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没跑几步,她的心脏突然如针扎一般。
熟悉的痛感席卷全身,一个趔趄,摔下了屋檐。
江晚吟冲破火墙,身形瞬移,迅速抱住了她下坠的身子。
她捂着胸口,脸色发白。
要命!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这个时候出事!存心的吧!好疼啊……比以往的疼痛更猛烈。
心脏跳得好快,再这样下去,直接升天!
她吐好几口血在江晚吟身上,惨白的脸上遗一片艳红,顺着下巴流进了细白的脖子里。
江晚吟方寸大乱,朝一处喊道:“叫赭铭过来!!”
在昏睡过去之前,她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呢喃,好像在唤她。
梦如约而至。
奇怪,明明自己意识模糊,却非常清楚的知道,这是在做梦。
这是……是在双神山!
那只鬼魅蝴蝶围着我转了几圈,好像在直勾勾的看着我。
不一会儿,又飞走了。
我对蝴蝶没什么兴趣,路上见了也不会多看一眼。这会儿竟然鬼使神差的跟着它走。
身体是从未有过轻盈,恍若置身云端。
一个男人将蝴蝶抓住,放在了一个孩子手上。
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能感觉到,他们很开心。
那男人,长得好像李猖。
等等!如果他是李猖,那这孩子……不可能!不可能是李绥。
李绥是他们富足之后才生下的。看他们的衣着,不像是有钱人,倒像是落魄户。
不一会儿,一个道长从观里走了出来,把一个东西放在李猖的手上,叮嘱些什么。
看来,这个梦是元蝶斓的视角,他来双神山的过程经历。
既然他能引导我进入他的梦境,是不是意味着他在我体内快要苏醒了?
哈哈!苏醒了好!刚好问一下雾林那是不是他!
不过……他为什么选李猖?这人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元蝶斓的魂魄从海上飘过来的时候,灵识已经涣散。
他苏醒的第一眼就看见了李猖。选他,纯粹是因为等不及了。
他布下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有一日能够看见那个小女孩。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更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
一切,都是一场豪赌。败了,他就烟消云散,永世不得超生,连他最敬爱的表哥,也没有再重逢的可能。
身为天师府唯一一个掌握七月结界的人,本应该用它阻挡鬼魅的入侵世间,没想到却用它圈住鬼魅,来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祟气,将其炼化为灵气,以此求得一缕尚息。
正当看得入神之时,一个巴掌扇到了我的脸上。
谁!?谁打我!?转过头一看,什么人也没有,但脸上就是火辣辣的疼。
“你是不是想死!?”
愤怒的声音从远处悠扬传来,即使朦朦胧胧,也能听出是江晚吟。
耳鸣……强烈的耳鸣,脑子都在发颤。头痛欲裂,像是什么人在用针在扎我的头。
江晚吟不会是在虐待我的身体吧?他应该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哦,对了,他说过他会鞭尸……我还没死呢你就鞭我尸!!等我醒过来看看是不是你!是的话,我就打死你!
那只蝴蝶围着我转来转去,像是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
他在留我吗?留我也没有用啊,我又没死,我得醒过来,好好活着。
蝴蝶像是知道了她的想法一般,转了几圈,飞远了。
“你到底行不行!?”
“宗主,这才两个时辰,神医也不能立马让她苏醒啊,你再给我点时间。”
江晚吟的耐心彻底被磨灭,吼了声,“再给你半刻钟,她不醒,你就死!”
这一声怒吼闯进月华的耳朵,令她眉头微微一蹙。
赭铭一喜,“有戏!”
他手上的银针布得更快,把月华整个头扎得如同一只刺猬。
“宗主,你再吼一声。”
“你在放什么狗屁!”
月华被吵得惊了神,幽幽睁开了眼。
这……这不是她的房间,好像……是江晚吟的房间。
“醒了!”赭铭大喜,一整晚吊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差点……差点生命就此终结。
江晚吟赶忙上前,将赭铭挤开,问道:“如何?”
月华不想看见他,干脆闭上眼睛,淡淡说道:“还好。”
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静静坐在床边,认真看着她。
赭铭松了口气,也不愿多留,赶紧收拾东西开溜。
听见关门的声音,月华眉头一皱,幽幽睁眼。
她头上的针还没拔呢!这个医仙一点也不敬业!
月华抬手,想要将头上的银针取下。
江晚吟把她的手捏在手里,“我来。”
头上的银针撤下后,他手向下,将她肩上的衣裳往下扯了一点。
“你!你干嘛!”
“肩上也有。”
“……”她的肩头圆润,皮肤白嫩。
常年习武,肌肉比普通女子的要紧实。在指尖触碰之时,肩头一颤,慢慢浮现粉红。
这身体他搂过,摸过,啃过,唯独没有这么细细看过。
“好了?”
“没有。”他手再向下,捏住了她的脚腕。
“我脚上也有!?”
“嗯。”
脚看起来很小巧的,但很白。捏了捏,有点软乎乎的。
“你捏我脚?”
“没有。”江晚吟没有一丝心虚,给她盖上被子,静静坐在床边,看着她满脸绯红。
“你怎么还不走?”
“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
“……那怎么办?我现在浑身没劲,动不了。”
“不需要你动。”
月华干脆用被子里盖住自己。许久,闷声说道:“谢谢。”
“嗯。”
头还是有些昏沉,刚刚那场梦好像耗费了很大的精力,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江晚吟听着她绵延的呼吸声,将被子往下掖了掖。
更加毫不掩饰的盯着她看,目光热忱,犹如烈日。
睡着的时候,眉眼间少了许多锐气。也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故意不理他,也不会见到他立马逃走。
不听话,也不长记性。记仇记得倒是详尽,唯独那件事忘了,小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