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猫见展昭和白玉堂都跟了进来,围着他们的脚蹭了好几圈,然后仰着脑袋朝上面叫了起来。直叫的声音都变了才停歇,然后自己小跑到了一个角落。展昭伸手捧着珠子照过去,正见那猫窝在一个厚厚的棉垫子上舔着毛。见展昭两人看它,又‘喵,喵’叫了几声,低头接着舔毛。
展昭收回目光,把捧着珠子的手举起来往头顶照。房间很高,光线照过去隐约可以瞧见有几根很粗的房梁。然后把珠子塞给白玉堂道:“我上去瞧瞧。”然后翻身跃到房梁上,踩下来一层的灰。白玉堂赶紧退开,伸手在面前扇了半天,口中问道:“看见什么了?”
房梁上展昭只觉着似乎是踩着了个什么东西,硬硬的。伸手捡起来,又从梁上跳下去,凑到白玉堂身边去借光。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令牌,木头做的,但是应该做过某些特殊的处理,木质多年丝毫未变。
那大胖猫似乎就是为了引这两人找到这枚令牌的,瞧展昭拿到了,它反而起身用脑袋顶着他的腿把他往外赶。两人瞧了那猫一眼,迈步出了房间。然后白玉堂蹲□,哭笑不得的看着那只猫伸出一只爪子勾住门板慢悠悠的关上了门。
白玉堂瞧着关上的门愣了半天,起身笑道:“这猫是成精了不成?”
展昭双手一摊,末了,道:“再去卧房瞧瞧么?”
白玉堂伸手拽住他袖子:“天太晚了,要来也明儿再来,刚好瞧瞧那井底下都有些什么。”
常州府的展家老宅里,展昭的房间摆设是由展娘全权负责的。直到丫鬟们给白玉堂也搬了个浴桶过来,白玉堂终于知道为什么展昭一提起沐浴就是一脸的苦相了。
两个浴桶相对而放,中间只隔了一层纱帘展昭一直用着的那个是展翔搞来的,说是泡着对身体好,样式还是正常的。可换了展娘准备的那个备用的则是满桶身的猫,黑猫、白猫、狸花,可以说是只有你想不到的猫,没有桶身上没画出来的猫。
白玉堂瞧着浴桶有些无语,伸手指着它瞧向展昭,半晌蹦出一句话:“猫儿?”
展昭无奈的一边脱外衣一边道:“我娘求了画僧智言给画的,你看不下去,咱俩换换也成。”嘴上说着,却是脱了个干净,‘扑通’一声钻进水里,只留了个脑袋露在水面上。
白玉堂唇角抽动两下,也除了衣物进了水中。伸手把纱帘撩起来系成一个大疙瘩,趴在浴桶边沿瞧着展昭:“猫儿,那牌子拿出来瞧瞧。”
展昭瞧了眼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桌子,在看向白玉堂,摇头。白玉堂环顾四周,瞄到了放在一旁的绝尘刀,努力伸手抓过来,伸长了手臂用刀尖去钩。展昭屏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他。白玉堂也聚精会神的努力去钩,刀尖在令牌边沿一段距离的地方晃来晃去。
最后白玉堂微微探身,总算钩到了令牌上面系着的带子,往上一挑。令牌凌空飞了过来,被白玉堂探身接住。
展昭瞧着白玉堂露出水面的上半身,微微眯起眸子。真是,各种‘赏心悦目’,这白耗子皮肤真好,身材也好,身上还滚着水珠。展昭脸一红,把自己泡进水里。
白玉堂接了牌子重新缩回水中,再回身一看,展昭不见了。定睛一瞧,展昭整个人泡在水里,水面是一溜的小水泡,半晌展昭探出头来,深深吸了口气,在长长吐出来,抹了把脸看白玉堂,伸手过去要那块令牌。
白玉堂把牌子递过去,然后两个人凑到一起去研究那块牌子。
木牌颜色很浅,上面很粗糙的刻了个‘令’字,还有一些花纹。花纹实在是瞧不出是些什么,勾勾转转的好些纹路,看着实在诡异。展昭把牌子转了个面,另一面摸起来也很粗糙,只是一整面都是溜光一片,别说诡异的花纹了,连一个字都没有。整块牌子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半成品。
展昭往牌子上撩了些水,拿起刷背的刷子猛刷,牌子依旧是光溜一片,什么也没有。
白玉堂纠结的瞧了眼那刷子,拿过来转手就丢了出去,然后把牌子接过来翻转来翻转去的瞧。
牌子应该是由一整块的木料雕刻而成,实在瞧不出里面是否藏着什么。可这么块牌子藏在那么隐蔽的地方,一定是有它的原因,总不好就这么砸开来瞧。两人盯着牌子一个劲儿猛看,可看了半晌还是放弃。
展昭把自己重新泡回水里,看着白玉堂把那牌子又挂在了刀尖上,然后伸长了手臂,努力把它又送回桌面上。
两人相对着泡在浴桶里,互相看了半晌,展昭突然想起刚刚白玉堂身上滚着水珠,热气缭绕的画面,脸一红,默默把自己又完全泡了进去。
白玉堂奇怪,趴在桶沿上伸手指去捅展昭脑瓜顶,奇怪问道:“猫儿?你做什么把自己淹水里?”
