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试试,我随时恭候。”
此话一出,原本就是心怀各异的兄弟俩此时已经彻底撕破脸皮。
贺觉望着贺宁,面色闪过一丝阴狠,本来他还不想这么快就彻底翻脸,毕竟眼下贺宁浑身隐隐透露着一股强大的气息,就是连他也看不透。
不过越是忌惮贺宁,贺觉就想要尽快的打压贺宁,谁知道以后贺宁会不会一飞冲天,将他踩在脚下,而这也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望着贺宁,贺觉冷冷道:“如果你以为现在仗着自己有了本事,就能违逆你的哥哥的话,那我只好代替父亲,出手教训一下你了!”
做为沧澜剑派掌门人姚白羽的亲传弟子,贺觉的实力还是天赋都是一流的,不然也不会被姚白羽看上。
因此贺觉虽然在内心里对贺宁忌惮不已,但是眼下还是不惧怕对方的,毕竟他可是比贺宁多修炼了数年,很早就已经突破到先天境,无论是实力还是底蕴都比贺宁要深厚的多。
贺宁淡淡道:“哥哥?或许以前是,但现在已经不是了。
忘了和你说了,我一年前就已经脱离贺家了,刚才叫你一声二哥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如今既然已形同陌路,那以后就不要在扯什么兄弟之情了。
当然,如果你以后招惹到了我的话,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话音落下,贺宁就转身而走,不带任何留恋。
在前世,与家人的重聚往往都是伴随着温馨与喜悦,然而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伴随着贺宁的一直却是血腥和杀戮。
因此这也彻底将贺宁转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人,权欲之海一旦踏入,便彻底没有回头之路。
望着贺宁渐渐消失不见的背影,贺觉面色一阵阴沉。
“哼,竟然连家族都不认了,果然是个白眼狼,从小到大都养不熟!
父亲他老人家既然管不住你,那还有我,既然你小子也参加此次斗兵大会,那最好祈祷等会不要遇到我,不然我同样不会手下留情。”
嘴里喃喃低语几句,贺觉眼神之中露出一抹狠色。
此时门口处,一名百兵阁的中年武者看着涌进百兵阁的人,对着身边一位身穿紫色华丽宫群,年龄大概在三四十岁,风韵犹存样貌精致如同仙女般的女子说道:“阁主,这一次斗兵大会的威势弄得有些太大了吧?预计当中可没有这么多人前来。”
那名紫色宫裙女子正是如今百兵阁的阁主应清容,是江湖上为数不多的能以女子之尊,掌握一个如此巨大的势力,再加上其拥有美若天仙之姿,实力也早早踏入了天府境,因此在江湖上的声名也不小。
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应清容清美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凝重,随即皱了皱俏眉道:“能吸引如此少年俊杰前来这是好事,须知这些人都是大梁各地宗门世族的天才,这里面不知会出现多少未来的大人物,现在能够交好一二,对我百兵阁也是大有益处。
不过这同样给你们这些护卫长老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记住,在江湖上宁欺老莫欺少。
这些年轻人实力非凡,但一个个也都年轻气盛,容易起冲突,而遇到冲突我百兵阁一定要站在中立的一方,不能有丝毫偏袒,不然不仅败坏了我百兵阁的名声,并且还会无意间招惹到一个仇敌。”
做为一个女子能够执掌偌大的一个势力,应清容除了天赋才情俱是一流外,还有着身为一个女子独特的优点,那就是细心。
她十分清楚能来此处的虽然大多都是一些看热闹的江湖人,但保不齐里面会出现一个被埋没的金子,这并不是没有例子的。
在几十年前有一个叫万宝楼的宗门,和百兵阁一样,都是经营着神兵利器等业务,生意也十分火爆,在当时万宝楼的声势竟然一时压过了百兵阁。
然而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当时盛极一时的万宝楼竟然一夜之间被人屠灭总部,连同楼主在内的十数名长老接连惨死。
后来人们才知道,这件事的幕后凶手竟然就是当时名噪一时的‘嗜血狂神’秦甲,为数不多的从江湖底层一步步混成江湖大佬的存在。
据说在秦甲卑贱之时,曾去过万宝楼,结果却被当时的万宝楼总管看不起,在众目睽睽之下多加鄙视,直接丢出万宝楼的大门。
