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寿向着前面的部队高声喊着:“太中大夫许延寿有情报奏!”
“前人止步!”此时前面部队领头的将士大声喊着。
“吁!”许延寿赶紧拉紧缰绳,让马车停住。
而后面追兵也赶紧停住了追击。
此时部队分开两边,一架马车从部队之中出来,车驾走到许延寿车前,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从车中出来。
此人站在车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许延寿道:“我乃司隶校尉李仲,为何无故冲击我不娶车驾?”
司隶校尉乃是巫蛊之祸当年审讯丞相公孙贺以及诸邑公主、阳石公主等人诅咒汉武帝之案件时候设立的。
这案件牵涉到两位公主及有皇帝连襟身份的丞相,汉武帝觉得御史大夫与御史中丞都不方便审理,因此设立专门设立了司隶校尉查办此案件。
不仅如此,初期甚至有中都官徒隶组成的武装部队一千二百人。
后来,巫蛊之祸之后、太子造反兵败,汉武帝感觉司隶校尉权势太重,因此剥夺了司隶校尉统率徒兵权,但是仍保有皇帝钦命使者的身份,不过他任务却发生了变更,从原来的
此事许延寿虽然未参与,但人在中枢,倒也是听说过这件事。
但无论有兵没兵,其持节“督察三辅、三河、弘农”的职能并没有发生变化。
此时许延寿遇到司隶校尉的队伍可算是遇对人了。
许延寿经司隶校尉询问,这才开口道:“李司隶,我乃瑞侯许延寿,刚被陛下任命为太中大夫。
此前前去洛阳是私查我名下产业纸笺斋假账之事,没想到此事竟然涉及河南郡大小官员贪腐之事。
证据就在我车上。
后面的追兵乃是河南郡的人想要杀人灭口!”
此事追杀许延寿的官兵看到许延寿被人接应,只能无奈停住追击,观望了一阵离开了。
司隶校尉听此,自车上下来,他打量了一下许延寿,恍然大悟道:“原来是瑞侯,朝中议事,我曾见过你。
不过瑞侯你也是,出门竟然不带一些护卫,这真不像是你的风格。”
说这话的时候,司隶校尉李仲脸上透漏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许延寿脸一红,自己这谨慎的性子,早已经在长安城传遍了,司隶校尉乃是两千石大员,岂能不知?
许延寿叹息一声:“本想调查一番名下产业事宜,没想竟然遇到这样的意外。”
司隶校尉笑道:“下次还得多加小心啊。”
“一定一定。”许延寿认真的点着头。
司隶校尉一阵无语,他本来就是想着打趣一番许延寿来着,没想到却被许延寿给当真了。
“瑞侯,不如让我看看证据吧。”司隶校尉开口。
许延寿道:“自然。”
说完转身就想撩开马车的帘子。
一转身看到倒在马车上,血泊流满全身的侍从。
此时许延寿才算是响起来这事。
许延寿叹息一声,将那双瞳孔已经扩散,但仍然没有闭上眼睛的侍从的眼睛给闭上,接着说道:“你放心,我定然会为你报仇的。”
接着许延寿这才从马车之内将那些以侍从的生命为代价护下来河南郡大小官员贪污的证据给拿出来。
司隶校尉李仲接过这些账本,有些意外为何会有燃烧的痕迹,但却并未多在意,而是拿在手里就地翻看起来。
这一看,司隶校尉当即脸色一变,冷哼说道:“拿着朝廷俸禄,竟然做出此等事,该杀!”
接着司隶校尉对许延寿道:“瑞侯。先帝曾诏书‘六条问事’赋予刺史职责,其第六条为,二千石违公下比,阿附豪强。通行货赂,割损政令。
除两千石外,寻常刺史本不可监察两千石以下官员。
但我乃司隶校尉,非刺史。三辅、三河、弘农七郡,百官无论大小,尽可监察。
瑞侯,今日可曾愿随我前往河南,查办此事?”
许延寿思虑片刻,想了一下,自己来洛阳的时候,为了便宜行事,只带了一个侍从还死了。
这年代可不算太平,一个人回长安还是有点小危险。
当即许延寿道:“李司隶所邀,不敢辞。我愿前往。”
司隶校尉点点头,招呼身边的几个人道:“将此证物带上。”
接着转头对许延寿道:“瑞侯,不如同乘如何?”
“多谢李司隶盛邀。”许延寿也没客气,直接答应下来。
显然,这司隶校尉情商不低,上了车便开始主导起话题来。
从许延寿之前跟着上官桀解围朔方,到先帝在的时候两人如何通过不同的方式获得汉武帝信任的。
一番闲聊,两人便拉进了不少距离。
本来,许延寿也没跑多远,不过半日,两人就到了这洛阳城。
此时折返回去的几个官兵已经前往太守府回报自己失利的事情了。
那太守并未出面,洛阳城的长史、主簿等官员商议着此事。
“此前就听闻司隶校尉巡查三辅、三河及弘农七郡,没想到竟然这时候来了。”那洛阳长史叹息一声无奈说道。
“唉,那许延年进献些许钱财,我原本也并未在意,只是小事一桩。没想到竟然成了天大的祸事。”主簿也无奈的附和着。
太守府一个从事说道:“二位别在这叹息了,赶紧想想该如何应对吧。”
“能如何应对,只能是不认账。”一个人幽幽说着。
“都怪你们,我当时便说,这笔钱不能拿,不能拿。你们非拿,现在出事了吧。”
“那你倒是别拿啊!拿了就别说这些屁话!”
……
众人本想到纸笺斋的掌柜进贡的这笔钱本来能细水长流。
谁知领了不到半年,就出事了,简直血亏。
但司隶校尉即将到达此地,这群家伙不想对策,却疯狂的相互甩锅。
就在众人疯狂的争吵着相互甩锅之际,此时门外有人通禀道:“报!司隶校尉李仲李司隶持节前来!”
这一个通禀宛如催命符一样,一瞬间让整个屋子里面的官员们鸦雀无声起来。
众人相互看了看,却发现每个人眼中尽皆带着绝望。
大家伙儿都知道,此事恐怕是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