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快要醒来,他才离去。
他一走,噬天立马就跳了进来,枕在床头,贴着她睡觉。
金凌回来了,被江晚吟叫去书房训斥。
直到他回房,都没想明白到底哪里惹的得舅舅不高兴了。
灼灼被吼以后,对江晚吟又怕又爱,说话之间都是犹犹豫豫的,生怕再惹得他不高兴。
但她还是爱黏着江晚吟,哪怕金凌私下里告诫过她,多次拿仙子吓唬,她也不惧怕。
因为哥哥曾告诉过她,父亲母亲曾助过云梦江氏,江晚吟不会随意送她回去。
月华醒来时,午时刚过。
这一觉,睡得真舒服。
掀开被子,黑色的袍子上沾染血迹,连同床上都沾染上了。
这要是被江晚吟看见,不得气死。
气死更好,省的那张嘴就知道气别人。
恰巧侍女进来,要带她去沐浴更衣。
“小姐。”还是之前那位侍女。
她递了套紫衣过来。
一想到上次在江晚吟面前甩衣裳,说什么都不想在穿。不能自己打脸!
“算了,我穿这身挺好的。”
好什么,全是血腥味。侍女也不强求,把衣裳放到了一旁。
不知道江晚吟是出于什么心理,还叫她去吃饭。都闹得这么僵了,哪还吃得下饭。
“你跟宗主说,就说我身体不适,不想去。”
“小姐,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不饿。”
昨晚上那一战,再加上金丹异样,身体乏累疼痛,是真的不太舒服。
她不想住在他旁边,打算去找兰若。
于是收拾收拾行李,带上噬天,就往后院走去。
兰若见到月华时还很兴奋,一听说她要留在这里,目光立马呆滞,想也没想就拒绝。
“你别害我啊姐姐!”
她哭笑不得,“我怎么害你了?”
“宗主近些日子心情不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我要把你留在这,他会找我麻烦的!”
“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他又不是第一次找她麻烦了。
就后院里这堆小姐们,要不是由她顶着,宗主能这么清闲?
月华笑了笑,“他最近都在陪灼灼姑娘,玩得不亦乐乎。心情不好也是因为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兰若顿了顿,豁然开朗,“你们闹别扭了?因为灼灼?”
“我们一直都没好过!怎么说的跟我俩是道侣似的。他是高高在上的宗主,我寄人篱下,微不足道。我跟他,不熟。”
“可是宗主对你很好啊,你不觉得吗?”
“他对我好也只是因为…因为……”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兰若凑上前,打趣道:“因为什么?”
她不说,不是不能说,只是不想说,“兰若,他心思深沉,我不想太过深究。”
她看着兰若,真诚道,“我要走,带着噬天走。你帮我吗?”
“我怎么敢帮你,我帮你我就死定了!”兰若惊恐的后退几步,“你走了,我还留在这里,你不考虑我的死活啊?”
月华想了想,也是。
算了,她是江晚吟身边的人,让她帮,也是为难她。
金凌是他侄子,不用说,自然也向着他。
想来想去,还是灼灼有可能办得到。
月华还是回了房间,换上了那套紫衣。找到他们时,那两人正在亭子里看湖边风景。
她毕恭毕敬的行礼,“见过江宗主,灼灼小姐。”
灼灼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开开心心的跟江晚吟说话。
江晚吟倒是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过头,时不时会应几句。
什么时候,可以跟灼灼单独相处,哄骗她带自己去外面。
真是难办,这么黏着江晚吟,恐怕只有晚上才能有时间单独相处。
月华懒得看他们,转头看向了远处的江河。
嗯??这个湖直通外面的江,从这里走……说不定!算了……不会水,别淹死了。
要不……那片密林?没进去过,也不知道有多大。那里晦暗,里面肯定有不少影卫。
“你!不要在亭子里,去外面去!”
灼灼这小姑娘,跟江晚吟细声细气的说话,跟她就颐指气使,一点儿也不可爱。
午时,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她站在太阳底下暴晒,整个脸都是红彤彤的,嘴唇却微微发白。
“月华姐姐!”是金凌的声音。他走了过来,“站在这干嘛呢,晒着好热,进去坐着呗。”
月华点头,立马跟着金凌一起进了竹亭。“舅舅!我回来都一个早上了,你也不找我叙叙,反倒是陪着这个小丫头在这看风景。”
他嘟囔的坐下,顺便招呼月华坐,“月华姐姐站着干嘛,坐啊!”
“我现在是江宗主的侍女,不敢造次。”
“往常都会如此啊,怎么今天……”金凌眨了眨眼睛,想来上次他们闹矛盾,现在关系还僵着呢。
灼灼道:“她只是一个侍女,有什么资格和主子一起坐。”
“我跟月华姐姐说话,有你什么事?”金凌起身,对月华虚推了下胳膊,“坐。”
月华顺势坐了下来。
给台阶就下,站着多累啊。不要为难自己
江晚吟感觉到鼻尖好像飘过一丝淡淡的香味,要不是灼灼胭脂味太浓,他可以闻得更准确些。
一张圆桌,四张椅子,四个人。
月华坐在江晚吟左边,他的右边是金凌,对面是灼灼。
灼灼不敢反驳,她虽娇纵,但懂脸色,也懂身份,更懂世故。
她剥了颗荔枝,送到江晚吟面前,“江哥哥,吃吗?”
江晚吟抬眼,接过,放在了桌上。
手指尖的轻微触碰,令灼灼红了脸,兴致勃勃的还要再剥几颗。
“别剥,不吃。”
“月华姐姐喜欢吃这个,”金凌将装有水果的玉盘推到月华面前,“给姐姐吃。”
灼灼脸色一垮,眼神警惕又微微含怒。眼下的气氛,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金凌照葫芦画瓢,剥了颗荔枝放在空玉盘里,递了过去,“姐姐吃。”
见人吃下,他开心问道,“好吃吗?”
月华顶着灼灼诧异的目光,轻笑道:“好吃,很甜。”
金凌又剥了一颗,递到江晚吟嘴边,“舅舅吃。”
江晚吟挑眉看了他一眼,张嘴吃下。
金凌更加开心,姐姐一颗,舅舅一颗。几个来回下来,灼灼已经没什么存在感。
灼灼牙关都是紧的,表面依旧含着淑女的笑,“江哥哥,前几日你教我的剑法,我学会了,我给你展示一下。”
江晚吟点头,“嗯。”
灼灼跟侍从要了把剑,走出亭子,摆好架势便练了起来。
江晚吟侧头看着,心思却全然不在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