自此以后,秦甲便心中暗恨上了万宝楼,并且经过了多次奇缘和生死冒险,秦甲花费了几十年的时间,千辛万苦的修炼到了灵窍境,拥有强大实力的他,最后终于得以一报心中之恨。
这件事情在当时的江湖上引起轩然大波,同时各大宗门也纷纷告诫弟子,不要胡乱惹是生非,做为同行的百兵阁更是引以为戒,将服务至上列为第一要素,就是生怕再出现一个像秦甲这样的人。
做为百兵阁的长老,他同样知道当年的那件事情,也知道应清容说的是什么意思,点头答应的同时,身上也感觉担上了一个重重的胆子。
来的这些武者可都是江湖年轻一代的俊杰人物,各个都是自傲自负,桀骜不驯的很,想让他们老老实实,又不惹是非,这可是难之又难的。
不过眼下大会已经开启了,他也不能往外赶人,只得把百兵阁的精英弟子全都叫出来,全力的维持秩序。
好在他们百兵阁虽然不是正经的武道宗门,但是阁内还是培养着不少上好的苗子,并且每年还会花大价钱请一些客卿,在武力这方面,还是不弱的,不然拥有这么大的财富,也挡不住江湖上那么多豺狼虎豹的觊觎。
此时贺宁还以为这么多人前来,肯定会由一个巨大的场地才对,然而等他刚报完身份来历之后,便被人恭恭敬敬的请了进去,并且会安排一个上好的位置,不仅是他,就连如贺觉林默等人同样是如此。
江湖就是这么的现实,虽然大家都是年轻一代的武者,但贺宁他们身后都有各自的势力在,而且本身还是麒麟榜上的俊杰,这位置自然是要靠前的,而且再反观一些没什么名气的散修武者,别说靠前的位置了,他们甚至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站在后面。
百兵阁虽然因为万宝楼的事情,对着这些江湖散修的态度客气了许多,但也仅仅是态度上而已,想要有尊重,还是要靠实力说话的。
进入百兵阁之后,周围的景色贺宁也来不及欣赏,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虽然匆匆一瞥,贺宁也不得不对百兵阁的财大气粗感到震惊。
从外面看,这百兵阁似乎不大,但是进入内部才知道这是别有乾坤,这百兵阁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楼层建筑,而是由一栋主楼和几栋副楼所组成,在这些楼层的后面,还有一个巨大的演武场,正是斗兵大会的开幕地。
穿过主楼,能够观看这百兵阁却是异常的宏伟,一层的高度几乎比得上其他酒楼两层,所以在这长林郡内,百兵阁的主楼可以说是最高的一座建筑,外部装饰的也是异常繁华瑰丽,珍贵的琉璃瓦当成普通砖瓦来用。
而且每个殿宇都是雕琢着盘龙雕像,外边乃是镀金,但那龙眼和龙口当中所叼的宝珠却都是用极其珍惜的宝石所打造。
这时一名百兵阁的弟子走过来,对着贺宁一礼道:“贺大人的位置在前面,还请跟我来。”
贺宁跟着那名弟子来到最前面,此时在百兵阁的演武场上已经搭建了五个擂台,北边的位置乃是百兵阁和一些与百兵阁交好的宗门及一些本地的朝廷官员坐的,其他三面都分给来参加斗兵大会的武者,贺宁的位置就在前面一排。
不过当贺宁来到前排之后,却是发现林默竟然已经坐在了那里,面色冷峻,双眼紧闭,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他神拳宗的几位师弟则不在旁边,可能因为资格不够,被安排到了别的地方。
可能感受到了贺宁的到来,林默睁开了眼睛,扭头也看向了贺宁,四眼对视,林默眼中露出了一抹嘲讽,随即右手指向了擂台,目的不言而喻。
“哼!”贺宁一阵冷笑,如果在两天前贺宁还是先天境小成的时候,他还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那此时突破先天境大成之后,这股压力对于贺宁已经成倍减轻,甚至是消失不见。
哪怕就是现在就和林默上擂台比一比,贺宁也丝毫不惧。
冷哼一声后,贺宁便不在理睬对方,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眼下斗兵大会才刚刚开始,东道主都还没发话,就算他和林默已经剑拔弩张到了极点,也不能在底下私斗。
他是来替巡捕房挣威风的,而不是来惹事的,并不是贺宁怕惹事,而是做什么事情都要分得清是非。
就在贺宁刚刚坐下,等待着斗兵大会的开始时,突然一个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人贺宁并不认识,但是对方的一身服装贺宁却是再熟悉不过,正是巡捕房的黑色玄服制衣。
年轻武者也是被人给领了进来,在看到贺宁时,神情顿时一怔,随即脸上便露出了一丝喜色。
随即这名年轻武者便将带自己来的那名侍从打发走了,径直向贺宁走来,对着贺宁拱手一礼道:
“在下梧州公孙述,请问阁下是否就是扬州的夺命剑贺宁贺大人?”
