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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要说的事情颇重,她连随身丫头也未带。

“萧夫人请起,问竹看茶。”我礼貌待她。

她与萧道衡大婚日,我未曾到府,是而今日是我初次见她。

碧色衣衫,发髻看得出是用心梳理过的,珠钗也是用的御赐。我心中闪过一个人曾说过的话,‘碧水因其闺名,甚喜碧色,衣衫也全用碧色’。难道……

我留着疑问开口问着来人,“夫人盛装求见本宫,不知有何要事?”

老实说,袁秋嫒一眼便知是位本分的女子。居府过日子,必是唯夫命侍从之人。这样的女子却错嫁心有旁人的萧道衡,我无奈非常。

见我问她,她有些不安,我看她拘谨的样子,也不催促她,品茶等待。

可有一下子功夫,她才放松许多,却是起身跪到了殿中。

我不明所以,也不能随意接受她大礼,忙叫问竹扶起,“夫人有事直言便可,断不要行如此大礼。”

“娘娘,妾身确是有事相求,娘娘便让妾身跪着说吧。”似乎有泪水在她眼眶里打着转转,我心中不忍的情愫被她gou起,随了她跪着说起。

“妾身嫁于夫君至今,深知夫君心系她人。”我心一凛,她怎么知晓?

“妾身今日前来,是求娘娘将春姐姐嫁于夫君,妾身愿与姐姐同侍夫君,也不愿看夫君日夜受着思念春姐姐之苦。”

长吁一口气,还好她错解了。

可这个不满十四的新妇可是傻了,竟然愿意与旁人分侍自己的夫君。

我想我可以理解她先前的拘谨了。她是鼓了多大的勇气才敢来我这里说这样一番话语。

“娘娘,只要娘娘应允,妾身…妾身愿意让出正室之位给春姐姐。”我良久无话,袁秋嫒生怕我开口拒绝,又急切补上一语。

问竹见状,无声退到了小厨房,春儿那里…

我叹口气,“你的婚事是皇上下的旨,你自己改变不了。春儿是本宫的陪嫁丫头,本宫是断然是会为她找个好人家的。”

我怎么可能同意让春儿去做人妾室?!

“娘娘……”

“小姐……”

同样悲戚的喊我,我看着从一旁走出的春儿,跪到袁秋嫒身旁。

袁秋嫒一双秀眼尽数落在春儿的绿色裙衫之上,我将她眼底的落寞收入眸间,状无意道,“春儿素日喜欢碧色,倒与夫人撞衣了。”我极力解道。

谁料袁秋嫒凄凉一笑,似对春儿,似对我,亦似对她自己,“怪不得。夫君每每喜欢妾身着碧色,妾身曾猜想必是春姐姐喜欢。这会子看来,确是无虞了。”

我无言以对。

“妾身很羡慕春姐姐。”袁秋嫒拉住在侧的春儿,“姐姐心中也是有大人的是不是?不然姐姐不会那几日不会日夜守护对不对?……”

我坐在主位,俯视着殿中跪着哭泣的两人,耳边时不时的传进袁秋嫒的哀言,我拼命控制着眸中的泪水。

我如此舍得,告诉,痴情的袁秋嫒,她与春儿,都不是最初的那一袭碧衣。

“小姐…春儿想……”许久,春儿终是开口。

她是我的丫头,她的意思我何尝不知,“罢了,夫人也请回吧,本宫则日会向皇上请旨。”

话说完,我闭上双眸。

听得细簌离去的脚步声,再睁眼,数行清泪倾然而下…

七日后,我求得沂徵旨意。

因春儿出身侍女,沂徵便封春儿为庆宣郡主,指予萧道衡为侧室。

萧道衡没有来谢恩,只是迎娶之日留了泪。宫中侍奉之人一时间均是羡慕起了麟德殿的众宫人。

有什么可羡慕的?真正的事实岂是他们这些宫人可以知道的。

春儿嫁后,我有一段时间的心悸不安,以至于胎气频动。萧道衡来看诊时总会说与我春儿一切都好,而我关心的不是春儿好不好,而是他对待春儿的心是否胜之从前。

姐姐时常来看看我,连着贤妃也是隔三差五来串门子。我一心想着襄嫔或许会来寻我,却一连几个月,不见她来。

灵贵人一直与颜贵嫔走在一起,是而我邀请她来坐坐的话也石沉大海了。

八月十五,团圆之夜。

沂徵在宫宴上宣布晋我为妃,并于次日行册封佳礼。

我顶着已经显出形的身子,勉强跪在神明台的蒲团之上,听着图海宣读着册封的旨意:

