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寿出了门,上了马车,便前往了洛阳金市的纸笺斋赶去。
没多久,许延寿到达了纸笺斋的门口。
只见此时,和长安城纸笺斋牌匾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牌匾挂在店铺的门口。
络绎不绝的顾客在店铺之中进进出出,甚至在外面想要进去的顾客还需要排队才能进入,显然生意火爆极了。
侍从对许延寿道:“瑞侯。洛阳这边的生意不比长安的差啊。我看也就营业一上午,一天的货就得卖完。”
许延寿听此,点点头没说话。
排着队,许延寿进入了店面之中。
店面里,伙计面无表情,开口问道:“要几张?”
那张脸仿佛来买东西的欠他钱还不上似的。
一点没有和气生财的意思。
许延寿还没说话,那侍从都有点忍不住了,扬起脑袋就想和这伙计争辩一番。
许延寿赶紧摆摆手让自己身边侍从消消气,接着呵呵笑着开口说道:“这位小哥,我看咱们在这生意相当不错啊,比官府的卖纸的生意好多了,我估计,你们每天都得售否不留存货吧?”
伙计不耐烦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许延寿,看许延寿年岁不大,接着皱眉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说你小子,到底买不买啊,不买滚蛋。”
“你怎么说话呢……”侍从忍不住了,和这个伙计杠起来了。
“哟!怎么着,想闹事?”这伙计一扬下巴,斜着眼看着许延寿领来得时侍从,接着高声喊道,“兄弟们,来了个找事的!”
接着,屋子里面迅速出现几个仗剑持刀的男子从里屋、店外进来围了过来。
许延寿见此情况,赶紧拽了一把身边的侍从,赔笑说道:“这位小哥,他有点冲动,我在这里替他给诸位陪个不是。”
说着,许延寿对着众人低头作揖,向众人赔礼。
给众人行礼完毕,许延寿又训斥着自己身边的这侍从:“还不快道歉。”
这侍从憋的满脸通红,但还是心不甘心不愿的给众人道了歉。
这时候那伙计才算是面色缓和了几分,接着便心不在焉的说道:“知道错就好。行了,这纸你们还买不买。”
许延寿道:“买,自然要买,来了就是为了买纸的。给我来十张。”
伙计一听,撇了撇嘴,随便数了十张纸递给了许延寿,嘴里说道:“拿钱,一张五钱。一共五十钱。”
许延寿将纸递给旁边的侍从,顺手从自己随手携带的钱袋里面将钱拿出来准备付账。
许延寿的侍从赶紧接过纸张,他用手指头捻了一下这十张纸,竟然发现十张之中有三张损坏的。
侍从气不过,将那三张书损坏的纸张拿在手里扬了扬,道“这纸都坏了,你们得给换一下!”
许延寿一瞧,将数好的准备付账的钱拿在手里也并未立即付账,而是看向了那伙计。
那伙计却一把将许延寿的钱夺过来道:“这纸明明是你自己撕坏的,凭什么让我给你拿新的!”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许延寿侍从气的胸口一起一伏,怒目瞪着这伙计高声喊道。
“哟,怎么,这是真想找事啊!”这伙计忍不住上前一步,走到许延寿侍从的面前,有恃无恐的瞪着许延寿的侍从。
而此时店里面其他买纸的那些人也纷纷愤恨的看着那伙计,并同情且无奈的看着许延寿和他的侍从二人。
但却并没有因为店的伙计态度如此恶劣、店大欺客就转身离开。
因为纸笺斋的纸张实在属于有价无市,想用就得忍受伙计这恶劣的态度。
“怎么了?”此时一个慵懒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紧接着一个大腹便便的接近五十岁的男子从里屋出来。
刚刚那趾高气扬的伙计赶紧一路小跑跑过去,对此人点头哈腰的说道:“许掌柜,没什么。有人闹事。”
出来的这人就是许延寿的族叔许延年,名字和许延寿的就差一个字,当年也是许延寿和许广汉商议让他来洛阳主持洛阳纸笺斋各项工作事物的。
许延寿此时朝自己这族叔看了过去,面含笑意拱手说道:“十五叔别来无恙。”
这许延年和许延寿老爹的关系没出五服,论年龄来说和许延寿老爹那一辈的排在十五位,因此许延寿喊其为十五叔。
许延年先是一愣,接着大步走到许延寿的面前说道:“延寿,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仓促之间,让十五叔怎么好好招待你。”
此时那刚刚趾高气扬的伙计都愣住了,瞪着眼,张着嘴看着叔侄二人说着话。
许延寿这族叔嘴里面说的话是客套无比,但是许延寿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警惕。
许延寿呵呵笑着:“前些日子前往朔方,打了个胜仗。陛下特意准许我可休息几日。
左右无事,寻思洛阳这边的铺子自从开业之后,我尚未来过,而且洛阳乃东都,此前先帝东巡时候曾来过此处,但也未能好好逛逛瞧瞧,再加上接近年关,因此便想着来洛阳瞧瞧,顺便勉励勉励大伙一年的辛苦。
可是我看啊,大伙儿过的滋润,不用我勉励啊!”
说着的时候,许延寿眼睛还向刚刚冲自己牛逼轰轰的家伙轻轻撇了一眼。
那刚刚找事的伙计一听许延寿这话,当即脸色大变,眼中带着一丝哀求看向了自己的掌柜许延年。
许延年在里屋显然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甚至有可能这伙计这态度对待顾客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明知道这伙计对待许延寿的态度不对,许延年还是对许延寿求情说道:“延寿。你看这事儿确实是这个小子不对。但是您大人有大量。还是别计较了吧。”
那伙计听此,没有一丝犹豫,刷的一下,直接跪在许延寿面前,面带哀求的抬头看向了许延寿道:“瑞侯,您大人有大量,将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许延寿一听,忍不住嗤笑一下,接着开口道:“十五叔,我在军中任军御史,也曾带队和匈奴明枪明刀的血淋淋的厮杀过。
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出现在我军中,若出现恐怕还未等和匈奴开战,便被军法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