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光亮照进地下室,沿边堆砌着台阶,旋转向下。
桑芷萱拾级而下,大约二十来阶台阶,地下室不算小,半个篮球场那么大,堆着数口大箱子。
打开其中一口箱子,箱盖上面的灰尘扑腾到空气中,呛得桑芷萱不停咳嗽。
她背过身去挥手驱散鼻子边的灰尘,咳的眼泪都下来了。
“我的个妈呀,这么厚的灰尘是有多久没被人光顾过,不应该啊,真要放的好东西,刘主任还能忍住不来看看?”
莫不是她哥搞错了,这不是姓刘的宝库,而是原主人方副主任的宝库?
桑芷萱想到这里,迫不及待转身看向箱子,电光下,一水的金灿灿晃得她眼花缭乱。
“哦豁,金条!”
她激动的呼吸急促两分,伸手在箱子里上下拨弄,没错,的确是一整箱金条!
“哈哈,三哥好样的,没搞错,再看看其他箱子。”
桑芷萱兴奋不已,抬手又掀开一口箱子,灰尘无孔不入,再次呛得她眼泪婆娑。
上头的脑子立马冷却些许,冲动不复,用围巾捂住口鼻,一口口箱子被打开。
“金条、字画、瓷器、首饰……”
桑芷萱不算太有眼力见,但金银玉器总不能看错,这一口口箱子直接暴击她的心脏。
“妈妈呀,发财了,革委会主任这个位置可真能敛财啊,看看这身家丰厚的,还只是其中一处宝库呢,要是都找出来……”
嘿嘿,桑芷萱眼睛都笑眯了,高兴过后,她全部将盖子合拢,原路返回一楼。
将砖墙归位,桑芷萱边撤边以掌风吹起灰尘驱散来过的痕迹。
原样关上门,杵在小院里听取周边动静,墙外吵闹更甚,两方街溜子暂且化敌为友,联手对抗革委会家属院的门卫。
刘家,也是一片喧闹,傻子被吵醒正在发脾气哭闹,刘夫人好言好语哄人,“好了好了,快别哭,等会有个姐姐陪你一起玩好不好呀?”
“好、好,要姐姐跟我一起玩!”
刘夫人安抚好儿子,不耐烦冲着刘主任怒号:“老头子你快点打电话给公安局,一群小混混跑来我们革委会撒野,不抓起来留着过年吗?”
“你懂什么?这事他就不对劲!你也说了这是革委会家属院,你平时见哪个小混混敢来这里高声吵闹?”
刘夫人后知后觉察觉出不对来,后背一凉,脸色极为难看:“你是说……我今晚的行动被人给发现了,这会明着是小混混吵架,实则欲盖欲彰是在监视我刘家?”
“唉,你也先不要自己吓自己,容我再想想。”
刘主任头疼的厉害,革委会很风光是不假,其实地位虚的厉害,随着越来越多曾经被他们迫害的下放人员陆续平反,日子愈发捉襟见肘。
“那你快点想,我怕那姑娘就要被抓回来了,等会刚好撞上可怎么办?”
这会想撤回命令也做不到,愁人!
“我都说了这事不能急,你看看你,偏要给我找事,还嫌我不够烦是吧。”
刘主任被催的也来了脾气,不耐烦吼回去,刘夫人双眼圆瞪正要发飙,门外传来敲门声,还有支支吾吾的挣扎响动。
“呼~你先去开门将人带进来。”
事到临头,刘主任反而冷静下来,避之不及,干脆让儿子成事,总要顾一头。
“唔~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抓我?你们是不是要钱?我爸是机械厂厂长,只要送我回去,他肯定会给你们钱的!”
“机械厂厂长?你不是赵宛清?”
“不是不是,我是徐景珍!不是赵宛清!”女孩拼命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落,惊恐万状。
刘夫人怒骂出声:“你们这帮蠢货,抓错人都不知道。”
“这……夫人,一共两个姑娘,我问谁是赵宛清,那个女的一直指着她,她又不说话默认了……”
徐景珍似是不敢置信,眼睛瞪的老大,愤怒让她暂时忘记恐惧,冲上前抓着人衣襟质问:“你说她说我才是赵宛清?”
“对…对啊!”
“那个贱人!”
刘夫人深表同意,但错有错着,反正都是青春靓丽的小姑娘,不影响伺候她儿子。
“行吧,既然你和我儿有缘分,那就你吧,刘妈带她过去见少爷!”
轻飘飘一句话,就定下徐景珍的命运,不管她怎么挣扎,被刘妈抓小鸡似的抓在手里捆紧双手丢进房里。
刘主任闷闷抽着烟,火星一闪一闪:“机械厂徐厂长的闺女命也不错,这样看论起品行来倒是比赵宛清强上不少。”
“哼,那赵宛清还敢看不起我儿子,既然好日子不会过,那就卖到山沟沟里去好了。”
刘夫人阴阳怪气说道,气喘的厉害,虚弱跌坐到沙发上,脸色苍白失了大半精气神。
“随便你!”都快死的人了,只要不过分,都由着她吧!
偷听的桑芷萱心情沉重,她是真想不到蜜罐子里长大的赵宛清遇事如此不堪。
人性到底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
徐景珍是谁?徐景辉的胞妹!
原文中,赵宛清能在徐家那么快立足,一是徐景辉真的爱,二也就是徐景珍这个小姑子处处周旋。
徐景珍或许娇纵,但真的不蛮横,相反是个极为讲道理,侠气颇重的小姑娘。
徐家三兄妹的教养是刻入骨子里的,从未松懈。
过去这些年,桑芷萱和赵家兄妹斗的斗鸡眼一样,按理说徐家同赵家关系更亲近,但徐景辉兄妹就是能够做到帮理不帮亲。
这也是桑芷萱对他们有好感的原因。
“有此一遭,赵宛清和徐景辉也算是完了。”
男女主be,这本书走向算是彻底歪到天边去了。
桑芷萱叹口气,任劳任怨潜到刘家院墙外,徐景珍得救啊,当年她饿到不行时,吃过人家的馒头。
傻子住在二楼,有一个小阳台,四爪钩直接挂上阳台的岩壁,犹如壁虎上墙,悄无声息爬进阳台。
桑芷萱刚刚用铁丝撬开阳台通往卧室的门,就听到瓷器碎裂外加“扑通”重物砸地的声响。
徐景珍抱着半个花瓶吓的瑟瑟发抖,一地瓷器碎片四散,地上躺着个胖男人,脑袋往外淌着血。
桑芷萱暗说砸得好,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因为楼下听到动静,已经有人往楼上来了。
“喂,你还愣着干嘛?跟我走!”
“桑…桑芷萱!”
“嗯,你走不走,不走我可就走啦!”
徐景珍连忙丢掉手里的花瓶口,佯装镇定,“走!”
她勉强撑住发软的身体,手脚颤抖的厉害,一路抖到阳台上,被桑芷萱捞过小蛮腰顺着绳子落到地面。
刚刚收起四爪钩,就听到楼上传来凄厉的哭喊声:“我的儿啊……”
“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