“咨尔昭仪景氏,秉心克慎,奉职惟勤,髡范端庄,礼容愉惋。而今朕特依例,晋为正二品妃。钦此!”

“娘娘谢恩吧。”

“臣妾领旨谢恩。”我再行大礼后,起身。

回到麟德殿,已是疲惫非常,问竹将身上的册封吉服为我tuo去,我蹬掉脚下绣鞋,歪身倒在榻上安睡。

此番有孕,该是为前段时间的事情所累,竟比上次还要难受。萧道衡每日都来为我请脉,以期杜绝我再次被麝香等‘zang’东西侵体。辗转坚持着,受着‘罪’,每日安胎药也从来没有间断过。算是挺过了寒冬,迎来了春意。

萧道衡为我算的临盆之期渐渐临近,我的紧张都写在了脸上。虽说是怀过,但生产毕竟还是头一遭。

杨姐姐与颜贵嫔是生养了的,本可以给我些经验,可是颜贵嫔素与我不和,贤妃自是不欢迎她来扰我,而杨姐姐却在此刻,传出萍澜伤了风寒,她一心扑在了孩子身上,我无法,只能听着稳婆安排。

这日,沂徵早早便在麟德殿焦急等待了。

我痛得在榻上呼天抢地,拼命的使着全力,几乎要将这一生的力气用尽。好在萧道衡平日里总会要我做些活动脚部的锻炼,是而生产时还不算特别的痛苦。

子时,一声婴儿啼哭划破夜空。

我松了口气,也彻底没有了力气。闭上眼,沉沉的睡去。

悠悠转醒,天已是大亮。

问竹在收拾着寝殿,我轻声唤道,“问竹,什么时辰了?”

问竹手中的鸡毛掸子闻声而落,“娘娘,可醒了,咱们都盼着您呢。”

“我睡了多久么?”我见她这激动与兴奋的表情,忍不住猜疑道。

“可不是,娘娘睡了两日呢。”问竹扶我起身,打理着床帏,笑说着,“娘娘且梳妆更衣,一会儿奴婢叫乳母将染昕公主抱来给娘娘好好看看。”

“染昕公主?”

对上我的不解,问竹拍了拍自己额头,“奴婢这都欢喜过了。娘娘诞下了一位公主,是咱们圣上的第二位公主呢。圣上高兴,当时便给公主赐名‘萍染’,封了‘染昕公主’。这份荣宠还是宫里头一份呢,奴婢给娘娘道喜了。”说着,问竹退到榻前,对我行了一礼。

我自然欣喜,是女儿好,是女儿可以远离宫廷斗争。

“起来,快起来,别愣着了,还不快服侍本宫更衣。”

我的诞育,成毓太妃十分高兴,我都经年不去长乐宫瞧她了,偶尔的见面也只是在宫宴之上。这次,她倒没有说什么,只是萍染百日时,她向沂徵授意,为宫中生育过的嫔妃进位。

是而,沂徵遵懿旨晋了颜贵嫔为从二品昭媛,晋了杨姐姐为正二品良妃。我这刚被册为正二品情妃不过几月的人又被沂徵越级晋为了皇贵妃。

皇贵妃乃是正一品四妃之上的位置,形同副后。征和朝至今后位空悬,我的晋位,一时间让内廷之人议论纷纷。

何昭媛依旧掌着六宫事谊,贤妃如今倒成了名位上次于我的嫔妃了。

她来时,我正交待问竹去挑些拿得出手去的物什,给各宫送去,也算是我身为众妃之首对内廷姐妹的一点心意。

“臣妾叩见皇贵妃,请皇贵妃安。”贤妃进殿,行了标准的大礼。

我忙拉起,“娘娘快起来,咱们姐妹不要这些虚礼也罢。”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在乎这宫人们口中喊着的名位么?