展昭在水里摇了摇头,把脑袋伸出来,半晌憋出两个字:“害羞。”
白玉堂‘噗’一声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拍着胸口咳了好几声,随即大笑出来。展昭伸手过去掐他脖子,白玉堂赶紧往后靠了去躲。
两个人一来一去的就这么跨着浴桶闹了起来,还好房间很大,乱溅的水花才没有洒得到处都是。只是可怜了搭在门口屏风上的换洗衣服,好像掉进了水里似得。等两人闹够了,水也凉了,回身去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地上已经聚了一汪水。
展昭瞧瞧白玉堂,嘴巴一咧。白玉堂立刻明白了他的打算,翻了翻白眼,扯了浴巾过来缠在腰上,跨出浴桶到衣柜里拿新的里衣。
等两人从浴室里出来,丫鬟来收拾的时候吓了一跳,谁也没想这二位爷能孩童般的泼水玩,都以为是不是有一个溺水了。两人步伐沉稳出了房间,丫鬟们那话,听着各种耳熟啊,好像以前在开封府的时候听过。
展昭笑嘻嘻的伸手戳戳白玉堂的腰:“泽琰,你又溺水啦。”白玉堂斜眼瞧他,半晌无语。
夜色静谧,只是今晚的风有些大,在房间外面一个劲儿的吹。展昭往白玉堂怀里挤了挤,突然抬头问道:“泽琰,牌子呢?”
白玉堂‘呃’了一声,半晌,道:“忘了,明儿再取吧,还能自己长腿跑了不成。”
深秋,天亮得也晚,展昭昨儿睡足了觉,一大早天色微亮便爬了起来。一扭头却瞧见白玉堂靠着床头坐着,手里把玩着昨天落在浴室的那块木头牌子,修长的手指在上面一点一点摸索,不知道是在找些什么,还是想找到些什么。
感觉身边有动静,白玉堂低头看去,见展昭盯着那牌子看,唇角勾着笑解释道:“伯父送来的,说是昨儿丫鬟看见了想送来,被他撞见,怕我们已经睡下,他就拿回来了。”语罢面上还是带着灿烂的跟朵花儿似得笑容,明显五爷现在心情非常好。
展昭趴到他腿上瞧他:“我爹刚送来的?怎么没叫我?”
白玉堂点头:“瞧你睡得香就没叫醒你,让你醒了之后记得去厨房喝汤。一早伯母煲的汤,说是你爱喝的。”
展昭点头,掩唇打了个哈欠:“爹和娘又出门去了?”
白玉堂‘嗯’了一声,道:“说是去接人,还说,他们回来的时候你要是还没醒,用什么方法都得给你弄醒。”语罢顿了一下,眼中明显满是好奇:“瞧样子,接来的人很重要啊。
展昭闻言也愣了一下,跟着点头:“是挺重要的,以前绝对不需要我早起。”
白玉堂斜眼瞧他:“堂堂展南侠,赖床也不嫌丢人。”
展昭笑嘻嘻的扑过去蹭:“这不是没外人么。你遇着什么好事了?一大早高兴成这样,说来给你家猫爷听听。”
白玉堂神秘兮兮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秘密。乖,以后你自会知道。”
这厢房间里两个人还闹着,外面丫鬟却来敲门了。展昭应了一声,便听见门外一直伺候展昭起居的小丫鬟,脆生生的嗓音道:“三爷起了没?夫人让你们过去大厅呢。”顿了一下,又加了句:“夫人说了,让三爷好好收拾收拾,婿爷先过去。”
展昭怔了一下,问道:“婿爷是谁?”
外面丫鬟笑嘻嘻答话:“当然是白五爷啊。下人们现在都这么叫,老爷夫人已经准了的。三爷您也要快些,夫人说了,您要是去晚了,要打板子的。”
房间里两人面面相觑,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怎么越来越糊涂了呢。
外面丫鬟又在催,白玉堂伸手抓过外袍披上,在把展昭的丢到他的脑袋上,翻身下了床榻。展昭伸手把衣服扯下来,又毫无准备的被白玉堂在嘴巴上狠狠亲了一口,然后声音暧昧的道了声:“早。”俯身穿上鞋子走了出去,留下展昭傻呆呆的坐在床上发愣。
今儿到底是怎么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