自从前两天贺宁与林默在紫云楼大闹一番后,已经不少人将此事传扬了出去,这名年轻武者自然也知道扬州巡捕房派了一位年轻俊杰来参加斗兵大会。
公孙述虽然没见过贺宁,但此时贺宁为了表明自己是替巡捕房扬威,同样穿了一身巡捕房制衣,因此一眼便被公孙述认了出来。
贺宁此时也是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对方名叫公孙述,二十岁左右的年龄,外表看起来风神俊朗,极为温和,实力也是不弱,大概有着先天境大成的实力,算是同龄人中的顶尖之辈了,而且是来自梧州。
据贺宁所知,梧州位于湖州以南,又在交州以北,那里还是属于南方蛮荒之地,虽然比交州要好上许多,但是比起繁华的湖州要差远了。
梧州蛮族众多,而且多数不通大梁律法秩序,只会依靠蛮力胡作非为,因此那里大梁朝廷的存在感也不是很强。
而梧州新上任的总管好像就拥有着一些蛮族血统,名叫公孙烈,是一位拥有天府境实力的捕将,眼下这公孙述也姓公孙,莫非……
心里想了这么多,贺宁面上却丝毫不显,对着公孙述拱手回礼道:“在下正是扬州贺宁,至于大人则不敢当,你我俱为巡捕房一名巡捕,当以平级相交。
在此之前我还以为大梁十三州就我一个被派来参加斗兵大会呢,没想到在此遇见了公孙巡捕,这也算是幸事一件了。”
看到贺宁如此和气,公孙述原本拘束的神情也稍微放开了点,轻笑道:“是啊,本来我被父亲强行要求来参加斗兵大会的时候我还不是很乐意,当时我还认为整个大梁十三州哪州巡捕房会闲得无聊派人来参加这等江湖之事。”
说完之后,公孙述顿时觉得有些不对,连忙对着讪笑道:“咳咳……,贺巡捕,我不是说你们扬州啊,只是……。”
贺宁不在意的摆摆手道:“没关系,我扬州总管崔大人安排我来也确实没什么大事,无非扬名立威罢了。
倒是刚才听公孙巡捕说是令尊逼你来的,请问令尊是?”
公孙述微微挺了挺胸膛道:“梧州巡捕房总管公孙烈,正是家父。”
闻言,贺宁微微咂了咂舌,没想到眼前这个温润和气的年轻人竟然是一名天府境高手的儿子,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贺宁示意公孙述找了个位置坐下,随后又问道:“既然你不乐意,那公孙烈大人为什么还要强迫你来?”
听到贺宁的问话,公孙述摸了摸鼻子,随即有些吞吐道:“那是因为,因为家父才上任,威望不足,所以才想到让我参加斗兵大会替他挣个脸面。”
闻言,贺宁眯了眯眼睛,新上任威望不足,这个理由似乎很对,但又很牵强,一州总管大多都是从本地提拔的,很少空降的,不可能威望不足。
不过此时贺宁脑海灵光一闪,顿时想到了什么。
看来这身上的一丝蛮族血统似乎给公孙烈造成了不少的麻烦啊,梧州里肯定有很多人因为这个原因对他不满,这才是公孙烈威望不足的原因,所以公孙述才难以启齿。
不过这时贺宁又望向了公孙述,这家伙浑身上下倒是一点看不出来蛮族血统,倒像是个正统的大梁士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