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宅虽然常年没人回来住,但好歹小厮丫鬟什么的还是齐全的。听了一大早商陆的吩咐,准备了早饭全都放在门口等着屋里两位爷自己取。
李浔染喝了水又趴回床上歇了好一会儿,商陆坐在一旁轻轻按揉他的后腰。他一开始还是哆嗦着不让下手的,但是按揉了几下后自己又不愿意停了,舒服的哼哼唧唧。
商陆瞪着他有些无奈,伸手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问道:“叫什么,你还想再来一次?”
李浔染立刻禁声,半晌嘟囔着道:“那哪儿是一回。哎呦呦,你轻点。”
商陆笑道:“你这不行,咱得多练练。”
李浔染搂着被子,闻言大骂“禽兽”。
商陆看着他背上、颈间的吻痕,脸上笑意更甚,一边应着:“对对,我是禽兽。”一边换了个姿势,给他接着揉捏后腰,问道:“饿了么?饭送来了。”
李浔染扭头往桌子方向看看,道:“有什么?我要吃鸡蛋羹,还要芙蓉羹。”
商陆无奈道:“厨房做的,没有鸡蛋羹和芙蓉羹。”
李浔染撇嘴:“那我不吃了。”
商陆手上用了些力,李浔染“哎呦”叫唤一声:“吃!我吃还不行么!”商陆笑着说了句“乖”,起身端了吃食过来,没有芙蓉羹,但那黄灿灿的鸡蛋羹还是很诱人。
李浔染吸气:“你故意的。”
商陆笑着喂他:“你爱吃,我记着呢。”
李浔染有些不好意思,吃了一口,转移话题:“昨儿阿珏那东西,什么时候给小师弟送去。”
商陆看他:“你身子行了?行了咱们晚上去,白个儿里昭儿应该还在考场外面巡逻,估摸着没那个时间。”
李浔染想想也是那个理儿,点头应声:“也好,白老五估计也不闲着,追着昭儿后面到处跑呢。”
商陆点头,继续喂他吃鸡蛋羹,偶尔被他推着往自己嘴里松一口。碗见了底,外面窗户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两只鸟,一声接一声的叫唤。商陆送了碗回来的时候李浔染已经拥着被子睡着了,砸吧砸吧嘴,挂出一丝涎水。
春试分三场,一场三天。展昭一大早到了考场外的时候那些考生已经在里面憋了一天,倒是庞昱没事人一个在外面来回晃悠。展昭蹲在墙头看着他,问道:“我说,你为啥不参加春试啊。”白玉堂似乎也感兴趣,往这边窜了一步。
庞昱看着他们像看着俩傻子,道:“我这才进了太学,考试啊,在等几年吧,万一考出了名堂可就没这么逍遥了。”
展昭‘嗤’的一声白了他一眼,跳下墙头拍拍袍摆,继续绕着考场转悠。庞昱依旧捏着下颌自我陶醉,想着万一直接参加春试考了个功名利禄的,逍遥日子可就没了。白玉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追着展昭去了。
眼瞧着天色暗黄下来,专门负责考生伙食的也把晚膳送了来。
展昭站在门口看着,有些无聊。天上没有什么云彩,仅剩的几片还淡的像纱布。想想那四个在白府关着的大将军,不知道房顶掀翻了没。大概是公孙与包拯说了借衣服那事,今儿一大早护送包拯上朝的时候包拯还提了一句,然后让他忙活完了再回开封府,这几日留在白府便好。只是今儿公孙跟他说昨儿晚上商陆跑去西街捉奸,着实让他为李浔染捏了把冷汗,到现在也没见着李浔染的影儿,不知道可怜的大师兄现在是否还完整的活着。
白玉堂见他展昭门口发呆似得想东想西,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乖,不用想了,凶多吉少。”
展昭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腰侧,忍着笑骂:“乌鸦嘴。”
话音刚落远远的那两个人走了过来,李浔染穿着身淡紫的袍子不见有什么异样,就是衣领处捂得忒严实。商陆一身灰也与往常打扮无异,只是那装瞎用的缎带不见了,一双墨绿的眸子里满是得意之色。
展昭慢慢扬眉,自顾自的颔首自语:“果然凶多吉少。”
白玉堂见两人走近,琥珀色的眸子把李浔染上上下下打量了不知多少遍,朱唇轻启,吐出极其讨打的一句话:“呦,还活着?”
李浔染倒是安分,在一边差役找来给展昭休息的椅子上坐下,轻轻松口气,道:“自然还活着,多谢白五爷挂念。”
“哦。”白玉堂看着他点头,道:“听说你昨天死性不改,又去找姑娘了。”然后朝商陆努努嘴:“没收拾你?”
李浔染被口水呛住,朝他翻了几个白眼,道:“那是我师弟,谁收拾谁还不一定。”话音刚落商陆凑过去,轻声道:“你昨儿可是哭了。”李浔染闻言气的想砍人,能不哭么!能不哭么!腰都快折了还不放过他,能怪他哭么?
白玉堂看着二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半晌看向商陆,微微挑眉,问道:“到手了?”
商陆咧嘴笑:“一直就没有逃出去过。”
展昭伸手戳白玉堂,满脸好奇之色:“泽琰,什么到手了?”
