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次牧玄烨和傅策交手,双方根本谁都不怕谁的。
傅策表面看起来温润尔雅,可上次也能不眨眼砍掉一条手臂,而牧玄烨就更让人琢磨不清。
牧玄烨深深叹了口气,垂在身侧的手还在紧握成拳。
我闻见他身上的血腥味明显,他刚来我就闻见了,我抬眸看他,低声道,“让我看看你伤口。”
说着我就伸手去解开他的衣服。
牧玄烨抬手止住我的动作,眸底深不见底,“看我做什么?”
“不是,骗你的,”继续道,“我不会这么做的。”
牧玄烨似乎还在生气,紧抿着唇也不说话,也不让我帮他看伤口。
我眼睫垂下,扯了下唇角慢慢出声,“那天,我上山采药,又遇见了苍术,他要带我走,是傅策赶来救了我。你走了又没说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知道你在家里等我,何况你说的话确实有些伤人。”
牧玄烨目光带着审视,沉寂的眸子映着点点夜色,像是在辨别我话的真实度,好一会才闷声回道,“我信你的话。”
我心中一喜,“你生气这么久?”
算算时间,起码有十几天。
牧玄烨目光不再看我,斜视着窗外,目光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
之前都没觉得他脾气有那么大。
我收回手,蹑手蹑脚去隔壁屋找来药箱,动作放得很轻,害怕把奶奶给吵醒。
“别气了,”我回来时看见他已经坐在床上,“把衣服脱了,你身上血味好重。”
思华说过他有洁癖,可怎么每次身上弄得血腥的都不会自己收拾?
牧玄烨显然还在气头上,有时候他还真是跟个小孩子差不多。
我只得主动过去将他衣袍解开,外袍上的血迹早就干涸,露出他那结实的胸膛上却没发现任何伤口。
我皱了皱眉,那他身上的血是傅策的?
他把傅策给咋了?
我不敢开口问他,复杂的看了眼他就要将他衣服给扣好。
手腕突然被他给擒住,牧玄烨眼底藏着星光,嗓音暗哑得可怕,“你就这么害怕他受伤?”
心中跟着咯噔一下!
我睁大眼看着他,我确实怀着私心想看他的伤口来证实心中的想法,担心着傅策。
我想起他上次的那条手臂的事,眸光暗了暗,“我是担心他,可我更担心你,你知道吗?”
牧玄烨喉结滚了滚,猩红的唇扯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我只觉得眸中刺痛,抬手抚摸上他的脸,“当时情况危急,你不在,只能是他帮我了。”
“我们是拜过堂成过亲的,”我抚平他皱起的眉头,柔声细语,“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人吗?嗯?”
牧玄烨嘴角的弧度僵住,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伸出手将我推到床的另外一边,语气不咸不淡,“你要是真敢出轨,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我闻言忍不住低笑,只因为他说这句话语气有些傲娇。
而且我知道,他的气已经消了,只是不想理我,不理我,我就在主动点罢了,反正这些天我也想他。
“那牧玄烨,”我试探性地朝他靠近,靠在他肩上在他耳边亲声道,“我想你了。”
短短几个字诉说着他不在世间里,是我对他无尽的思念。
本以为他不在我生活中,我会很高兴,可我根本就高兴不起来,满脑子都是他,希望他快点回来,跟他说清楚。
有时真想一盆冷水让自己清醒下,正常人不当去当什么恋爱脑?
他可是妖,喜欢个妖,你不要命啦?
但是,没办法,喜欢就是喜欢咯。
牧玄烨彻底僵住,紧抿着唇不侧头看我,我伸手抱住他的颈脖,在他嘴角轻轻吻了吻,声音小得连我自己都听不见,“我真的想你了。”
牧玄烨高大的身影动了动,转过身来反客为主按住我的后脑勺。
我挣扎就要出来透口气,趴在他胸口喘着粗气,“嘘,小声点,不要把我奶奶吵醒。”
牧玄烨沉沉地嗓音从上方传来,“我以为你巴不得我走。”
“是啊,你走得越远越好。”我扬起脑袋看着他下巴,不动声色地笑了下。
“但我就是贱,见不得你不在。”
再次醒来时,身侧依旧是没有他的身影,我将手放上去,闭上眼。
又做梦了……
那个句话果然没有说错,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段时间总是能够断断续续梦见他,或是半夜惊醒,又或是午夜时分。
奶奶来敲门时,我才下床去吃早饭,扫了眼桌子上的冰莲,花苞泣着水汽,散发着淡蓝的光芒。
奶奶照常去山间采草药。
我就在家里晾晒那些草药,煮好饭等着她回来。
奶奶每次都能带回许多珍贵草药,学费也终于凑齐。
傅策将生日会推迟到了开学前一天。
这对我来说还挺方便的,吃完饭就可以直接去学校报到。
奶奶将我送到市里就赶车回去,我有意留她,她推搡着“孩子聚会一老家伙就别跟着参活”,的话,多塞给我几百块钱,就消失在人影中。
就连方越什么时候被那两个狐狸放走,我都不知道。
但是方越好像变得有些奇怪,我问她什么,她都不知道。
“你真不记得棠青枫了?”我也是怀疑地看着她,现在的方越就跟原本一样,精神状态良好。
方越将头发拉直了,梳了个丸子头,像是被我问得有些烦躁,吃了块小蛋糕进嘴里,“什么棠青枫什么狐狸啊?宁宁你在说些什么哦?”
看来是真不记得了啊,那也好,不记得更好,免得她想起来整天emo。
那狐狸应该是对她施了某些消除记忆的法术。
这种秘术我在之前牧玄烨给的书中看到过,确实能够删除人类一些记忆,但是对施法者的灵力要求极高。
想起牧玄烨,已经有一个月没见过他了,像是彻底在我生活中消失一样,我想见他却不知该如何去找他。
我去过玉蛇山神庙,试过在庙中大喊他名字,他却始终不出现。
他说过那里并不是他的住处,想来也可笑,我连他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说实话,我究竟又了解他多少呢?
我掏出颈间的项链将它放进包里,之前多想从他身边抽离,如今实现了却又开始想着他。
这不正是如我所愿吗?
我应该高兴才对嘛,现在成天想着人家干嘛呢。
感觉到背后有道熟悉的目光,猛地转身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