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芷萱是个行动派,当即背上挎包踩着自行车出门了。
临行前,她潇洒对着小伙伴挥挥手:“你们不用等我,我也不知道几时才能回来。”
桑若瑜想说给她留门,转而想到自家妹妹爬涯边农场那面爬围墙时的利索劲,堪比轻功草上飞,默默将话吞回肚子里。
宁屺同样推着自行车走出院子,“我陪你走一段,刚好也到了回家的时间。”
桑芷萱听闻,略在门口等了等,月色下,两辆自行车并行,她问:“你去看过宁爷爷没有?”
“刚回来那天晚上就去了,爷爷很欣喜,他原本想跟我一起来桑家提亲的,被我爸给按回去,说他出面未免有倚老卖老的嫌疑,爷爷很不高兴,觉得他儿子嫌弃他。”
“哈哈,宁爷爷好可爱,像个老顽童一样,不愧是我的梦中情爷!”
“是哦,马上这个可爱的爷爷就会变成你的爷爷了,开不开心?”
桑芷萱没有回答,眼神灵动睇过去,车子也跟着一歪,又极快稳住:“你就这么肯定老桑会答应你的求亲?”
“当然!”宁屺很自信,“我自认为为人还算正直,在同辈的年轻人里面综合排名也算靠前,桑叔叔有什么理由不选择我?”
“嗯?”桑芷萱思考一瞬,轻点头颅:“的确,你很优秀,老桑似乎没有不选你的理由,但他能拖你啊,拖个三四年再结婚如何?”
“那也无妨,只要你是我的,我愿意等你!”
这小嘴甜的咧!
桑芷萱听君一席话,凤眼弯成月牙,眼里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路口分道扬镳,一个得往西,一个得往北。
长街空巷,宁屺索性停下车,就着桑芷萱骑车的姿势拥人入怀,亲昵在她额心印下一吻。
“小心一点!”
“嗯,你要相信我呀!”
下一个吻落在明亮的眼睛上,声音缱绻低磁:“自是信你,不然我这会就应该做个合格的跟屁虫,紧紧缀在你身后。”
桑芷萱松开车把,追寻本心抱紧竹马的劲腰,将自己整个贴过去镶进他怀里。
眷恋的深嗅着淡淡茶香味,几个呼吸后,桑芷萱勉强自己快速脱离,踩着自行车一溜烟跑远了。
宁屺抚摸秀发的手还僵持在半空,那股好闻的花香味越飘越远,他失笑收回手,宠溺嘟囔:“小混蛋!”
…………
革委会家属院的布局桑芷萱简直不要太熟悉,轻而易举摸到后门靠近方副主任宅院的围墙外边。
将车子停在隐蔽处,桑芷萱动作熟练从包里拿出四爪钩。
动作迅速上墙,她坐在墙头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听取里面的动静。
刘家很热闹,那个傻子一直在不停吵闹,好像是不肯吃饭,刘夫人好脾气哄着儿子,边哄边暴躁的骂着保姆阿姨。
傻子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劲拍手叫好,不住叫着:“骂、骂、骂……”
桑芷萱掏掏耳朵,里面嗡嗡作响,说实话有些烦躁,但仍旧好耐心听着。
又过了会,傻子吃着饭睡着了,弄回房间睡下后,刘夫人疲惫不堪质问刘主任:
“之前大师说的那个姑娘家里还没有松口吗?我时间不多了,临死前没有见到孙子,我死都不会瞑目。”
“你以为我不急?那姑娘的父亲咬死不答应,这里可是天子脚下,权利中心,我若是手段强硬将那姑娘弄过来,人家鱼死网破怎么办?”
“那还要等多久,大师都说了此女五福俱全,最是旺家,是不可多得的金凤凰。
金凤凰方配得上我儿,以前那些女的定然是福薄,不配为我刘家绵延子嗣,呸,一堆赔钱货!”
刘夫人狠狠呸了几口,面色扭曲的厉害,看起来煞是狰狞,恐怖如龙婆。
刘主任不小心窥见一眼,心脏猛缩,赶紧挪开眼神,半阖着顺应她的意思往下说。
开玩笑,他夫人现在情绪极度不稳定,基本上属于一点就炸的状态,搞不好疯魔起来会砍人的。
“倘若我们的调查没有出错,那赵宛清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倒也当得起五福俱全这个命格。”
“所以老头子咱们不能再等,本来打算明媒正娶给足她面子,既然赵宛清不识趣,那就只能采取特殊手段了。”
刘主任的眼睛倏然睁开,破音低吼:“你不要乱来,要是被别人逮到把柄,咱们一家人都得死。”
“哼,已经……”
没等桑芷萱听到“晚了”两个字,好多道呼吸声正奔着这边涌过来,她索性跳进院墙,收起四爪钩朝着方副主任宅子进发。
独门独户,不是筒子楼,住的比罗家奢侈太多。
桑芷萱轻手轻脚跳进院子,也不敢打手电筒,借着月光从包里拿出一根细铁丝,对准门芯鼓捣起来。
与此同时,院墙外,两帮街溜子对上,一个个对骂的脏不可耐,偏偏动口不动嘴,吵半天也不见干架。
挨着围墙这几家被吵得不行,一个个骂骂咧咧爬起来,怨气深重指派人过去解决。
就在这种纷扰中,桑芷萱顺利进入室内,没有听到呼吸声,她放心反手合上门,摸索着前进。
一楼很空荡,她顺着楼梯爬上二楼,依旧空空荡荡,“奇怪,东西都藏到哪里去了?难道是有什么密室?”
桑芷萱再度返回一楼,仔细摸索,忙活大半个晚上,就在她心灰意冷之时,终于在楼梯间的位置发现一道暗门。
藏的很隐蔽,阶梯背面的阴影处有一小块凸起,是一个挂钩。
桑芷萱实在没招,打算用手电筒蒙上围巾透出点朦胧光亮继续翻找一遍。
不慎从包里拿手电筒时,滚落地面,就是这么凑巧,刚好滚到楼梯背面那旮瘩。
桑芷萱摸索时,察觉出不对,提起挂钩试了试,竟然直接扯开一块墙砖,露出一个大洞,原来底下还有一个地下室。
“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