现这般不友好之事呢?”

孚英姑姑听得我问及此处,犹言欲止,转头看看太妃,太妃对她点了点头,才复又说道,“明妃殁了这么些年,可到底泺国是没有给她们赤月一个说法。泺国兵强马壮江山稳固就罢了,晾个小国也不会兴兵作乱,自寻死路,然而此时,泺国东北面临诘康,只怕不日南方又要面临赤月的威胁了。”

“更者王爷又在此时令后院起火,家不为,何以定国?!”姑姑说罢,我脱口而出这般的感慨。

太妃听我的话后,起身从椅上站起,我与姑姑急忙分立左右扶好太妃。太妃忧郁着眸子,却很坚定的说道,“哀家以徵儿的名义派去了宣慰使,但求稳住赤月蠢蠢欲动之心。至少在徵儿回来前,保得暂时平安。”说完,太妃又转脸向我,温婉道,“你便在哀家这里住着,照儿那,哀家自有打算。”

我颔首,“是,臣妾记下了。”

身在长乐宫,成毓太妃的宫所,虽为皇后尊贵之身,却也不能随意决定自己可以居于哪里了。

落日时分,慈安沐日。身椅门框,抬眼看着殿前月台上陈设的鎏金铜香炉,被金黄色暮光映照着,别有一番虚无缥缈的意境,宁静安详的仿佛出尘世外。

孚英姑姑打理了东耳房出来,我与问竹便是暂居此处了。

“娘娘,进屋去吧。”肩上突感重物压上,问竹的关切也至耳边。侧脸,见是一袭深紫色披肩上身,我顺手接过,熟练地系紧了脖颈间的披肩带子。

落日美景下,我难得有这样得闲且无所烦想的时候,自然不想就现在回屋,“问竹你看那落日,可美不美?”耳房干净简单,不甚奢华,虽称我心意,却难敌此刻落日之美对我的吸引。

“娘娘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问竹笑道。

“如此美景,染儿却看将不到了。”面对问竹的赞同,我心中深深牵挂起了自己的孩子。

匆匆离开,并将六宫之事‘交给’颜贵妃的自己,到底选择是对还是错的?美丽的晚霞在天空的包容与映衬下才得以灿烂炫目,年幼的染儿在没有了母后的紫荨殿里会得到依旧温暖的关爱么?

略一个转身,问竹瞬时扶住我,提裙迈进耳房,问竹则在耳边低声说道,“娘娘还记得公主,奴婢斗胆,觉得娘娘此事对公主实在是一种伤害。”

言语中还夹杂着对我的些许不满与埋怨,“可怜公主,平日里颜贵妃气势便是极大,如今,娘娘又将一应事务尽数交代给了颜贵妃,虽说公主的玉玺无用,但是娘娘您忘记了么?”说到此,问竹环顾了四周,小心翼翼的又是压低了声音,“王爷奉旨监国,颜贵妃奉懿旨代掌六宫,他们二人一旦……”问竹使了个颜色,又做抹脖子状,一脸严肃道,“后果不堪设想!”

将问竹的话悉数听入心中,我不是没有思虑过,只是当日情形,我没得选择。沂徵御驾还有三日才能到达京城,此战虽是胜了,我却永远的失去了双亲。那年,因我有孕,爹娘得以承皇恩进宫来看我,短短一日,哪里诉得尽我的思亲情与爹娘对我的担忧嘱托。

本想来日若有机会,但得再有父母入宫一聚天伦的欣慰,战火无情,却将我这单纯的心愿彻底湮灭。‘汝父安好’,或许沂徵是知道实情,故意安慰于我,也或许,他真的是有意欺骗我。

我呆呆的想着,不言语,手臂一阵被重力撕扯,我扭头看向施力之人,问竹盯着我,一双黑眸满是焦虑的神情,她张张口,才要说些什么,我便急忙以指覆在她唇边,“嘘……”

而后,见她不再开口,才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故意大声道,“去向孚英姑姑讨文房四宝来,长日无事,总得学得打发时光。”

问竹不解,想说话却被我摇头不许,如此一来,她赌气使劲一跺脚,不高兴的跑了出去。我一时间见此,也不喊她,任由她去,只在耳房安心等她回来。问竹不是使小性子不懂大体的人,这一点,我不用担心。

果然,一盏茶的时间,听得远远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侧耳倾听,倒像是来人两位,不过其中一人确是问竹,绢鞋触地的声音,便是这般细弱微小,问竹较其他宫人身量高些,声音便是略显沉重些,那,同她一起前来的会是谁呢?