白玉堂凑到他耳边,轻声解释:“就是做了洞房之夜咱俩做那事。”展昭脸红,又伸手拧了他一把。白玉堂被捏的龇牙,轻轻拍他的手:“猫儿,轻点,轻点,你看是你非要问的,我说了你还掐我。”
李浔染看着这俩恨的咬牙切齿,伸手朝展昭招了招:“昭儿,陪师兄走走。”
展昭应了一声走过去,刚迈了两步又被白玉堂抓着腰带拉了回来。然后白玉堂又手一转,死死扣住他的腰,看着李浔染道:“你腰不疼了?”话音未落又被展昭在腰侧用力拧了一下。
李浔染黑了脸,撇嘴:“谁说我腰疼。”商陆适时的伸手在他腰上轻轻一戳,李浔染“哎呦”一声一手扶腰趴在扶手上。
商陆轻笑,伸手打算摸摸他脑袋。不料他以为商陆又要下手,也顾不上腰疼,从椅子里弹起来就往展昭身边窜。被商陆一把抓住手腕硬是按回椅子里摸了摸脑袋。李浔染哆嗦一下,抬眼看看他,然后放松下来。
展昭看着二人,咧着嘴一个劲儿乐。这俩兜转这么多年,商陆好歹是得手了,也省的李浔染一天到晚自诩风流,往花街里钻听小曲儿干扔钱。
商陆抬眼见他笑,会意的也笑了笑,张口问道:“昭儿,替班的还没来?”
展昭道:“今儿是封二,估摸着是让小四绊住了,且得等一阵子呢。”不料话音刚落封二便来了,身上挂着狗皮膏药似得小四,俩人倒像连体人。展昭从墙头上跳下来走上前,把手中暂时的腰牌递过去,转身招呼几人可以走了。
李浔染起身跟在商陆身后,负着手东瞧西看。展昭跟在白玉堂身后,也是四处的看来看去。倒是商陆和白玉堂肩并肩,不知道在交流什么心得体会。
往前走了一刻钟不到,展昭眼睛黏在了路边花糕上发直,白玉堂嘴上话没停,脑袋也没转,只是适时的掏出银子丢过去,然后在展昭接过花糕的时候牵了他另一只手继续走。
李浔染在后面翻着白眼瞪商陆,那表情显然是在说“你看看人家,你看看人家”。商陆被他盯的发毛,转身一把扯过他的衣领,当街狠狠亲了一口,“吧唧”一声声音老响。然后商陆和白玉堂继续说着什么,李浔染被他攥着一只手,满脸通红异常安静。
然后听见街边有人说话“呦,李公子这是也成了?”“太好了,上次他攥着我闺女的手,可把我闺女吓够呛。”商陆闻言话音顿住,斜过眼看李浔染。后者浑身一激灵,讨好的笑了笑。倒是一旁大姑娘小媳妇的,看见名草有主,不禁露出难舍之色。
东街依旧是安静的,夏玉奇没有带孩子出来瞎跑,着实让白玉堂震惊了一阵子。那四个将军在白玉堂一大早只给他们的地方挖出两缸酒来喝的正痛快,见到商陆显然愣住了。右白砸吧砸吧嘴,目光投向白展二人,娃娃脸干脆喊了出来:“耶律涅鲁古?你小子跑这来做什么,襄阳王那老小子可不在这。”
商陆点头,道:“我知道。”然后自顾自的在一旁坐下,还不忘拉着李浔染也坐下来。只是在他快要坐在石凳上时用手帮他扶住后腰。
娃娃脸被他的回答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死盯着商陆看个没完,脑袋里开始回忆那个南院大王是不是真长这个样子,还是他记错了。可是想来想去,也实在想不出别的样子来。左朗捏着下颌也在盯着商陆瞧,半晌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他,道:“你便是老大提起过的,展大人的二师兄,商陆吧?”
商陆笑着点头:“庞将军提起过我?”
左朗点头:“老大说你和耶律涅鲁古几乎一个模子出来的,若他所料不错,应该是耶律重元的大公子,当年耶律家双生子中相传去世的那一个,叫……什么来着?”
商陆抓过一个酒缸闻了闻,倒了一杯再尝尝,闻言好心提醒:“耶律耶鲁绾。”
左朗一拍大腿,一个劲儿点头:“对对对,就叫耶鲁绾。”
娃娃脸闻言来了性质,凑上前,问道:“这么说,原来那南院大王的位置本来应该是你的,而不是那个涅鲁古的?”
商陆挠挠脖子,道:“这也不一定,老二他也是有真本事,难说最后谁能赢过谁。”说着又伸手掐李浔染的脸,笑道:“可惜啊,你没有王妃当啦。”
李浔染气的抬脚踹他,口中嘟囔:“嘴上没把门,得啥都说,赶紧赶紧,还有正事呢。”
商陆这才拍了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从怀里掏出昨儿完颜珏给的包裹丢给展昭,道:“完颜珏昨儿来过,他说帮忙?怎么,你们找过他了?”
展昭接过东西,闻言是一愣,道:“完颜珏?没有啊,我与完颜珏只在前年有一面之缘,怎么会找他。”说着打开包裹,里面里一层外一层的包着一张娟布。抖了抖打开来,上面线条清晰的,画着一张地图。
商陆点头,突然问道:“小师弟,你又是怎么与完颜珏遇上的。”
展昭脱口而出:“在大师兄那里啊,你去了大理,完颜珏来师门找大师兄叙旧,我看他们住在一起,关系应该不错。”
话音未落觉着有些不对,抬头看过去。商陆高扬眉毛看着李浔染,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李浔染则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看着他,这都多长时间的事了,忘了就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