贤妃笑笑,“妹妹福气深厚,早先臣妾说与妹妹,妹妹还不当回事,这下子可是应验了吧。”

“贤妃姐姐觉得这个位子好么?”我突然间黯淡了眸子,“姐姐不是不知道这几日的闲言碎语,如今本宫骑虎难下了。”

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朝中一些大臣不满沂徵越级晋我为皇贵妃。

杨姐姐产育皇子才晋位一级,是为良妃。而我,晋情妃不过几月又是晋位,晋位也不是不可,但依例应为从一品夫人,即便沂徵垂爱,祖制规定也只能再晋一级为正一品的四妃。

可,沂徵却越过了四妃,直接予了我皇贵妃之位。

“妹妹心放宽些就是了。”贤妃却对朝臣之言不以为然,劝我道,“这些子儒臣不过是担心皇上偏宠一宫,红颜祸国而已。咱们都知道妹妹的性子,是最知书达理之人,妹妹想,若是不妥,成毓太妃岂不也会出手阻止,可太妃却暗许了皇上如此,可见,在太妃心中,这皇贵妃之位,妹妹当得起。”

“可是……”我还在悬心。

“不要可是了。”贤妃按住我的手,“公主呢?”

提起萍染,我才心中开怀了些,“乳母抱着呢,问竹,去抱公主出来。”我交待道。

“多好啊,有女儿陪伴。”贤妃羡艳道,“别想太多了。除非皇上立后,不然,这后宫妹妹便是内廷最贵之人,还怕什么?”

我没有再说话,看着乳母将小小的萍染抱给贤妃。

她很是喜欢孩子吧,抱着萍染一个劲的兜来兜去,在她怀中的萍染倒也听话,没有哭闹。

因我位至皇贵妃,是而萍染在三个孩子中出身最高。何昭媛的贞静公主虽说是沂徵的长女,却因着母妃的地位,成为了三个孩子中出身最低的了。

不知道素日里,狠毒的何昭媛会不会心有不甘。

皇贵妃之位,高高在上,却每每让我夜间睡不安稳。

沂徵也总是会在我的梦魇声中惊醒,而后紧紧抱着我,安慰着我,直至我再次睡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习惯了自己如今的身份,渐渐也不再担心忧虑什么了。看着萍染一天天长大,我终于体会到了母亲对我是多么浓厚的爱意了。

我是有资格再次诏双亲入宫相见的。可是,转念,我还是做罢,我不能让沂徵再被朝臣烦住。爹娘也已年迈,长途跋涉,对他们身体也无益处。

冬天来的悄无声息,只是看着殿中又燃起了炭盆。

‘荜拨荜拨……’的响声,司制房如今送来的炭都是上好的黑炭,想必,我这延惠宫中,什么都是好的吧。

除夕夜,满宫欢聚。

这几个月来,我故意不理会任何后宫事,哪怕是求到门前,我也一应推脱不就。

宴席的座次,又激起了有人的斤斤计较。

齐贵人早已晋了从五品芳仪,她的跋扈渐渐显露,连着已为一宫主位的灵嫔都敢公然冲撞。

“这里不是灵嫔娘娘该坐的地方。”一语既出,引得我与贤妃侧目。

“齐妹妹若喜欢,本宫让予妹妹坐便可。”灵嫔还是那般的婉转做人,我讥笑不已,何昭媛手下,确是人精。

“妹妹可不敢做,这里是留给池姐姐的。”齐芳仪与池文溪不知怎地,却是鼻息相通,我在宫中听得时,一阵诧异,却又无心理会个中情由。今日一瞧,顿觉有点意思。

人多了,是非多了,也有的热闹可看了。

“放肆!本宫与皇贵妃面前,岂容你们如此目无尊上。”我本想继续瞧着,却不想咱们掌六宫事的何昭媛不愿意了。

我与贤妃对视一笑,装作无事。依旧品着杯中酒,赏着殿前舞。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新春的喜气遍染内廷所有宫所,襄嫔也在这万家欢庆的时刻为沂徵带去了好消息,沂徵自然欣喜非常,诏书一下,晋为了从三品荣华。