思量着耳房门口出现了两个身影,暮色已深,在自己坐着的方位看去,黑色的两人身子周围环绕着一层深金色的夕阳余辉,想着离得近的话还会瞧见映到地上的影子吧。

我起身,看清了来人,微微笑道,“怎地劳烦姑姑亲自送来呢?!”

孚英姑姑手捧托盘,欠身施了一礼,端着一副得体的浅笑,道,“太妃说忘记了给娘娘备这些子东西,便遣奴婢亲自来送,还望娘娘多多担待。”说着,将托盘递给问竹,问竹连忙将手中的宣纸放到檀木桌上,接过孚英姑姑的托盘,也安放到桌上。

“太妃尽是客气了。麻烦姑姑回去后转达太妃,臣妾是晚辈,若太妃如此,臣妾可要惶恐之甚了。”瞧着问竹安放物什,我说道。

“奴婢会转达娘娘的意思的。”说完,她又是躬身,欲要告退。

我见也无事了,便允了她退下,“姑姑慢走,问竹去送送姑姑。”

“娘娘,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回身已经走到门外的孚英姑姑,突然又是转身踏入耳房,面朝我,有些吞吐地问道。

我看看问竹,不明所以的瞧着姑姑,“姑姑但说无妨。”想来定是很重要的事情,才能令姑姑去而复返。

“嗯……适才问竹姑娘拿来的宣纸是太妃平日里礼佛抄经用的,此次送给娘娘二十张,还请娘娘珍惜,切勿浪费了。”姑姑略略停虑后,说了一番无关痛痒的词藻。

我‘扑哧’笑道,“姑姑言重了,姑姑不说,臣妾也自当明白,太妃的东西,都必是极好的了,本宫又岂会有浪费。”难为姑姑待太妃之心,用的物什都是如此尽心,想当初,本宫的春儿何曾不是这般,想着,便感眼中有了些许酸涩。

竭力控制了情绪,看姑姑还是有些不放心似的,我便走到跟前,执起姑姑双手,握在手中,看着姑姑双眼,诚挚的说道,“姑姑放心,臣妾待太妃犹如亲母,太妃待我之心,姑姑待太妃之心,臣妾感于腑内,姑姑尽可放心便是了。”

手中的柔荑轻颤并且清晰的触感告诉我似要逃离的信息。我以不解的眼神看着姑姑,姑姑面色严肃,浓眉间深深的‘川’字形折纹,姑姑在烦恼什么?

“娘娘,奴婢告退了。”在我一副不解与迷茫的情形下,孚英姑姑不再解释任何,决定要离开。

我无法阻拦太妃的掌事宫人,只得摒除自己的杂思,任由姑姑离去。

“问竹,将门掩了吧。”看外面渐渐黑了上来,我交待问竹,“将宫灯点起吧。”

灯光清柔,盈盈洒满,一室温馨。

我示意问竹去取桌旁茶座上的茶盏,自己则是取了一张宣纸铺好在桌上,四角以桌樽压好,以保持宣纸的平整。一旁的问竹取了茶盏,‘咣--’一声放于桌上,嘟起嘴,嗔怪道,“娘娘,奴婢实在不知了,为何您不思量着将公主抱来长乐宫呢?以太妃疼娘娘的态度肯定会应允的。”

我不说话,只使个眼色,示意问竹不要多言。掩了门,我环顾,这屋中还是紧密的,提笔,我将未曾使用过的毛笔全部没入茶盏之中,使劲的沾着盏中之水,似乎担心吸不尽一般。

“娘娘!”问竹大惊,“那是水,墨在这里!”

我拉近问竹,将笔取出,在平整的宣纸上挥毫泼‘墨’起来。

待看清我的字迹后,问竹破怨为笑,直赞我道,“娘娘好样儿的!”

我轻咧唇边一弧笑意,我写得,不过是最最普通的四个字:隔墙有耳。

茶水很快干涸,略有些发黄痕迹。我不理睬,提笔继续写道:‘公主留宫,颜氏不敢造次。本宫是她女儿义母,故暂时会安全。圣上回宫在即,襄王亦没有时间。’寥寥笔迹,不宜太多,这些,足够表达了。

问竹不做声,点点头,将端砚推到我跟前,复又歉意一笑,“奴婢请娘娘墨宝。”

我懂她的意思,遂投去赞许的目光,沾墨在干涸了茶水的宣纸上舞动起来。须臾,一张临摹王右军的《兰亭集序》便是跃然纸上,出自女子之手,比之真迹,到底差之千里,可,此刻,要的,便是掩盖,掩盖茶水的字渍,掩饰我其实懂了孚英姑姑的意思。

太妃,你是何意?!

