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禀结束,此时河南郡太守才从屋子里面出来。
刚刚府中其他官员的讨论,他未参与。
因为到了两千石的官员,贪腐问题根本就不是个问题。
政治问题才是大问题。
刚刚太守独自一人在屋子里面梳理着此时朝廷政局形势。
此事最为关键的就是得罪了目前风头最盛的瑞侯许延寿。
在这位太守看来,和许延寿做一些政治交易,让许延寿不追究,此时轻拿轻放也就过去了。
至于其府下的长史、主簿等官员。
让他们背锅,替自己而死,那是他们的荣耀。
正是因为想通了这一点,河南太守一点也不慌忙。
而府中的众人看到太守从屋子里面出来,仿佛也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围着他道:“太守,此时该如何?”
“对!司隶校尉即将到来了。我们该怎么渡过难关?”
“太守想想办法吧!”
……
众人围着河南郡太守纷纷说着。
此时太守面色一肃道:“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既然司隶校尉来了,我们赶紧去迎接吧!”
说着太守脚步那叫一个不急不躁出了房门,前往郡守府,准备迎接持节前来的司隶校尉。
太守领着众属官站在郡守府外等待着司隶校尉一方人马的到来。
没多久,远处的大街上,一队人沿着大街缓缓向着太守这边靠近。
没多久,招展着“司隶校尉”旗号的人马到了太守府门前停下。
那河南太守面带笑意,拱手高声喊着:“河南太守恭迎司隶校尉大驾!”
待河南太守喊完,司隶校尉李仲和许延寿才从车中出来,下了车。
下车后,李仲看了看众人没有说话。
许延寿站在李仲的身后半个位置也看着众人没有说话。
此时有点冷场,那河南太守倒是不以为意,走到李仲面前,拱手向李仲拜道:“司隶校尉持节前来,臣河南太守率领郡守府众官员恭候大驾。”
李仲点点头,拱手回礼道:“太守不必多礼。此番在叨扰,职责所在,还望太守见谅。”
“哪里哪里。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司隶校尉秉公行事,皆是应该的。”太守呵呵笑着。
这时候李仲侧身,抬手示意许延寿,给众人介绍道:“先给诸位介绍个人。此乃瑞侯、太中大夫、侍中许延寿。此前随左将军上官桀解围朔方,定计诱敌,和原护军都尉赵充国共同指挥,斩首匈奴七千余人。”
太守一听,拱手向许延寿面带笑意拜道:“久仰久仰。果然英雄出少年。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军功。假以时日,定是我大汉的未来的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
许延寿听此,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太守言重了。照你所说,我这大汉未来的卫青、霍去病今日差点死在大汉将士的箭下,也是难得!”
太守听此,面色难看起来。
看到许延寿这阴沉的脸,河南郡太守暗道一声:“坏了,看这个情况,恐怕要加码才能脱身了。”
就算是被许延寿怼在脸上,这太守依然是面带笑意道:“司隶校尉、太中大夫。二位远道而来,车马劳顿,府中已经设下宴席,不如请二位入席,我为二人接风洗尘。”
司隶校尉呵呵一笑道:“不必了。我职责敏感,若接受太守宴请,恐怕不日便流言四起,位置恐怕也坐不稳了。
瑞侯,你意下如何?”
许延寿公搜对司隶校尉李仲说道:“李司隶所言极是。”
太守脸上僵了一下。
此时还算是客客气气的,但是紧接着,李仲却面色一变道:“河南太守以及众属官。你们可知罪!”
本来,前来相迎众属官看着几个人客客气气谈着,刚刚松了一口气,却被这李仲的突然变脸给吓坏了。
众人纷纷噤若寒蝉。
太守脸上也吓了一跳,脸上一僵道:“司隶校尉说笑了,我何罪之有?”
而太守甚至都不敢说我们何罪之有,一下将自己和众人摘出来。
司隶校尉冷笑一声:“河南太守伙同属官,收受贿赂。先帝‘六条问事’曾言,二千石违公下比,阿附豪强。通行货赂,割损政令。
太守,今日人证物证皆在,还不快束手就擒。”
司隶校尉说完,其身边的众人尽皆将腰中的刀子拔出一部分,向着太守及众属官亮出来。
看到这场景,列队迎接众人的郡守府将士竟然也戒备起来,将长戟斜着指着司隶校尉等众人。
此时,一时之间,场面竟然对峙起来。
然而,司隶校尉李仲,见将士如此,大怒,将手中的节杖高高举起道:“我乃司隶校尉,监察三辅、三河、弘农!谁人敢举兵,形同造反!”
太守府身旁的将士看到李仲手中的节杖,相互看了看,竟然犹犹豫豫之间,将长戟收起来。
司隶校尉见此,面色才算是稍稍缓和,对身边的众人一摆手道:“将河南太守及众属官抓起来。连同证据一起送至廷尉,请起审讯!”
此时司隶校尉的逮捕权力尚且没有被剥夺,若是以后司隶校尉的逮捕权力被剥夺后,恐怕要治罪河南太守,司隶校尉只能向廷尉报告,令他们处理此事了。
当然,就算是现在司隶校尉有逮捕的权力,但审讯的权力仍然归廷尉所有。
许延寿站在一旁目睹着这一切。
此前太守寻思运筹帷幄思虑着什么政治交换的心态一下子傻了眼,没想到这司隶校尉竟然都不给机会。
“你不能抓我,你不能抓我。我在长安有人!”太守当即失态喊道。
司隶校尉冷哼一声道:“哼,猎犬狂吠,无任何作用。今日证据确凿,陛下也保不了你!”
那太守却如同失心疯一样,疯狂的挣扎着,这时候竟然失言道:“瑞侯,你得帮我,你得帮我!我是左将军的人,你随左将军出征,你也是左将军的人。你得保我!”
许延寿一听脸色大变道:“住口!我乃陛下之人,非左将军还是其他人的人!且左将军慎独,岂是结党营私之辈。胡说八道,罪当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