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芷萱一直等到七点多,也没见儿子回来,她这些天连轱辘转,着实累,等着等着就睡了过去。
对于老爷子带娃,她是相当放心,人家比自己还重视宁翌,又有警卫员跟着,出不了事。
一夜无梦。
桑芷萱睡了个饱觉,精神满满起床。
厨房里静悄悄,还没有烟火气。
“估计昨晚是凤姑带崽崽睡的,被闹的今儿起不来?行吧,那我来做早餐!”
哼着轻快小调,边翻橱柜,有现成的馒头和卷子,又在墙角发现一个南瓜。
“那就煮南瓜稀饭,再蒸点馒头配着吃。”
桑芷萱切下来小半边南瓜,三两下削好皮,入锅加米倒水,再放上竹篦子,捡了三个馒头,三个卷子,和三颗鸡蛋。
老宅今年也不种花了,宁凤学韩婆婆,空地改来种菜,还在后院围上竹篱笆养鸡。
要不是嫌弃养猪味太大,大家全部否决,估摸着她热血上头,还得养头猪。
早餐快好时,宁侠背着手踱步行来,“凤儿啊,今早上吃啥呀?”
“爷爷,我煮了南瓜稀饭,还热了馒头,您先坐一会,就快好了。”
“哦哦,桑桑呀,你姑呢?”
“还没起,应该是昨晚宁翌闹腾了。”
桑芷萱猜测着,起身掀开锅盖,等热气散开些,她一一将东西拣到碗里,又舀了两碗稀饭端上桌。
“咱们先吃,剩下的放锅里温着,等凤姑和宁翌起来再吃。”
宁侠端起稀饭碗迫不及待喝了口,热乎乎的烫人,他也不在意,就这么大口喝着。
桑芷萱了然,又给他添了半碗:“爷爷,昨晚几点回来的,没挨说吧?”
宁侠心虚垂头晃了晃,含糊其辞:“那哪能啊,我才是长辈,你姑还能说我?”
他越说,反而越是理直气壮起来,“都怪那帮老小子,钓鱼技术不过关,一个下午愣是一条鱼没上钩。
你说说这也就罢了,偏生他们还不服气,硬说钓不到鱼不回家,我一直陪到八点多,宁翌实在犯困,我们才得以脱身。”
宁侠后怕捶捶胸口:“幸亏我先回来了,没跟他们傻不隆冬的一块等,这天虽说暖和些许,晚上还是冷啊。”
桑芷萱:……这很难评价!
她一口干完稀饭,清清嗓子:“爷爷说得对,钓鱼本来钓的就是乐趣,甭管钓没钓到,身体都应该放在第一位。”
“可不是嘛,孙媳妇你说的有理!”宁侠弱弱附和。
桑芷萱微笑,我说的再有理,也得您能听进去才行啊。
吃完早饭上班,来到所里又是一惊!
罗颂早等着她,都没等她把气给喘匀了,就被提溜着胳膊拽走。
“什么情况?罗队,淡定,有话好好说!”
桑芷萱一个巧劲挣脱桎梏,快速往前蹿了一米多远,坚决保持两人距离。
罗颂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唐突,抱歉笑笑:“不好意思,怪我太激动了,昨天你抓的那个小毛贼身上有突破口,但那小伙子嘴硬,愣是说要见到你才肯开口。”
“见我干啥呀?还有哪个小毛贼,昨天我抓了好几个。”
“哦,我忘了说,就是四点多送进来那个。”
桑芷萱都给听懵了,她寻思昨天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啊,那小毛贼死盯着自己做什么,莫非他是想泼脏水?
怀揣着一肚子不解和警惕,桑芷萱进入审讯室,小毛贼一晚上没睡,没精打采的,眼眶底下一圈黑青。
“我来了,你说吧。”我看你能说出朵花来不。
青年年纪不大,应该和桑芷萱差不多,他的眼睛尤其出彩,炯炯有神,仿佛会说话,此时此刻,正委屈巴巴瞅着她。
“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一个大男人露出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个负心汉,天理昭昭,他们俩明明就不熟。
青年眼神幽怨,仿佛在说:你怎么这么无情。
桑芷萱忍不了一点,直接起身,就打算往外走。
“别,我姓桑!”
这一刻,桑芷萱将脑海里所有听过的桑家人都翻了一遍,可惜没一个对的上号。
她不禁脑洞大开,莫非这娃子是她爹的私生子?
猛然摇头,甩掉脑中的大逆不道,她冷漠范问出两个字:“所以?”
“你姓桑我也姓桑,咱俩五百年前是一家,你不能这么对我,赶紧将我放出去啊。”
“神经!”桑芷萱双手抱胸,直翻白眼。
他见状,抱着脑袋低低嚎哭:“我第一回出手,都还没偷到呢,就被你给逮到这里来,难道你不该对我负责吗?”
桑芷萱被嚎的脑仁疼,大步往回走,烦躁屈起手指,重重敲击两下桌面:“打住,我之所以会来这里见你,是因为什么想必你自己也很清楚。
麻烦你不要说些不相干的话,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想陪你浪费在这里。”
“哼,冷血!”
桑芷萱这下是真不耐烦了,就算这人是她爸的私生子,她也不愿意伺候了。
转身就走,任凭对方怎么囔囔都作听不见,大步走出审讯室。
她朝着罗颂摊摊手:“抱歉啊罗队,我怕是帮不了你。”
罗颂一脸憔悴,正吞云吐雾抽着烟,闻言点了下头,等人离开时,他突然出声:“他说自己姓桑,你仔细想想,真跟你们桑家没有关系吗?”
“你什么意思?”桑芷萱瞬间挺直背脊,转过身冷笑,“天底下但凡姓桑的,就要和我们家扯上关系?”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罗颂两天没怎么休息的脑袋瓜嗡嗡报警,这会儿只觉得头疼欲裂,讲话也失了条理。
“别管你什么意思,我们家三代从军,经得起查验,不信你自个儿去调查。”
说完,她就走了。
生气啊,桑芷萱当然知道罗颂没什么恶意,就是疑心病犯了,但自己没有理由去热脸贴他的怀疑吧?
“该死的小毛贼,没事瞎比比,我就知道他找上我准没好事。”
她决定了,以后定要“好好”照顾一番这人,才不算辜负自己的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