晚膳前,我将写好的《兰亭序》放在桌上最显眼的位置,如若没有理解错误,今晚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晚膳,太妃遣姑姑来请,我佯装头痛,说什么也不离开耳室,去用膳。无奈下,太妃便交待姑姑膳食一律送到耳室供我食用,我也不敢过分,同样的告知问竹餐餐为我去取来,不要让姑姑来回跑走。

在太妃这里都是素淡菜色,却也吃的很好。耳室内一角供着观音尊像,佛香寥寥,让人神情心静。问竹收拾碗筷,妥帖后拖着步子去往膳食房放置用过的餐具。我连忙趁此空当,用手抓了一把香灰撒到了耳室外窗子对着的地面上,耳室在整个殿廊东边,本就人少至,窗外,又有一人多高的几株小树自然而生,是而一把香灰撒下,树影一掩,也看不出地面多了这些东西。

布置好一切,我满意的笑笑,而后迅速回到耳室,窗棂设计清凉,淡蓝色轻薄绢布制成的窗纱完好的镶嵌在窗框之上,颜色清浅更兼一室素雅。听到问竹回来的脚步声,我急忙收回视线,斜倚在榻上,后背靠于榻杆,右手执了一手卷,借着灯光,悠闲地细细读来。

问竹回来后,见我读书,没有说话,轻声径直走到一旁,擦拭起了椅凳,而后,又泡了一杯暖菊花,与我饮用。我偷昵着眼,尽量以手中之书掩着,看问竹神情寻常,深舒口气,此事,在没有确定之前,她还是不知为好。

“问竹。”我轻唤一声。

“啊!”不意我突然出声,她身子一颤,转头看我道,“娘娘有何吩咐?”

我将书扔下,右臂上扬,欲去挠着右肩,示意道,“本宫后背有些不适,你且先不要擦拭那些椅凳了,与本宫按按,早些歇息了吧。”

“是。”问竹随即放下抹布,扶我躺好,为我专心按着后背。

‘一下、两下、三下、……’我在心里专心的数着,渐渐直觉眼皮沉重起来,闭上眼,幻化出了一幅别样的情境。

一片苍茫沙漠,黄沙漫布。抬头,火红的太阳高悬在头顶,火辣辣狠毒的日光照在沙漠之上,脚心处顿觉浑烫无比。环顾四周,荒芜人际,放眼一望,俱是沙丘。我提裙欲逃离,却发现自己衣装奇异。贴身短衣,长裤,革靴。衣身紧窄,衣长齐膝,我认得,这是地道的赤月国服饰,可怎么会穿在自己身上?

在原地打着转,头顶上的太阳依旧毒辣的晒着大地上的一切,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渐渐,感觉额头处沁出了汗滴,愈来愈多,衣袖擦去复又沁出,身上亦觉粘稠起来,我动动脚步,沙土太厚,又兼温度过高,一步一步动弹的甚为艰难,如此活动起来,热汗更是淋漓。

记不得走了多少步,似乎很多,又似乎走了很短的距离。遥遥向前看去,在远处,隐约看得见一处森林模样的绿树丛,看不到左右边际,只看得到树木高大无比,足有三四人之高。沙漠中的人儿,早已嘴干舌燥,拼出全力,挣脱着脚下松软的黄沙,向着绿洲‘跑’去。

近了,更看得清楚了,确是树林无疑。脚下土地变得湿润坚实,也不似沙地那般滚烫。我回身欲想看看身后黄沙弥漫的漠地,却突然耳际,响起一语,“不要回头,不要回头,走过的路,莫要回头望……”

