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之间。
傅策抬起头看过来,递给我个温润如玉的浅笑。
我尴尬地看了眼傅策,心想刚才觉得不会看错,起身朝那边走过去。
我站到台子上面,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人的身影,果然在拐角处又看见那道身影。
牧玄烨站在门口,身形僵住微微侧身,大步离去。
我心下一惊,忙拨开人群跑了过去。
牧玄烨走得很快,像是故意在捉弄我,我看不见他的时候,他就放慢脚步;快要跟上他时,他就加快脚步与我拉开距离。
“你还在生气吗?”我心中难受不已,这一月来没有哪天是没有想他的。
“……”
那抹高大的身影立在原地,我大步跑上前,拉住他身后的衣角,低声道,“我错了,我不该骗你。”
身前的人迟迟都未开口说话,冷静得有些诡异了。
我以为他生我的气,就不想说话。
我放开他衣角,走到他跟前,“牧玄烨,我……”
解释的话还未说出口,身前的人率先开口,嗬嗬低笑着,“阿宁,你可真让我难找。”
我惊讶地看着他,面前的人生着一张和牧玄烨一模一样的脸,声色也一模一样。
可他不是他!
我看见男人那双青色的眸,就觉得浑身发麻。
我又被骗了!
苍术这次居然顶着和牧玄烨一模一样的脸,让我跟了过来。
“怎么又是你?”我警惕的后退两步,面色跟着冷下来,“你跟着我干什么?”
男人也不再伪装,他的面容开始发生变化,褪去那伪装的皮囊,绸缎般的白发散开,落在泣血般的黑衣上,华丽且妖娆。
青色的双眸透着薄薄的笑意,微微勾起的唇角肆意危险,让人不寒而栗。
男人缓缓开口,“阿宁,你答应我的婚约。”
婚约?
怎么又是婚约?
但这!
“关我屁事啊!”我本来是来找牧玄烨的,可没想到居然又遇见这个男人,心情一下子低落到谷底,“你的阿宁早就死了。”
阿宁阿宁阿宁,前世的事,为什么非要找上这世的我。
我不耐烦地瞪他一眼,转身离去,恰好看见傅策的跑车停在路边,黑窗缓缓摇下,他皱眉观察着这边的情形。
看见傅策就像是看见了救星,我脚底抹油地朝跑车跑去。
可苍术显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只觉得空气像是被停止流通,苍术挡在我面前拦住我的去路,“你许诺过的。”
我摸向手腕上的鞭子,神色不悦。
苍术周身都升起一道黑色的光影,瞬间将我笼罩其中。
我挥舞着鞭子企图破开这团黑雾。
砰——
枪声响起。
我好像看见身前那道黑影晃了下。
“人类可真烦人。”苍术微垂着侧脸,唇角抿起一丝不屑的浅笑。
手臂突然被人禁锢住,妖异无双的脸出现在黑雾中,深邃的五官衬托着白皙的肌肤。
我朝他挥去鞭子,鞭子凌厉的落在他身上,苍术淡淡地睥睨了一眼,黑雾慢慢消散,眼前的景象是荒废的古堡。
我心想这下完了!
古堡大门敞开着,这是像是一座古堡,充满了阴森的气息,仿佛有无数的幽灵在里面徘徊,门口站着站着个黑莲花纹裙小女孩,梳着两个大花辫子,歪着脑袋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来过这里,那次幻境就是在这里!
可这次没有牧玄烨了,我该怎么办?
这次又没有带猎魂刃出门,面对这个人我连逃跑都显得吃力。
之前学过的那些法术也跟个屁一样,点用都没有。
一道泛着冷光的剑气如虹般刺了过来,钉在我们面前。
身侧男人淡淡看了眼那个把剑,转身看向来人,“五百年了,醒来还能见到你,还真是有点惊讶呢。”
我认出那把剑,看到牧玄烨来心中按捺不住的欣喜,可是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心中有些苦涩。
我被苍术点了穴道,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牧玄烨。
牧玄烨的目光只是扫了眼我,就召回了长风剑,他脸色阴沉到极致,蹙起眉头,“好好的棺材不躺着睡觉,滚出来送死?!?”
“是吗?我的未婚妻来了,为何?”苍术懒洋洋地微眯着眼,犹如寒星般的眸子凌厉的扫过牧玄烨,似乎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老账可该和你算算了!”
苍术又把我关进黑雾中,只是这次我能看清外面的情形。
牧玄烨和苍术打了起来,两道黑影在那边打得不可开交。
我看不出来谁占据上风,内心相信着牧玄烨肯定会比他厉害。
“江姑娘,”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哑的男声,“我在这。”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灵东探着个辫子头跟我打招呼,“我这就救你出去。”
灵东手中幻化出一把小刀,小刀划在黑雾,灵东朝我尴尬地笑了下,费了老大劲儿才把在黑雾上划开一道口子。
“我们的人马上就到,蛇仙大人还能在撑会。”灵东将小刀收起来,手中运作灵力将浓雾打散。
缠着我的雾气顿时散去,我担心的看向那般打斗的两人,天空一下子就黑了下去,一时间赶来许多管理人。
“现在已是法治社会,大胆魔头,岂能容你再放肆?”
那些人赶来时,就与苍术纠缠在一起,虽然看起来那些人只是虾兵蟹将,可好在人多势众,苍术一时间也难以对付。
牧玄烨得以抽身将我带走,临走时冷声提醒灵道,“你们局的考试该加大难度,别什么东西都往人间放。”
“是是是,大人,小的这就跟上面建议。”灵东面上掐着笑意,皮笑肉不笑的答应着。
牧玄烨拦腰将我抱起,径直回了山神庙。
他将我放在之前那张雕花大床上,解了我的穴道,转身去了卫生间。
穴道被解开,我咽了咽口水润喉,喉头早就干涩难忍,房间还保留着那天离开时的模样,目光忍不住飘向浴室,心中泛起些酸涩。
等他出来,我一定要和他说清楚,有些话一定要当面谈谈
浴室的水流声戛然而止,牧玄烨冲了个澡,身上只散漫地搭着件深色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