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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个体的存在,究竟是以它的意志为根本,还是以它的表象为基础?

…………………………

就如同漂浮虚空。

他的意识朦朦胧胧。

浑身的力气不知怎的都被抽干,前所未有的虚弱被无尽的深邃黑暗裹挟着,那种冰寒刺骨的感觉带来刻骨铭心的痛,如同用尖锐的钉子砸开一个封闭的木球。

他,醒了?

恍惚之间,楚歌仿佛做了个梦。

这个梦很长很长,贯穿了他的前世今生。

梦的开始,源自于一声稚嫩的啼哭,那是一个新生儿的诞生。

他出生在一家整洁的医院,就和这座医院的其他新生儿一样,懵懵懂懂的来到这样一个陌生的世界。

他出生在一间干净的土楼,混沌的五感对于当时并没有什么清晰的记忆,却是他这一生的起点。

他的父母是两名教师,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接受了一种“学无止境”的熏陶。

他的父母是两名普通人,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听着各种各样御兽师的传奇故事。

梦境在流逝,他也慢慢长大,在这种书香门第的培养之下,他从小就出类拔萃,成为身边人口中所谓“别人家的孩子”;只可惜这样一成不变的平淡生活实在是令人感到疲倦,哪怕是优秀如他也被局限在一个名为“规矩”的框架里,有时也会幻想着能够将其打破。

梦境在变化,他也在长大,随着对于这个世界越发深入的了解,他也越发向往成为一名御兽师;只可惜鸡窝里飞不出金凤凰,作为两个普通人的孩子,他的御兽天赋平平,没有能力,家里也没有支撑他御兽的资本,他的未来似乎一眼便能看到尽头。

中学、高考、大学、毕业,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直到步入工作,他进入一家研究所实习。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科学这个概念不再是书本上枯燥乏味的黑纸白字,也不再是被各种各样条框理论束缚的思想。

一次操作失误,一次重大事故。

严格来说,当时的实验对于他不过如此,他只要认真就必然不可能做错。

但是——

那个时候的他终于是受够了这种无趣的生活,在一片如同群星璀璨般的浩瀚世界之中,他只想一切随心。

那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大爆炸……

那是一场充满艺术性的烟花……

在那里,呼吸着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感受着剧烈冲击撞断的骨骼,聆听着胸腔内狂暴跳动的心脏,见证着乌黑烟瘴中透露的红光,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科学的魅力,无关美丑、无关用途,就像是弱者对于强者的崇拜,那是他对于一种极端破坏力的震撼!

那一次事件由他而起,作为始作俑者,他因为早有防备而侥幸存活,虽然受了不轻的伤,但那种直击灵魂的震撼却并没有让他后悔,相反的是,在某一个瞬间,他感受到生命的脆弱,感叹物理的伟力,向往化学的神秘,为他平静的人生大湖投入一颗石子。

石子虽然沉没,但点点涟漪依旧。

科技,一个被人们认定正确的方向;道德,一个由大众组成的公约。

当前进的方向和大众的认知产生冲突,他就如同一个坚定的求道者,前进,坚定的前进,义无反顾的向前进!

就如同他曾经所想,他可以去接受好友的交流往来,但他不可能轻易去接受来自血脉的亲情捆绑。

或许有些唐突、也许有些欠妥,在那时候,唯一让他放不下的,便是那年迈的双亲。

凭借学识,凭借能力,他为二老留下了很多很多的钱,又从身边人中不断筛选,寻找一个能够信任的人。

直到将所有的疑虑都一一解决,他便开始了他的计划。

假死脱身,出国前往海外的战乱之地。

失去亲情、道德、法律的束缚,他的研究、他的事业越发高涨。

直到,一场意外的发生,使得这段漫长的梦境戛然而止。

……………………………………

他没有御兽天赋,成不了一名优秀的御兽师,甚至因为家里的条件,想成为一名职业御兽师都不可能。

但他却不愿如此,就像是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一样,面对残酷的现实却不肯接受。

年轻的生命向往璀璨星空,不甘沉沦在脚下臃肿的泥潭,妄图踏足那条人人渴求的通天大道,赌上自己的人生,也想要得到那虚假的盛大。

仿佛是上天眷顾,又或者是狡猾的恶魔趁虚而入,在那段最躁动、最懵懂的时光里,他遇到了改变他人生的第一件大事——那是一间脏乱的酒馆,就在放学途中的路上,年幼的他迈入所谓邪神的领土,在众多信徒的吹嘘之下,向那位不可言说的存在献祭了自己的灵魂。

那位不可言说的存在?

是——什么……

啪!

仿佛在有惊雷在耳边炸响,混乱的梦境混杂这大量的记忆汹涌澎湃,一串字符在这乱流般的记忆洪流中却是坚如磐石,在他混乱的脑海里越发凸显,直到占据他的整个大脑。

犹格索托斯!

犹格索托斯!!!

!!!犹格索托斯!!!

这段不明含义的词汇在他的脑海里跳动,就好像有微弱的电流从中扩散,电流刺激的频率越来越大。

恍惚之间,他的意识骤然清醒,那些被剥离的记忆正在复苏,一片璀璨星空的情景出现在他的面前,如真似幻。

嗡——

“吼吼吼!”

“啾——”

“呼!!!”

斗转星移之间,星河之中的场景变换,仿佛有一个恐怖的存在在无形中盯上楚歌,鸟兽虫鸣,乃至无穷无尽的自然声音响起,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挤压向中间的楚歌。

在这无与伦比的混乱之中,男女老少不计其数的各种音色汇聚,形成一句清晰的话语:

“是谁,在窥视着我。”

当清晰的字节被赋予意义,就如同梦醒时分,那些灰白色的幻境消散,随着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颜色渲染开来,在这深邃孤寂的世界之中,骤然响起清脆的剥离破碎之声。

刹那,星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