似是得了魔音蛊惑,脑海中顿时只存留那一句‘莫要回头望,莫要回头望……’。继续向树林深处走,绿树丛生,脚下,树与树的间隙间,偶尔还有灌木,蘑菇长着。

忽而,一阵刀剑互斫声清晰传来。

疾步,循声,探看,大吃一惊。

短兵相接的一方,俱是与自己身着同样衣衫的兵将,该是赤月军无疑了。那一方,旌旗高扬,硕大的‘景’字直击我内心最脆弱的地方,康健的汗血马上,鬓发半白的容颜彻底夺去了我的深思,一个狰狞面容的赤月将军,一把高举的刚利弯刀在背后,狠狠的劈向了专心杀敌的老者,腹背受敌,难敌背后偷袭,手气刀落,我惊喊出声,“爹--!”几行清泪,夺眶而出,力竭昏厥。

翌日醒来,一身大汗淋漓,亵衣更是紧紧贴住了单薄的身子。我不敢动弹,生怕不小心凉着气惹来风寒亲近。问竹还在一旁的短榻上熟睡着。

窗外,已是十分明亮,透过窗纱,晨光洒满满室清辉。我安静的躺在榻上直勾勾看着对面的榻框,红木材质的榻体显得庄重稳实,简单的刻花图雕大方雅致。卵形叶子,连带着边缘的细微锯齿与粗细不一的叶脉都镌刻的细致入微。五瓣花,长长的花梗,数多相生,鲜有人会将这梨花入纹,日进深秋,早已不是梨花开放的时节,这般瞧着,栩栩如生的刻艺仿佛让人能嗅得到梨花那粉淡香清。

“一枝轻带雨,泪湿贵妃妆。”昨夜梦中之境涌上心头,我不觉略带着些许叹息,轻声吟道。

“娘娘几时醒的?”却不想轻归轻,到底还是扰了问竹的好梦。

笼在被子里的我笑道,“不过才醒了,身子有些汗,不敢动弹,见你睡得酣,也没有喊你,你且再睡会子吧。”刚刚转醒的问竹,双眸微睁,犹还有些许困意,听我说话间还迷迷糊糊打着哈欠。

“怎么今日姑姑没有来呢?”问竹最终还是起身,边是收拾边是与我说话。

自然不会来的。昨夜里,她可是劳累了呢?心中暗暗想着,开口,说的却是别的意思,“许是今儿有什么事儿给耽搁了,怎么地也要让咱们用膳不是,这会子本宫也不觉得饥饿,索性晚些更好。”

“你将桌上昨儿我临摹的《兰亭序》取来,本宫瞧瞧。”思及昨日我的安排,我便撤撑起身子,将头伸出榻沿,回眸瞧了瞧耳室的窗子。淡蓝色纱窗似乎与昨日清晨一样,完好无缺,看不出丝毫的破绽,如若不是无人前来,那必定是个中好手,做事不留痕迹了。

问竹自是不知我这些想法,取了来倒手递给我时,突然疑惑道,“咦?娘娘您瞧,怎的有些字被淋湿了的样子,字渍都化开了。”

“真是的,好端端的娘娘的一幅字怎么污了?”

“快拿来本宫瞧瞧!”乍然听得,我一把伸手从她手中夺了过来,着急的险些从榻上跌落下去。

难道真是我想的那样?可是太妃没有必要留下痕迹呀!胸口处‘噔噔--’乱蹦,紧张的心情不亚于初见沂徵时的感觉。

捧在手中,细细思量。却发现,被阴湿的字迹很奇怪。

“哎呀,这茶盏里的茶水昨儿奴婢都倒干净了呀,怎地还有呢?”

“天啊!娘娘,昨儿夜里是不是有人来过呀!”问竹一惊一乍起来。

我没有理会她,也是顾不得她,只专心的又将这几个被阴湿的字放在一起细细考量。与其说是不小心被水湿到,倒不如说是故意为之。只是,这几个字,让我很迷惑。

根据被污情况,这些字依次为‘永和九年’的‘九’字,‘岁在癸丑’的‘丑’字,‘会于会稽山阴’的‘会于’,‘群贤毕至’的‘贤’字,‘天朗气清’的‘天’字,‘游目骋怀’的‘目’字。

“九,丑,会于,贤,天,目。天目,会于,贤,会于天目宫贤妃处!”

“啊!这不可能!”自言自语着,我惊叹于自己得出的结论。

问竹自然被我带着愣了愣,连忙跑到门侧,开开门看着四下里无人,便是使劲将门关上,又在里面闩好,而后凑到跟前,轻声道,“娘娘您忘了隔墙有耳了!”

这怎么可能呢?贤妃早已青灯常伴,不过问后廷诸事,太妃怎么会传达这样的消息与我呢?可,转念,如果不是,那怎么巧了这些字凑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