只不知道萧道衡在听到这则消息时,会怎样。

三个孩子平安的过着宫廷生活,朝臣之中,却渐渐掀起了立后风波……

沂徵内廷如今有嫔妃九位,子女三位。皇帝年轻,立太子尚早,但群臣均是上表,请求沂徵早日立后,以固国本。

其中,尤其丞相为首的言官,最是积极。

董相一项聪明,做事滴水不漏。这一次,她想要推女儿坐上后位有些为难了。先不说我这皇贵妃在,贤妃早已不是高居众妃之上了。单着杨姐姐有皇子诞育,她就望尘莫及。

沂徵曾来麟德殿探知我的想法,我虽无意后位却也如此答复沂徵,“若皇上予臣妾后位,臣妾必定欢喜。”

“怎么茗儿也是粗俗之人,看重这些子虚名?”沂徵挑着眉,似乎不悦我的答复。

我不慌不乱,回道,“臣妾看重的是身为皇后,可以与帝王生同寝,死同椁的权利。”

沂徵听罢,愣了许久,便只说了句,“朕知道了。”

我看着他离开时,心里也在想,他会为了这么一句话将后冠戴与我头上么?我还记得我去永孝宫探望姐姐时,姐姐是如今朝臣力举的皇后人选。

为人沉稳谦和,育有皇长子,也是沂徵迄今为止唯一的皇子。姐姐几乎将皇后所有的条件纳为己身。

而姐姐心中,似乎也是希望得到皇后之位的。

不然,她不会说出,想要萍澜站的更高这样的话。

沂徵命礼部打理立后大典的一切事宜,命工部重新修葺历代皇后所居泺媛宫,却月余之后,也迟迟不公布皇后最终人选。

贤妃说沂徵在纠结徘徊,朝臣大多倾向于育有皇子,生性安稳的永孝宫良妃,丞相为首的部分言官自然倾向于贤妃,也有一些人推举何昭媛。只是,提议沂徵立我为后的只有曲曲两人,比例之微弱,不言而喻。

我在麟德殿中,不待客,也不访任何人。

直至,孚英姑姑亲来请我,成毓太妃终是看不下去了。

长乐宫中,太妃随意安坐。

我自是着我的皇贵妃衣饰,金镶玉步摇插在左鬓,玉燕钗用在右侧,飞肩吉服也是仅低于皇后的暗红色。

“臣妾参见太妃,愿太妃福禄寿喜,长乐未央。”我跪下行了大礼。

“你起来吧。”太妃无力说着。

我远远瞧着太妃似乎脸色不太好,忙是关切道,“太妃可是身子不适,臣妾传太医来为太妃瞧瞧吧。”

“无妨。”太妃拒绝道,“哀家旧疾,无所谓了。倒是如今徵儿,越发让哀家不放心了。”

“太妃的意思是……?”

“你一向懂事,怎么这会子糊涂了?”太妃忽然厉了口气,“哀家知你识大体,是而徵儿给你皇贵妃之位,哀家也未阻拦,可为何,在立后之事上,你怎么却迷了心智,让徵儿为难了呢?”

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成毓太妃,一直以来慈祥的眉眼竟如鹰般慎人,冷眉冷言,让我无从招架。

“哀家不是偏爱绿采。你知道,哀家疼你比疼她多出数倍,但是,群臣的意见便是天下的意见,徵儿身为皇帝,若是一味忤了臣下谏言,日后如何施政?”

