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芷萱一语中的,上工时,大家都在打哈欠,又加上大队长还没有回来,效率出奇的低。
折腾一个上午,等回到知青院时,不该回来的倒是回来了。
何锦捂着脑袋,直冲桑芷萱冷笑,眼里的算计就差溢出眼眶。
“桑同志,我们来算算医药费吧?还有我误工该有的赔偿以及营养费。”
“呵!你是穷疯了吧?!”桑芷萱直接开怼。
“你自己非要跟在我后面,摔倒了反过来问我要医药费?
我背上是长手推你了,还是头发里藏着暗器,一巴掌将你呼倒在地?”
两根手指轻点脸颊,桑芷萱满心满眼都是嘲讽:“这玩意你没有吗?还是要有的,不然和山里那群未开化的有什么区别?”
何锦气的面色铁青,努力深呼吸稳住不发泄出来,要到钱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和你争辩,我是在你面前摔倒的,你也有责任,这医药费你必须出一半。”
何锦是一步错步步错,温润如玉的形象离他越来越远,看看这副要钱的嘴脸,好像她就是个冤大头一样。
“没钱,有钱也不会给,我又不是专门来靠山屯给你送钱的,想啥好事呢。”
上辈子你倒是有个专属提款机,提的人家家破人亡。
可我桑芷萱又不是云婉婉那个憨批,再说了论美色,就何锦这模样可比不得自家小竹马一根腿毛。
“你……”
“你什么你,这事我说到哪里都占理,再说了你摔倒还是我叫人给扛回来的。
怎么,你一句谢谢没有,保住狗命后,第一件事情是选择恩将仇报?”
何锦气到脸红脖子粗,被喷的眼珠子都红了,更可气的是所有人都凑在一旁兴致勃勃观战,让他骑虎难下。
“都是响应号召而来的知青,应该互帮互助,我眼下有难,桑同志你既然有这个能力,又何必斤斤计较呢?”
桑芷萱被这番不要脸的言论给噎到说不出话来,翻了个白眼,狠狠“呸”了口。
呸完转头就走,她爸不让她跟脑残多待。
何锦捏着拳头,转而面向云婉婉,笑眸里似乎藏着万千柔情。
“婉婉同志,你觉悟最高,最是经得起组织考验……”
云婉婉面无表情扭身:“我去看看芷萱!”
她一刻也不想多待,只恨不得自戳双目,上辈子就是为了这么个玩意,搞到那般凄惨?
云婉婉悔啊,自己得多瞎才能在一片虚情假意中发掘出糖味,从而乖乖奉献上所有。
她多想穿越时空回到上辈子,几巴掌拍死那个犯蠢的云婉婉。
何锦二度受挫,脸色更加阴沉,目光再移,还不等他漾出招牌微笑,谷明月似是恍然大悟,蹦跳着往厨房跑去。
边跑边夸张喊到:“完了,完了,我又忘记做饭,这下大家又得饿肚子。”
何锦深呼吸,眼前就剩下两个冤大头,苏海玲肯定不用想,穷的叮当响,自动掠过,下一位胡雪?
谷明月从灶房门口探出脑袋,招财猫似的招手喊人:“海玲姐,快来,我需要你!”
“欸,来了来了。”
苏海玲发誓,她从来没有这么喜欢做饭过。
“咳,谷明月手那么残,我和你一起教她,这回指定得行。”
胡雪顺杆爬,屁股还在苏海玲前面离开凳子,两人僵硬着躯体,两条腿飞快奔走。
灶房内,三人同时呼出一口气,一时间都有些无语。
“你说说这……何锦同志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人啊,难道鬼……呜呜!”
谷明月口无遮拦,才说出第一个字就察觉不对,下意识捂住嘴巴,尴尬笑笑。
苏海玲假装没有听到,指使谷明月拿面摘菜:“做饭吧!”
“哎,我那谦谦君子的锦哥一去不复返啊。”
胡雪靠在墙上,双手环胸,很是惆怅。
“对呀,你不是喜欢何锦吗?那你这会不应该进来啊,花点钱票这人不就到手了。”
谷明月一介单身狗,倒是在这里给胡雪做起狗头军师来。
“那不能够,为男人花钱倒霉一辈子,我都是纯粹欣赏,不上升到钱票这种高度。”
开玩笑,钱可比男人靠谱多了,为自己花钱可以,为他们还是省省吧。
中午吃饭,又是修罗场,每个人扒饭的速度飞快,几口扒完立时闪人。
直到下午上工,李红军才道明原因。
“其实昨天刚到医院不久何锦就醒了,但他一直不肯付医药费,一说就头疼。
这是打定主意让我交,那怎么可能,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更何况刚去时我还垫付了一块钱。”
李红军深觉得好心没有好报,也是个教训,自己以后怕是再不敢多管闲事。
唉,只是可惜他那一块钱,怕是拿不回来了。
“我这会能上工,还得多亏今天大队长去了,帮忙结清医药费。
下次,再有这种好事,你们千万记得别沾边,纯属吃力不讨好。”
作为始作俑者,胡雪呵呵傻乐,看天看地就是愧于看李红军,她也委屈啊,哪里就能想到心目中的男神是个多面派。
“何锦,他也下乡这么多年,怎么会这么穷,几块钱都拿不出来?”
云婉婉蹙眉发出灵魂提问。
“也不稀奇,他虽然天天上工,又不是什么勤快人,家里头更是半点指望不上。
但这人吧,一年到头雪花膏不停,为了那张脸也是煞费苦心,钱基本上都用在这上面。”
毛成宇讲的那叫一个痛心疾首,你说说都是粗糙大老爷们,偏他一个人进步,这男知青们一对比,可不就显着他了。
哼,心机婊!