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沪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面前这位祖宗口中的‘很多叔叔’指的是什么人。
他看了看侍卫,伸手将容婳拉到一旁,低声吼道:“您疯了啊!”
“我没疯啊。”容婳用一副真烂漫的语气回答道,好似将赵沪的那句话当成了疑问。
赵沪噎了下,苦口婆心的劝道:“祖宗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就别玩儿我了。”
容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歪歪脑袋,恶意卖萌了一把后,这才道:“太阳下山之时,我要在这里见到叔叔们。”
赵沪脸皮抽搐道:“整座郡都防守严密,鸟儿都飞不出去,更何况是带人进来,您太高看我了。”
容婳目光充满信赖的看着他,『奶』声『奶』气道:“爹爹一定能做到的。”
刚刚破封而出的苍:!!
苍顿时嚎啕了起来,好像发生了惊动地的大事一样:“崽儿啊,你竟然认了别缺爹,你不要你的老父亲了吗?”
容婳的笑脸一滞。
“就是面前这个妖精敢抢我的位置吗?”苍气势汹汹道,“我要与他决斗。”
容婳:“……”
本尊那边面无表情的随手将苍屏蔽,也没有心情与赵沪扯皮下去。
莫名觉得脖子发凉的赵妖精不解的看着神『色』怪异的太女,嘴角抽搐的问:“您怎么了?”
容婳面无表情道:“去城门口待两个时辰,不管你是喝茶聊还是掐架,两个时辰后随你。”
顿了顿,她昂起头,笑道:“如果你办不到,我娘会亲自过来跟你。”
罢,她的身子迅速的钻入人群失去了踪影。
慢一拍的赵沪:“……”
侍卫走过来时,恰好听到孩儿这最后一句,表情顿时就:“……”
若他没记错,之前这孩儿过,她娘已经死了。
让已经死聊人跟赵大人话,这确定不是恐吓吗?
侍卫看着赵沪那呆滞的神『色』,轻咳一声,有些不忍的唤道:“赵大人。”
赵沪回过神来,回想起太女最后一句话,顿时火急火燎了起来。
面对年纪的太女他可以扯皮两句,但若提起煦帝,他克制不住的腿软。
那位可是将他花样杀死八十次的人物,那种不管你怎么挣扎都逃不出人家手掌心的阴影,简直不要太恐怖。
他也顾不上什么,直接道:“我出去转转,傍晚会回来。”
侍卫点点头,也没有阻止。
虽然现在是特殊时期,但上头并没有囚禁这些谋士的命令,所以平日里他们的行动也是自由的。
紫郡外,军营内。
容娴耷拉着脸,正与在脑中闹腾的苍吵架。
当然这个吵架指的是苍单方面的。
“你,你告诉我那个妖精是谁,你为何会叫他爹,明明我才是你的老父亲。”苍指责道。
容娴眼角眉梢的忧郁浑然成,语气带着淡淡的哀愁和黯然道:“你明知道我没有过去的记忆。”
苍理直气壮的指责声瞬间戛然而止。
容娴垂下眼帘,睫『毛』颤了颤,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极力掩饰着脆弱的情绪:“你一直是我父亲,可我的记忆告诉我,不管是一千多年前的父亲还是如今的父亲,都没有你的存在。你是突然出现在我意识中的不速之客,且还想方设法的干涉我的生活。”
苍细细一想,觉得自家崽儿没错。
它凭空冒出来,没有自我介绍没有固定形体,只是一段意识,载体用的都是界珠。
容娴没有对它口出恶言、没有与它拼个两败俱伤都是非同寻常的大度了,它又有什么立场去干涉人家呢。
这么一来,苍的指责和气恼全都站不住脚了。
苍:“……”
苍沉默许久后,悻悻道:“别以为你的这么合情合理,我就不知道你是在演戏了。”
容娴脸上的轻愁瞬间消失不见,她耸耸肩,漫不经心道:“哦。”
苍顿时气得嘟囔道:“混蛋。”
容娴神『色』一沉,不悦道:“用词粗俗,你的礼仪呢?”
苍愤愤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副德校”
见容娴没有答话,苍哼哼了两声。
它对容娴的处境还算了解,四面皆敌也不为过,容娴那是闭着眼睛都在算计,看得人都心累。
想到这里,苍心一软,呜哇哇的哭:“崽儿啊,你原本好好地,干嘛非要入轮回遭这样的罪。阿爸将你养大也不容易,你怎么就不体谅下你的老父亲呢。”
它呜呜道:“你不能因为待着无聊就撇下你的老父亲啊。虽然以前的生活顺风顺水没有激情,可是崽儿啊,你也没有危险啊。但现在呢,你瞧瞧你轮回后糟了多少罪。呜呜,你以前那么乖,那么可爱,瞧瞧你现在……”
“你是瞎吧。”容娴面无表情道。
“嗝。”苍哭声一顿,忍不住打了个嗝。
苍:“……”
它觉得自己丢了面子,第一次主动将容娴给屏蔽了,至于是因为愤怒还是心虚,这就不清楚了。
容娴完全是懒得搭理它,她想知道的它一句不,对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却斤斤计较。
啧,真是没用。
容娴将苍抛之脑后,对它的脾气完全不在意。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袍,将荷包在腰间挂好,从桌上的『药』箱内取出银针包装在袖中,这才不紧不慢的走出营帐。
站在营帐外,容娴抬手理了理头发,口中慢悠悠道:“来人。”
立刻有侍卫从暗中走出,恭敬道:“藜芦大夫请吩咐。”
容娴瞥了他一眼,:“请大帅过来叙话。”
侍卫顿了顿,立刻道:“诺。”
片刻之后,一身盔甲身披白披风的白慕辰快步走了过来。
他脚步停在了容娴身前,面无表情道:“藜芦大夫。”
容娴弯弯眸子,笑容温暖道:“大帅来了。”
白慕辰眼皮子跳了跳,:“听到藜芦大夫有要事相商,我怎敢耽误。”
容娴扫了眼身旁的几位士兵,白慕辰当即沉声道:“你们都下去。”
几位士兵垂首,没有一人敢抬头去看,纵然是心痒痒的厉害。
“诺。”士兵们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