我惭愧的低着头,或许,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去幻想与自己喜欢的男人厮守终生。

“太妃放心,臣妾回宫后一定亲去劝慰皇上。”我对太妃保证道,“姐姐育有皇子,确为皇后不二人选,臣妾与姐姐情如同胞,自然愿意助姐姐荣登上位。”

“哀家能信你几成?”许久不说话的太妃,开口却让我觉得心中悲凉。

“臣妾会尽十二分力去劝说,请太妃等臣妾的好消息。”说罢,我不再看太妃一眼,磕了一个头后,匆忙离开,更确切的是逃离了长乐宫。

而在我离开慈安殿后,一抹绿色衣衫的女子从偏殿走到了太妃面前,笑容满面,声如黄鹂婉转动人,“太妃当真疼采儿。”

回到宫中,我命问竹磨墨,望梅裁纸。

我若不趁此时写下,怕来日再没有勇气。

疾书而就,我吹干墨渍。

唤来顺子,“将此信送去元寿殿,本宫要你亲手将它交到皇上手中,决不许假手任何人,图公公也是一样!”

我的严厉与郑重,吓坏了顺子与问竹,顺子只老实点头,“奴才遵皇贵妃意,定不负使命。”说完急急而去。

“娘娘交给顺公公的是什么?”问竹试探性的问我。

我思虑良久,又似下了很大决心,“上书,请皇上册立永孝宫良妃为后。”

“娘娘你疯了!”问竹几乎在我话音落地后惊呼出声。

是么?

我疯了么?

可是,我怎么能看沂徵因为我在众臣中间为难呢?

沂徵自从收到我的书信后,再没有踏入麟德殿半步,也没有什么旨意传来。我曾偷偷像图公公打听过,但是图公公只是笑嘻嘻的对我说,“一切如常。”

我被说的越发糊涂,索性不再管结果如何,只安心带着萍染过日子。

七日后,沂徵发天下诏,宣布册立延惠宫皇贵妃景氏为皇后。

消息传到延惠宫时,我又惊又喜,又忧又怕。直到我知晓群臣不再反对,太妃不再不满时,才稍稍松了口气。

泺媛宫,这历代皇后所居的宫殿,在征和朝,第一次大开。主殿紫荨殿,也迎来了她的新主人。

册后大典,沂徵定在了三日后于重华殿举行。

司制房头一日便送来了凤冠凤袍,身长尺寸十分合体。原来,沂徵一早便已是确定了,当日的我,还说什么生同寝,死同椁。比起沂徵,我真是合该羞愧的死掉才好。

金顶鹅黄绣凤銮舆将我从延惠宫迎到重华殿。

身披凤袍,头戴凤冠,鬓间斜插了双翅鎏金金凤步摇六支,凤钗十八支,凤袍之上牡丹,凤凰图案交相呼应,正红与明黄色的强烈对照,昭显着身份的尊贵。

殿外的白石台基上下跪满了文武百官,中间御道两边排列着仪仗。

沂徵端坐在宝座上,大殿廊下,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的香炉和铜鬼、铜鹤里点起檀香松柏枝,烟雾缭绕。

一阵景阳钟鸣,平日肃静的重华殿便传出细细的鼓乐之声。悠扬的昭和古乐猛地由平缓如流水般的清新中升扬上来,御道两旁的鼓手把手中的喇叭吹上了无际的天空,惊起无数只寄栖在宫中古树上的鸟雀,忽啦啦振翅远飞,又似乎受音乐的感召久久盘旋在一片红墙明瓦之上。

明黄的琉璃瓦片修葺一新,在阳光中烟烟生辉。

高大的回廊上,漆着紫红色的染汁似乎渗出水滴,光可照人。

是的,经过几个月的修饰,这里已是焕然一新。

翘首以待的灵龟、沉稳厚重的宝鼎、栩栩如生的仙鹤等殿内摆放的物件,早已燃上了特制的百合香,雾霭绕绕,品级山旁的八对象,骆驼依次肃立,纹丝不动,背上驮着的宝瓶在香雾中灿然生辉,一切都沾上了仙气,真给人以一种紫气蒸腾的感觉。

册封礼后,我站在紫荨殿前,抬头观望。

耳边,回响的是那庄重的册封意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